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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章 先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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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牆上的一次爆炸真的就像是一次偶然的事件。

隨著大禮臨近,長安的人越來越多,顏白也越來越忙碌。

李晦更是忙得好久都沒有摸到釣魚竿了。

李承乾繼承帝位的那天也會頒布立太子的旨意。

在之後也會確定太子妃的人選。

早立,有利於穩定朝政。

讓心懷叵測者死心。

顏白忙是因為被少府監拖住了。

少府監的職責是總百工技巧之政,領中尚、左尚、右尚、織染、等諸事。

如今,外地官員都會回來參加大禮。

有些人好多年都沒回過長安來,那一身官袍都磨的起毛邊了。

這樣參加大禮肯定不好看,總得換身新衣裳不是。

再說了,太子府那批人是要走入朝堂的,他們原先是太子府屬官。

如今不一樣了,可以光明正大的稱自己為朝廷命官。

一字之差,那就是天與地的區彆。

這些人官服也得換。

顏白在少府監忙的不可開交。

顏白覺得這少府監的職位也得辭。

這比兵部還累,不然遲早得累死在這裡。

作為尚衣奉禦的楊政道也被指使得腳不沾地。

少府監裡麵沒有人比他擔任尚衣奉禦這個職位更久的了。

他這一乾就是十多年。

眾人都知道他身份特殊,可憐他的同時又格外的羨慕。

也就陛下心善,以他這身份......

若擱在彆的王朝早就死了。

織染的衣物被內侍清點之後抬走。

隨著堆積的物品越來越少,直至全部消失,少府監的眾人齊齊鬆了口氣。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然後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

忙完了就好,不日陛下就會有賞賜下來。

除此之外還有少府監內部的格外賞賜。

宮裡的賞賜多是布匹和銅器。

少府監的獎賞就是錢,一把把的銅錢。

喜歡什麼就拿著這個錢去買什麼。

彆的部門是一年十二月領十二個月的俸錢。

少府監是一年領十三個月的俸錢。

大管事的領十四個月。

在一次乾活之前,顏左監說了,這一次賞錢不額外發了。

不分官職大小,所有人領二十四個月的俸祿。

顏少府管這叫做二十四薪。

大夥笑就是開心自己在少府監乾一年等於彆人乾兩年。

前提是不能貪汙。

如果有人貪汙,你舉報,那他俸祿就是你的了。

沒有人傻到去貪汙。

都想著如何在少府監混一輩子。

活少,俸祿高,兩個少府監不但不對你指手畫腳,還認真聽取你的意見。

顏少監隻會說:

“加油,看好你,你是最棒的,六六六啊.......”

這麼平易近人的上官,這樣的生活可不是夢裡想的那樣麼。

最難得的是孩子上學也不用愁。

少府監邊上就是幼兒園。

隻要是少府監官員,領著子女去樓觀學報到就行。

更好的是少府監裡麵就有幼兒園。

點卯時帶著孩子一起來,走的時候一起回家。

見所有人都在笑,顏白也難得的露出笑臉。

明日就是九月初十。

明日以後就是屬於李承乾的時代了。

用專門裁剪好的帛將胡子纏起來的楊政道拎著食盒走了過來。

如今的長安,男子纏須已經成為大唐的一種風尚。

很多人在胡須的裝飾上也是十分用心。

有的把胡子編成小小辮子一樣,再搭配市麵上好看的玉器,讓其自然下垂。

也有的把胡子分成兩股列於下巴兩側。

但絕大數人並沒做特彆的纏裹,收拾的整齊就行。

胡人的胡子是翹的,漢人的胡子是順直的。

不絕對,但也八九不離十。

(pS:《晉書》中西晉文人“張華多髭,製好帛繩纏須。”隋朝多流行。)

顏白看著楊政道纏繞的胡須微微皺起了眉頭。

男子纏須,女子畫眉是大唐的時尚。

可作為官員如此倒是顯得有些輕浮。

而且,這纏胡須最流行的時候還是在前隋的時候。

如今在官員中最流行的是李二那種微微翹起的胡須。

(pS:《酉陽雜俎》:“太宗虯須,嘗戲張弓掛矢。)

雖然顏白知道這是屬於楊政道獨特的審美。

但看著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太另類,有些過於招搖。

楊政道一邊擺著吃食一邊小聲道:

“少府,累了一天了,下官簡單的準備了些吃食,先墊一下!”

