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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章 生病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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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白病了。

打完白岩城後睡了一覺,再睜開眼才發覺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明明是正熱的六月。

顏白卻覺得全身冰寒。

憑著過往的經驗,顏白覺得自己發燒了。

沙啞的嗓子喊了一聲孫書墨,才發現嗓子也啞了。

孫書墨一進帳篷,見顏白的臉色,蒼白的嘴唇,頓時就覺得情況不對。

他快速的去準備熱水,然後又馬不停蹄的去把裴行儉喊來。

裴行儉把手搭在顏白的手腕上就嚇了一大跳,太燙了,而且脈象急促,觀之猶如鍋下柴多火旺。

很明顯,師父這是發燒了。

孫書墨蹲在一旁,著急道:

“縣令,將軍這是怎麼了?要不要我去後勤處要點被褥過來給捂一捂,發個汗?”

裴行儉搖了搖頭:“不妥,風熱症才需要發汗。

師父是遭了風寒,應該用辛溫發汗藥,你去找點麻黃、桂枝、羌活!”

“好!”

孫書墨的藥還沒找來,許敬宗來了。

他徑直走到顏白身邊,也開始給顏白號脈。

他眯著眼感受著顏白的脈搏,掰開顏白的嘴看了看,低聲喃喃道:

“鍋下柴多火旺,抽去柴薪則火熄熱退,要用大黃、芒硝等藥,以通利大便,瀉下熱結,使邪熱從下而去。”

見裴行儉看來,許敬宗繼續道:

“再者,通便去火,又能保護陰液,猶如防止火太旺而將水燒乾,限製體溫上升,這也有利於退熱!”

片刻之後李恪也來了。

他也眯著眼開始給顏白號脈。

“我怎麼不知道,你會看病?”顏白看著李恪好奇道。

李恪笑了笑:“這不是在學麼,彆人都會,我不會,那不就顯得我很傻麼?”

顏白道:“李崇義?”

李恪笑道:“吾輩之楷模也!”

等到和皇帝說完話的李泰也來了的時候。

顏白的帳篷外全是等候著,準備依次去看望先生的書院學子。

全是人。

顏白喝了一口水,靠在那兒。

見燈影下,帳篷外全是人影,沒好氣道:

“守約,管一下,我還沒死呢,用不著那麼多人來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死了,不早了,都去休息吧!”

“哦!”

人很快就走完了,可有幾個人還是沒離開。

顏白抬起頭看著幾個熟悉的麵孔。

有李泰,有尉霖。

在兩人身後還有來了遼東就消失了的袁天罡。

顏白看著青雀笑道:“青雀,你暈船不?”

青雀笑了笑:“彆提了,我的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本來三月就要攻打卑沙城的,將士們受不了,跟我一樣,總是吐。

張大總管沒法,隻好在海上飄了一個多月。

硬是讓我們這些北方的漢子學會了水,學會了不吐!”

顏白扭頭又看向了袁天罡:

“真人,一來遼東就神龍見首不見尾,好生的瀟灑,讓人羨慕啊!”

袁天罡笑了笑,走到顏白身前,笑道:

“我這人閒不住,一來遼東我就去找陳大德了,也是今日才回來!”

顏白了然,陳大德是大使,也是最大的斥候頭子。

他這些年在高句麗,一邊賄賂高句麗官員,一邊到處說他喜歡欣賞風景名勝。

然後這些官員就帶著他瞎跑,這一跑就是兩年。

這一跑,就把高句麗的邊防給看了個底朝天。

大唐的行軍路線就是他畫出來的。

見顏白還想說什麼,袁天罡按著顏白的肩膀,笑道:

“躺好,真人我也是學醫數十載,我給你看看!”

顏白順勢躺下。

袁天罡先是看了看顏白的舌苔,又伸手在顏白的太陽穴等處輕揉了幾下。

然後坐在顏白身邊摸著顏白的手腕,他閉目沉思,氣勢森嚴。

營帳鴉雀無聲。

過了好一會兒,袁天罡睜開眼道:

“身子乏力,應是用力過度,虧了神,致那外邪乘虛而入。

不是什麼大事,去熱,將養元氣,就無礙了!”

顏白感激地點了點頭:“謝謝真人!”

袁天罡惶恐道:“彆謝我,我害怕你的謝,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擾了!”

