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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6章 小長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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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長安是雜種胡,又被稱作“雜種”!

像小長安這樣的人在長安還有不少。

這種稱呼可不是長安百姓給他們起的。

這種稱呼往上追可以一直追溯到漢朝時期。

那時候“雜種胡”或“雜種”‌,是指除匈奴部族之外的沒有名字的部族。

這就跟姓氏一樣,你在外可以自稱是某某的後人。

有個厲害的先祖能讓人高看你一眼。

這些部族名字不顯的,就是沒有一個厲害的先祖,龐大的部族,行走在中原大地,被統一的一個稱呼。

雜種胡其實是一種廣義的稱謂。

但在傲氣的長安人和大唐人眼裡就成了一種狹義的稱謂。

專指某一個群體,就是類似小長安這樣的一群人。

其餘人在大唐有一個專門的稱呼,色目人或者異族人。

如果在異族人裡麵排等級,這些雜種胡地位是最低的。

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的父親是誰。

他們自漢朝來到中原大地後。

大多居住於河套、河西地區。

融入了突厥、契丹、吐穀渾、鐵勒、回紇,以及西域諸國的血脈。

所以……

他們的父親可能是大唐人,可能是突厥人,也可能是來長安跑商的西域人。

他們血脈融合的多,人也聰明。

他們都改了漢姓,心思活,是最會討好朝廷的一批人。

朝廷需要這批人來做榜樣。

可突厥人,吐穀渾人卻是厭惡這群人厭惡的要死。

他們認為這群人背棄了自己的祖宗。

變成了卑躬屈膝之徒。

小長安就是這群人裡麵的可憐人之一。

孤單一人,無父無母,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在長安靠著小偷小摸過日子。

這樣的人很多,都是做小偷小摸,且都是雜種胡。

小長安這樣的人韌性強,被抓一次,掃大街掃半年後,出來後繼續偷。

這群人很聰明,就隻偷點小錢,和可以飽腹的東西。

大件不敢偷,知道偷了會要命。

懲戒也僅是小懲,他們不怕、

因為經常偷,又或許是曆史緣故,他們自己把自己的名聲搞臭了。

煤球廠,瓷窯,洗棉花,等等需要人的活計都不要他們。

他們也不爭氣,乾什麼都喊著累,小偷小摸的行為讓管事天天被扣錢。

如此就進入到了一個惡循環,他們沒法賺錢,然後繼續偷。

彆看他們部分人有著黑頭發,看著和大唐人一樣。

但大唐人可以一眼看出胡人和漢人之間的微小區彆。

所以,如今這些大量需要活計的地方都不要他們了。

不光如此,在長安洛陽兩地的某些掌櫃已經放出話來了。

身上有味的不娶也不嫁,如今這麼做的富貴人家越來越多。

這可不是這些掌櫃的偏激故意破壞朝廷的政策。

而是那些異族人傲氣的不行,嫁娶都從他們自己人裡麵挑,不嫁給大唐百姓,要嫁隻嫁官員。

商人,匠戶,他們都不帶看一眼的。

說他們血統高貴,身上流著的是什麼神的血……

看不上大唐人。

既然如此,那我們大唐人憑什麼把女兒嫁給你們,又憑什麼娶你們的女兒?

於是這個風聲就越吹越廣了。

小長安的卑微就來源於此。

小長安養活自己全靠手藝,有錢就吃,剩餘的錢就去賭場。

因為窮,所以他總是做著通吃所有人的美夢。

做著一夜暴富的美夢!

一枚銅板,一夜之間在長安買下一棟宅子,這樣的例子就發生在眼前。

久而久之,小長安覺得給人做工實在太累了。

還是這個來錢快。

從東市離開後他又去了賭坊。

顏白當縣令的時候賭坊很少。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顏白最討厭賭坊。

賭博這玩意顏白心裡最清楚了。

一日賭,終身戒,拉誰不要拉賭鬼,因為根本拉不回來。

(s:兄弟們,求求你們了,一定不要賭,一定不要啊,這玩意就是惡魔,真要忍不住的時候去釣魚吧,去看小說吧!)

賭博這東西人戒不掉,賭坊也斷絕不了。

衙門查的越狠,隻會讓他們越隱蔽,手段越高超。

如今的長安明麵上沒有,背地裡一個挨著一個。

真要查到底,長安怕是要有數個家族垮台。

小長安愛賭,他發現今日自己的運氣特彆好。

從一枚銅板,一直到此時的銅錢多的他搬都搬不動。

他從未見過這麼多錢。

於是他加大投入,學著那些富商,將一把把的銅錢往桌子上甩。

這些錢來得太容易。

他甩出去的時候一點都不心疼,就跟揚了一把沙子一樣。

到了後半夜,小長安發現自己運氣不行了。

身上的錢越來越少了。

可小長安一點都不傷心難過。

從剛開始輸贏幾十個錢的開心或者難過,此刻變成了麻木,習以為常。

如今一千錢拍在桌上眼都不眨。

小長安已經在心裡發誓了,如果繼續輸,就權當自己沒贏。

手裡留下明日的飯錢就不玩,以後都不碰了。

很快,小長安手裡就真的隻剩下一枚銅板了。

小長安癱坐在那裡,心如刀割,懊悔不已。

拍著腦袋,怒罵自己那會兒贏了那麼多,為什麼不抽身而退呢?