顏白看了一眼少府監眾人,笑道:

“大家都累著,不合適!”

楊政道尷尬的笑了笑,忽然覺得自己這麼做也不合適。

但畢竟已經準備了,硬著頭皮也要把話圓回來。

“先生是長者,又是我等上官,長者為尊。

待明日,下官一定準備一些酒水,聊表今日準備不充分的歉意。”

有人緊隨其後道: “郡公你就彆管我們了,吃一點吧。

明日可是有大禮的,一站就是一天,今日又操勞很久,身體重要!”

眾人聞言笑道:“就是,就是,少府彆管我們……”

顏白笑著搖搖頭:

“那會兒倒是餓的不行,等餓過了那個點,我現在是什麼都不想吃。

隻想等著時間到,好回去休息一下。”

楊政道失落地點了點頭。

他發現,顏白對他的成見依舊頗深。

隨著散衙門的時間到,眾人開始笑著揮手告辭。

顏白很想立刻回家,但大兄進宮了。

和禮部眾人商議明日祭天焚表的內容。

大兄的腿腳不利索。

顏白很擔心。

因此,顏白準備等一會兒和大兄一起回家。

少府監的人越來越少,也變得空曠起來。

覺得無事的顏白閉上眼準備眯一會兒。

昏昏沉沉間覺得有人在看自己。

顏白猛然睜開眼……

“你還沒走?”

楊政道被醒來的顏白嚇了一大跳,聞言笑道:

“心裡有句話一直想問郡公。

先前人多嘴雜,不好說,來時見先生困倦,不忍打擾,下官就在邊上等候著!”

“問吧!”

楊政道深吸了一口:

“學生想問,當初在定襄城,先生為什麼沒有看上下官,是因為我是楊氏的血脈麼?”

顏白看著楊政道忽然笑道:

“這話說的有問題,當初老夫人說情,老夫人是一個讓人敬佩的人,她來求我,我顏白無論如何也得給她一個麵子!”

顏白笑了笑:“所以,自那時候起就不是我沒看上你。

確定的說應該是你沒看上我。

所以,和血脈有什麼關係呢!”

楊政道麵色複雜,沉默了許久後喃喃道:

“先生,如果我現在迷途知返,拜你為師,不知先生可願?”

顏白毫不留情的搖搖頭:

“晚了!”

“為何?剛才先生不是說不是你沒看上我,怎麼一轉眼就變了呢?”

顏白伸手指著楊政道的胸口道:

“因為你的心變壞了。

殷家子受傷的事情我知道。

雖然不是你所為,你敢說沒有你的主意?”

楊政道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衡山王都告訴你了是吧!”

“李象什麼都沒說,但你不要忘了殷家人。

他們不傻,他們不追究隻是讓了一步而已,還了你祖上的恩情。”

楊政道深吸了一口氣,忽然抬起了頭笑道:

“先生,這些年我一直在想著當初我如果拜你為師結局會如何。

直到今日我才明白,事情沒有如果!

念先生你對我真誠,學生也真誠相待。

明日學生想請先生看一場大禮。

請先生點評一下,我是否對得起我這身血脈。”

顏白聞言,雙眼不由的眯在了一起。

這該死的傻子,這不安分的心思,他這是要徹底的把自己作死。

“你贏不了!”

楊政道很是好奇顏白竟然如此的平淡。

他難道不該覺得驚訝,惶恐,不安。

又或是對自己講道理勸誡麼?

“先生不好奇麼?”

顏白齜牙一笑道:“我對死人一點都不好奇。

因為無論多麼驚豔的人,死的時候其實都是一個樣子的!”

