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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的天氣正是宜人的時候。
在遙遠的泉州已經開始燥熱了起來。
劉仁軌坐在海邊,望著在海裡不斷撲騰著海浪搏擊的漢子嘴角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在大海裡遊泳是每日的必修課。
誰遊的最慢,誰憋氣的最短,凶狠的尉遲寶琳就會照著屁股一棍子。
然後凶狠的把你的頭按在水裡,問你會不會。
不光如此。
在泉州水兵軍營,劉仁軌完全是按照樓觀學的模式來。
每日一練,五日一考,十五日一模擬。
如今劉仁軌之名能讓軍中最凶狠的兵痞雙腿發抖。
劉仁軌是一個讀書人。
軍中多粗坯。
而且這一批的粗坯全都是當初跟著張亮打過卑沙城的粗坯。
自認自己有功勞,自認自己水戰無敵。
所以,劉仁軌這個“無名小卒”來泉州的時候。
這些人根本就不服劉仁軌。
劉仁軌知道這些。
但劉仁軌真想說無敵個狗屁。
有火藥,有艦船。
高句麗的主力部隊全部都去預防著陛下的那三萬人馬了。
就這樣,在跳船搶灘的時候還淹死了五百人。
這五百人還是官麵上的數據。
真要細細的往下刨,哪止這麼一點。
如果說是戰死五百人,劉仁軌屁話都不會說一個。
怎麼看都是為國捐軀了。
可這五百人連敵人還沒看到……
自己把自己淹死了算什麼?
軍中兵卒不服劉仁軌。
其實也就是軍中的折衝都尉對劉仁軌不滿意。
說直白些就是都尉馬雙頭對劉仁軌不滿。
將士們就算再看不上劉仁軌,人家劉仁軌好歹是朝廷正兒八經派下來的。
是高官,是統領六州可決諸事的刺史。
雖弄不死都尉。
但弄死一個小兵還是簡單的像按死一隻螞蟻。
麵對這樣的情況劉仁軌也沒慣著。
誰不服尉遲寶琳直接上手去打。
對於挑事的都尉馬雙頭劉仁軌也沒慣著,直接給杖斃了。
杖斃都尉,全軍都安靜了。
這才知道這位爺是狠人,連陛下親自任命的折衝府都尉都給活活打死了。
要知道,能混到折衝府都尉,那肯定是見過陛下的。
說白了,那都是陛下記住名字的人。
如今被劉仁軌直接活活打死了。
消息傳到長安,原本以為朝廷會立刻派人把劉仁軌給革官去職。
結果劉仁軌什麼事都沒有。
還獲得了一個竭誠奉國的好評。
彆看劉仁軌自幼孤貧,人家可是漢章帝劉炟的後人。
劉仁軌去山東世家豪族。
家主可是要站在大門口親自迎接的。
劉仁軌來書院,顏師古可是帶著顏白親自迎接到橋頭的。
他可是姓劉,祖上是為漢家兒郎立脊梁的大漢皇族。
李二把他安排在書院,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但劉仁軌把馬雙頭杖斃也得罪了皇帝身邊的紅人李義府。
在李義府被貶的那段日子得到了馬雙頭的照拂。
因此兩人關係不錯。
劉仁軌不怕李義府。
他甚至想寫折子懇請陛下把李義府調到泉州水軍來當長史。
然後趁機把李義府也弄死。
他實在討厭這個李義府。
他是真的想弄死李義府。
作為一臣子,無大禮節,又無大事,竟然下跪磕頭。
一個飽讀聖賢書的有才之人竟然如此的令人作嘔。
大家都是讀書人。
後麵站著的是聖人,是天地父母,怎麼隨便向彆人下跪?