“還玩不玩了?”

小長安眼睛死死的盯著案桌上的竹筒。

他聽的很清楚,他有十足的把握這一次絕對是大,壓大絕對能贏。

咬了咬牙,小長安把最後一枚銅板壓上。

“壓大!”

莊家把小長安的一枚銅板推了回來,嗤笑道:

“小長安,你他娘的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桌?拿回你的一個臭錢,要接著玩去門口去!”

小長安抬起頭,不善道:“什麼意思?”

莊家抱著膀子,冷笑道:

“什麼意思?這是大桌,起步就是一百個錢,你這一個錢寒酸誰呢,滾蛋!”

“剛才我……”

“噓~~,你也知道那是剛才。

剛才你有錢跟注,此時你沒錢,沒錢滾蛋,彆耽誤老子的時間!”

眼看著莊家翻臉不認人,小長安站起身來:

“慢著,我借錢!”

“多少,一百!”

“怎麼還?”

小長安冷笑道:“怎麼,害怕我輸了不成?

輸了,小爺我給你賭坊刷一年的尿桶,任你使喚如何?”

莊家冷笑著看了看邊上,懂事的小廝立刻送來一百文錢。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我說的!”

“敢耍老子,老子剝了你的皮。”

開了!

不是大,是小!

小長安被推到一邊,他沒有想到他最後的飯錢也輸了。

看著熱火朝天的賭坊,小長安滿腦子都是怎麼搞錢。

想著,想著,眼睛突然亮了……

兩百貫,對的,自己還有兩百貫錢。

不就去偷一個枕頭麼,乾了,有了兩百貫,自己就是人上人。

從此以後再也不賭了。

“借錢!”

“多少?”

“一貫錢!”

“滾蛋,給你切碎也賣不了一貫!”

“我賣身為奴,最遲後日我絕對還錢!”

一貫錢到手,小長安又坐在了牌桌上,手指上的一抹鮮紅格外刺眼。

不過,他手氣依舊不佳,輸多贏少。

幾個來回之後剛才借的一貫錢又沒了!

小長安又去借,接著賭,他發誓要把自己輸得錢贏回來。

沒了再繼續借,一貫,兩貫,到五十貫……

急於翻身的小長安根本就沒有思考賭坊為什麼會把錢借給他。

自從他急於翻本的那一刻,他已經不屬於他了。

他整個人已經被賭場所控製,賭場要他做什麼,他就得做什麼。

天亮了,宵禁結束了,小長安被人從賭坊裡扔了出來。

看場子的打手看著魂不守舍的小長安笑道:

“明日,記住,明日還錢,連本帶利七十貫!”

“啥?七十貫?”

“對,就是這麼多,你當這錢白借給你的。

快去搞錢,莫要等到砍手的時候再跟我老子喊著饒命!”

小長安去了典當行。

典當坊的門才開,小長安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被請了進去。

望著笑眯眯的掌櫃,小長安深吸一口氣。

“兩百貫,我乾了!”

“啥,兩百貫?小長安,你是糊塗了吧,我昨日明明說的五十貫好不好?”

小長安大急,忍不住道:“掌櫃的你言而無信!”

丘掌櫃冷哼一聲:“愛乾不乾,不乾滾蛋,你當老子就找不到一個人?

真當這長安除了你老子就找不到第二個了?”

“一百,今日天黑之前絕對讓你滿意!”

“五十!”

小長安咬咬牙:“九十!”

“五十!”

“八十,不能再少了,不能再少了,這是賣命的活,就算出了岔子,小的也把嘴巴閉的嚴嚴的。”

丘掌櫃沉思了片刻:“那我也讓一步,我加一點,七十五。

誒,你不要再說了,我還是那句,不乾就滾蛋,長安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人。”

小長安覺得可以,壓低嗓門道:

“哪個和尚!”

“辯機!”

小長安鬆了口氣,這個和尚不認識,應該不是什麼高僧。

如此也就不用擔心什麼,唯一擔心是被騙了。

丘掌櫃似乎知道小長安心裡所想,直接拎出一個大布袋,笑道:

“這是二十貫,算是定金,事後給剩餘的!”

小長安徹底放心,扛著袋子離開,直接去了賭坊,了卻了部分債務!

一個時辰之後,這一袋子錢又原封不動的回到當鋪。

丘掌櫃看著錢袋子,笑道:

“五啊,灞河多是挖沙的,河水多暗流

東西到手之後就把這小長安送到那裡去,天熱戲水,每年都會淹死幾個人,龍王奪命,要獻祭呢?”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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