楊政道拍拍手,陰影處接連走出來三十多號人。

個個手持長刀,身披重甲,半人高的盾牌立在身前。

楊政道雙手捧著一把長刀放在顏白身前,笑道:

“先生,學生知道這裡困不住你,所以學生隻困你半宿。

兩個時辰之後你就可以離去,你去做什麼都可以!”

說著,楊政道低頭看著眼前的刀繼續道:

“很抱歉沒有馬槊。

如果先生執意要拚死一搏,我這四十多人的突厥猛士也願意嘗試一下武侯的英勇。

雖然我知道打鬥聲會立刻招來宮衛,我也走不了。

但和先生死在一起也足夠了。

聖人家的貴子相陪,夠了……”

顏白突然釋懷了,笑道:

“說說都有誰,我幫你分析一下!”

楊政道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雙手捧著呈現到顏白麵前。

顏白格外好奇,打開一看,臉色徹底大變。

楊政道得意極了。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大字鮮紅刺眼。

不光如此,下麵還有李二的秦王印章,皇帝印章。

顏白由衷的讚歎道:“好手段!”

這的確是好手段,要知道,皇帝的印璽不是放在案桌上擺著的。

而是由秘書監,符寶司符寶郎和內侍三方在看管。

楊政道能拿出這個,就說明一個非常可怕的問題。

秘書監有他們的人,內侍裡有他們的人,符寶司,而且還都聯合了起來。

在這一瞬間,顏白就想到了前不久被李二發配到千裡之外的於家人。

他是秘書監的人,他有可能接觸到玉璽。

楊政道露出謙虛的笑,輕聲道:“謝謝先生誇獎!”

“沒有虎符,調動不了大軍的!”

楊政道點了點頭:“這個我知道,我的要求很簡單。

隻要能暫時的控製十二衛,讓十二衛不知真假就可以了。

隻要他們一亂,誰是秦王的,誰是叛軍,怎麼去一一分辨?

嘻嘻,到時候,怕都認為對方是叛軍。”

顏白不由的想起來了史書裡麵的香積寺之戰。

交戰雙方都認為對麵是叛軍,死戰不退。

也正是這一戰,徹底的改變了大唐的命運。

“這才是你們的根本目的吧!”

楊政道點了點頭:

“先生厲害,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還沒說都有誰呢?快,講一講,我幫你分析一下!”

楊政道搖搖頭:“先生,明日便知。”

顏白點了點頭:“我說過,對待叛逆者,我會親自把他吊死在城牆上。

明日你就會看到。

楊政道,你會死的很慘。”

楊政道笑了笑:

“明日之後,學生要看看顏家人的骨頭是不是如傳言般的那麼硬。

我要看顏家人降不降?

滿門風骨?嗬嗬嗬……”

楊政道緩緩直起腰:“還不是誰當皇帝朝誰低頭!”

顏白慢慢站起身,寒氣逼人道:

“我家子嗣要是傷了一個,等著我去掘了你楊家祖墳。”

楊政道笑了笑:“不敢,先生尊我祖母,我也尊先生,顏家人不出手,我們不還手。”

夜色裡,一隊騎兵朝著仙遊而來,片刻之後就接手了一直留在仙遊的那兩千騎兵。

晉陽猛的抬起頭:“戰馬?”

聽的馬蹄聲的二囡眯起了眼,喃喃道:

“晉陽,快,有人造反了!”

“造反?”

“對,信我,有人造反,快,帶著子嗣去後山。”

二囡轉身就去了後山草廬。

片刻之後,一箱子一箱子的火藥彈全被二囡搬了出來。

大肥布隆全身披猙獰盔甲,手持丈許橫刀。

一個軍漢在圍牆上伸出腦袋往裡麵看,大腦袋突然飛起,布隆舔了舔猩紅的嘴唇。

莊子裡麵的狗聞到了血腥味,叫聲嚇人。

白發老兵彎腰到床榻下。

片刻之後,一白發老兵站在自家門前。

縣尉文老六拎著氣死風燈瘋狂的朝著書院跑來,怒喝道:

“賊你媽,反了天了,誰給你們的膽子,讓你們圍困書院的,上官是誰,出來答話!”

迎接文老六的是密集的箭雨.....

燈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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