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
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
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讎。
這些聖人之言都讀到狗肚子裡麵去了。
世人都說許敬宗德行不好。
在劉仁軌看來,這李義府才是最可惡的。
因為他開了個先例。
因此,劉仁軌特彆想見一見李義府。
好好地問他一下書是咋讀的,是跟著哪個先生學的。
他要去“拜祭”一下。
陽光下劉仁軌黝黑的皮膚閃爍著一種彆樣的美感。
原本是看誰都帶著儒雅笑意的樓觀學先生。
如今與那軍中的黑廝並無區彆。
自從得知大海上的倭奴人的船隻少了,劉仁軌就知道大海要不平靜了。
此刻,劉仁軌美美的望著海麵上遊曳著的艦船。
無帆自動,遊曳得快。
如果再升起船帆,順風而行,那速度就是驚人了。
日行三百裡不在話下。
泉州造船廠如今是大唐最大的造船廠。
這船廠的背後之人就是當今的陛下。
自從泉州開發,進入穩定期之後,這船廠裡麵一直有三百匠人在忙碌。
這三百人都是清一色的七品官員。
當初李二給顏白的七品官職。
顏白一股腦的全部給了願意來泉州造船的匠人。
他們來到泉州之後一直在陰乾巨木,陰乾好了就做零件,櫓、碇、帆、舵等構件早都做好了。
三百個七品官員一起辦事,這場麵看著都嚇人。
劉仁軌來了更是驚為天人。
三個月就組裝起來了十艘巨艦船。
隋朝楊素造“五牙”大艦,船高百尺,能裝兵卒八百人。
泉州造的仙遊號船高近乎兩百尺,能裝兵卒一千五百人。
如今這樣的船快有二十艘了。
有五艘已經囤滿了糧食和淡水,隨時可以出海作戰。
望著那如刀鋒一樣的船頭。
劉仁軌不敢想這要是直接朝著敵船碾壓過去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後果。
最恐怖的是這船還不是最大的。
最大的船還在建造,一千多勞力像螞蟻一樣圍著那巨大的龍骨忙碌著。
十個壯漢,喊著號子,把巨木往上扛。
劉仁軌心裡滿是不解。
他總感覺顏白在害怕什麼。
在長安如此,在這遙遠泉州同樣如此。
你敢想,這些晾曬好的巨木竟然是五年前。
甚至是十年前的。
十年前泉州是個什麼樣子劉仁軌不知道。
但顏白從十年前就已經默默的準備著。
如老農囤積糧食一樣一點點的籌集著。
所以才有了今日這樣的艦船。
這超前的眼光和這份持久的毅力讓人不佩服都不行。
難道說,顏郡公他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日?
而且,自己沒打過仗,自己就是一讀書人。
他憑什麼認為自己一定是海戰的千古名將?
甚至在舉薦的時候對自己更是大加吹捧。
尉遲寶琳都成了自己的副手。
劉仁軌都不知道自己會怎麼的厲害。
長安謠傳顏白會算命,尤其是相麵乃是天下一絕。
他看中並推薦的人都很厲害。
劉仁軌覺得將來得空回書院。
自己要好好地看看六爻。
劉仁軌也想去研究一下,看看是否真的有那麼的神奇。
“劉刺史,大食人又來找我了,他們想要離開!”
“離開?”
劉仁軌笑了笑:
“這幫子人在泉州不斷的吸血,哄抬物價,囤積銅錢。
這時候,這些蕃商想要離開,嗅覺這麼敏銳?”
尉遲寶琳歪著腦袋道:
“刺史的意思是?”
劉仁軌沉思了一會,笑道:
“咱們練兵也這麼長時間了,一直不知效果如何。
聽說這些從海上來的蕃商水上功夫了得,我想試一試!”
尉遲寶琳笑了,也懂了:
“下官這就去回複,明日清晨準許他們離開如何?”
劉仁軌點了點頭:
“可以,準許你動用火藥,那些陳年的火藥全部打出去。
記住,不能打我大唐旗號。
記著,要逼著他們先動手。
記著,不~留~活~口。”
尉遲寶琳嘴角帶著微笑,和書院的先生做事就是舒服。
不用動腦子去想,直接聽吩咐就可以。
就跟和顏白一起一樣,自己從不用擔心後勤。
於是抱拳應道:“刺史放心,這個我很有經驗。”
見尉遲寶琳轉身準備離開,劉仁軌突然道:
“聽說泉州最近蹦出來一個什麼商會。
上一次的泉州之禍和這個商會有莫大的乾係。
叫什麼拜火教。
這些年更是大膽,由明轉暗,更是把手塞到了衙門裡。
你去告訴獨孤家,讓獨孤家動手,不留活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