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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章 你是妾生的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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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終於飄泊萬裡吹到了西域。

顏白如今最愛的地方就是且末城的城牆上。

直到這一刻顏白才對陰陽有定有了新的感悟和屬於自己的理解。

大雪落下,覆蓋天地,看似讓一切沒有了生機。

在沒膝的白雪的覆蓋下。

那些小草沒有了寒風的侵擾,在緩緩地茁壯成長。

如今春風來,冰雪緩緩化開,草甸子突然就有了綠意。

城裡每日隻能墊個肚子保證自己不餓死的牛羊終於可以出城了。

如今正在草甸子上撒歡,瘋狂的吸取著養分。

李厥抬起頭,疑惑道:“我覺得先生有所感悟!”

李景仁笑道:“你不懂!”

“什麼意思,先生已經在城牆上看昆侖山看了好些天了。

嘴裡念叨著什麼“那就是青~藏~高~原~~~~””

李厥低聲道:“我覺得這是悟了,在抒發內心的喜意!”

李景仁直言道:“你想多了,這哪裡是什麼悟了。

那是城裡太臭了。

我若不巡邏,我也會去城牆上待著!”

李厥愣愣地望著李景仁離開,然後抬起頭看向了城牆。

他不信李景仁的話,但他覺得好像也沒錯。

此刻的顏白身邊躺了八九隻曬太陽的小狗。

軟萌軟萌的很可愛。

李景仁說這是他給小七準備的禮物。

對這些小狗李景仁平日很上心。

給它們洗熱水澡,還噴香水。

顏白有時候真不懂這李景仁腦子到底有沒有問題。

這小狗是很可愛……

可等到西域平定,這些小狗的狗兒子怕是都長成了大狗了吧!

這是牧羊用的牧羊犬,最是凶狠。

牧民都不喂它們,整天讓它們餓肚子,這樣的狗比狼都狠。

這要運回長安……

江夏王府外人也不用去了。

城牆下的商隊又火熱了起來。

很多商隊都是趁著這個時候抓緊行動。

雖然天依舊冷,但走起來後就不冷了。

等到了五六月,隻要太陽一升起來,這天地就會變成火爐。

很多人不是死在開春。

而是死在炎熱的夏日。

城牆底下又響起了阿吾哥哥的呼喊聲。

每喊一聲,鹿入林的心就會顫一下。

軍長史陸拾玖已經放出狠話了。

如果他鹿入林沒忍住及亂了。

他會親自請林間秀操刀,保證給切的漂漂亮亮的。

然後給他送進宮去刷尿桶。

軍營不能有女人,作為將士更不能在戰時和女人亂搞。

這是軍規。

是無數人用鮮血寫出來的血規。

軍隊中士兵多為壯年男人,火氣本來旺盛。

再加上這裡頓頓吃羊肉。

火氣旺的都看羊屁股了。

白天上戰場打仗拚命,晚上難免不會思考男女之事。

這是人之常情。

本身做的就是拚命的活,命隨時可能會沒。

裡麵不乏有那種破罐子破摔的。

大言不慚的說什麼臨死前也要做個完整的男人。

可俗話也說,壓製的越狠,反彈就會越厲害。

如果不加以製止。

一旦有人開了頭,後麵就會有人學模學樣。

軍紀一旦渙散,兵卒造成的禍患比土匪流寇可怕一萬倍。

陸拾玖就怕鹿入林忍不住開了這口子。

鹿入林也懂這些。

哪怕他很喜歡那個名字太長自己記不住的公主。

他也在努力的控製著,保持著距離。

生怕被陸拾玖把自己切了。

遠處牧民唱起了歌謠,歌聲很悠揚。

顏白也慢慢的體會到了些許的滋味。

“殺了我!”

不合時宜的聲音破壞了顏白的好心情。

顏白轉過頭眯著眼睛看著噶爾·達古日聳。

不對應該是看著悉多於。

顏白也沒有想到這噶爾·達古日聳在鴻臚寺也有名字。

李厥說他叫做悉多於。

他還有一個弟弟叫做勃倫讚刃。

“胡兒,你還看不出來麼?”

“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你?

我是在等你的父親或是你的二兄論欽陵來救你。

那時候我會讓你們兄弟幾個團圓的。”

一句輕蔑的胡兒讓噶爾·達古日聳脖頸上的青筋暴起。

一句冷哼還沒從嗓子眼冒出來,小腹就重重地挨了一腳。

噶爾·達古日聳狠狠地盯著打自己的人。

誰知頭才抬起來,臉上又重重地挨了一耳光。

噶爾·達古日聳記住這個叫做戚禾的唐人了。

噶爾·達古日聳發誓。

一旦自己有機會脫困。

這戚禾落在自己手裡,自己一定要留下他的右腿骨做骨笛。

因為他就是用右腿來踹的自己。

顏白指著在“交易市場”巡邏的李景仁,喃喃道:

“看到他了沒有,你的大兄就是被他在太極殿外殺死的。”

“身後的那位看到了沒有,他叫李厥。

你三兄的腦袋就是他砍掉的。

喂,彆這麼惡毒的看著他,小心戚禾挖掉你的眼睛!”

噶爾·達古日聳聞言不由的回頭。

此刻戚禾的手已經握在刀柄上。

顏白笑了笑繼續悠然道:

“彆想著報複,如果吐蕃和大唐不交戰。

你的父親,你的讚普見了他都要行跪拜之禮。

親吻靴子說不定都輪不上!”

噶爾·達古日聳望著顏白。

他覺得顏白這是在胡吹。

他覺得顏白這是故意來惡心自己。

在攻心。

來嘲諷自己的父親,貶低自己的讚普國君。

“他是天可汗麼?”

顏白點了點頭:“差不多吧。

天可汗是他的阿翁,如今的陛下是他的阿耶。

他注定是今後的大唐皇帝,天可汗。”

噶爾·達古日聳忍不住看向了城牆下。

可此刻哪有李厥的影子。

大唐的儲君來西域,這足以令人害怕。

一旦他登上帝位,手腕絕對的強硬。

就如現在的天可汗。

噶爾·達古日聳回過頭來,回懟道:

“你們的皇帝不是我們的天可汗。

我們吐蕃人不認一個連高句麗都打不過的天可汗!”

顏白聞言好奇道:“這話你聽誰說的?”

“你彆管!”

顏白盯著噶爾·達古日聳忽然笑了,不解道:

“不應該啊,你在吐蕃好歹也是一個貴人。

按道理來說應該讀過不少書,怎麼會說出如此沒見識的話!”

“不是麼?”

顏白深吸了一口道:

“不是,現在無事,我索性給你講一講。

你可知道,在前隋時高句麗就有六十萬戶,有軍卒五十萬。

在隋朝三征失敗後,留下無數的匠人,軍馬,鎧甲,這無疑讓他們變得更強。

麵對我朝,他們能迅速聚集十萬大軍。

你八九千人就帶著快兩萬的後勤。

十五萬是個什麼概念我就不說了!”

“你這次要是帶了這麼多兵馬,我扭頭就跑,絕對沒有絲毫的猶豫。”

顏白嗤笑道:“說句不愛聽的。

你吐蕃要是在人家高句麗邊上,不知道被滅了多少次了。”

你還小看高句麗,人家是強國,六百多年的強國。

你父親難道連這些都沒教你麼?”

說著,顏白忽然拍了拍腦袋:

“不好意思,我忘記了你是老四,不是嫡子。

就算教也該教你大兄,二兄,你就算了!”

“你~~~”

顏白撥開噶爾·達古日聳的手,低聲道:

“你是妾生的孩子吧!”

噶爾·達古日聳如遭雷擊。

沒有人動手打他,他自己忽然捂著胸口蹲在了地上。

他淺薄的詞彙無法去辯駁。

父子同心。

此刻高原上的祿東讚也痛苦的捂著胸口。

送信的人回來了,驚天霹靂的消息也傳來了。

九千人外加後勤全軍覆沒。

噶爾·達古日聳成了俘虜。

論欽陵已經穿好盔甲。

如同一隻被囚禁在籠子裡的野牛。

“父親,我知道顏白來了,讓我去,我去殺了他。

我去給大兄報仇,我去滅了且末城……”

祿東讚深吸一口氣。

他很想去救人,但這吐蕃已經不是他祿東讚說的算。

已經死九千多人了,不能再死了。

再死讚普就會有意見了。

吐蕃勇士不能再死在為祿東讚複仇的道路上了。

祿東讚站起身往身後地圖上一指,低聲道:

“突厥反了,大食人已經逼近。

我命你率領三萬人下高原,兵發扁都口道‌,逼近甘州,斷大唐糧道!”

論欽陵不解道:“可四弟!”

祿東讚突然嘶吼道:“你就當他死了!”

論欽陵死死地咬著牙:“遵命!”

見論欽陵領命而去,祿東讚忽然道:

“欽陵讚卓,我的孩兒,你要好好地活下去,你要成為吐蕃大論!”

三萬人的動作很大,當席君買得知荒原上的吐蕃人斥候越來越多時,就知吐蕃人忍不住了!

席君望著地圖上扁都口道‌,忍不住喃喃道:

“我席君買終於等到了,我終於可以封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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