袁天罡走出顏白的帳篷。

腳步就變得飛快起來。

他衝回自己的營帳,點燈,研墨。

然後快速的把腦子裡記著的東西畫在紙張上。

看著白紙上的掌心紋,麵相紋

袁天罡忍不住從懷裡掏出了龜殼,塞入銅錢後就開始輕輕搖動。

卦象顯……

燈光下,袁天罡呆滯的臉色格外地瘮人: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相由心生,見,可見之物,實為非物,可感之事,實為非事,不存在,怎麼能不存在呢?”

“難道是我畫錯了?難道是我記錯了?”

“啊!”

黑夜裡突然傳來的一聲大呼。

守夜巡邏的高侃見狀,立馬大喊道:“快,那老道搭的帳篷塌了…

我就說了,帳篷不能立在那兒,他偏偏不聽。

還跟我說他選的那塊是陣眼,是風氣之地,夜裡睡覺最安靜,還無牲畜的臭氣,一夜到天明……”

高侃得意道:“還好我不信!”

顏白病了,看望的人很多。

顏家莊子裡,顏白和伽羅的兒子圭兒也病了,也是發熱的症狀。

已經三天了,溫度依舊退不下去。

顏白和伽羅的這個兒子就是叫圭兒,圭奴,大名顏璋。

璋字出自《尚書·顧命》:秉璋以酢。

名字是大兄顏師古起的。

他說《詩經》裡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而且圭還通龜,是一個好名字。

這個名字讓顏白總是覺得大兄在罵自己,圭兒,龜兒。

自己是個大烏龜。

可在大唐,龜是長壽的象征,是美好的祝福。

和龍、鳳、麟一樣,龜作為吉祥的象征成為了祥瑞的符號。

長輩給晚輩起的名字有龜,那就代表著長輩很喜歡這個晚輩。

顏師古對顏白起名字是深痛惡絕。

好好的一個女孩子,起個小名叫“十一”。

熟悉的是知道這孩子十一月出生。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孩子在家裡排十一呢!

所以,顏師古起名字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問顏白的意見。

直接行使長輩的權利,直接就取了這麼一個名字。

他還說了,等顏白再有一個孩子,就叫做璧娘。

剛好把如圭如璧這樣的美玉湊足。

顏白沒有拒絕的權利,

如今,圭兒病了,二囡和李元嘉也來看了,依舊不見好。

裴茹已經著急,小孩子不能這麼燒下去,再拖下去容易把身子燒壞了。

這樣的事情又不是沒有。

長安每年都有這樣的孩子,最後燒退下了,孩子也落下了一個流口水的毛病。

一看就是把腦子燒壞了。

長孫皇後也來看孩子了,抱著孩子走了一圈。

她說定是前日的一場雨,突然降了溫,小孩子沒招住。

陳虎和顏韻已經進山了,無論如何也要把孫神仙請下了。

莊子的大夫都看不好,那隻有請孫神仙了。

顏白不在,請孫神仙就隻能顏韻去。

這是禮節,這是請人的態度,是顏白臨走時交代的。

不管彆人在不在乎這些禮節,但自己的態度要端正。

家裡孩子一生病,裴茹的心情就不好。

她認為,後宅不安生,是自己這個當主母的沒有把家人看好。

如今長安是事,家裡不安穩。

裴茹真的想顏白能早些回來。

遼東的軍報回來了,不過那都是四月的。

軍報裴茹看了,夫君立了功,小守約也有了先登之功。

是喜事,可那畢竟是四月的。

前不久,報捷的狼煙升起了,裴茹也看到了。

都說是遼東大捷,遼東城被大唐勇士拿下。

長安沸騰了好長一段時間。

可裴茹依舊開心不起來。

這次遼東之戰,家裡的兩位頂梁柱都去了。

戰場上刀劍無眼,這讓誰不擔心。

如今已經六月了,按皇後所言,現在大軍怕是深入遼東。

可音信全無,這感覺就像是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師娘,真興大師來了!”

裴茹抬起頭,那剛硬的眼神把二囡都嚇了一跳:

“消息倒是挺靈通,那就見一見,二囡你去請來,如果是來講佛經,就讓他去找無功先生!”

二囡點了點頭:“估摸著是來給小圭看病的!”

裴茹笑了笑:“無利不起早,必然是有條件,要麼是書院,要麼就是彆的!”

說著,裴茹看向了二囡:“你一會兒彆走,看看他到底是要些什麼!"

“好!”

裴茹歎了口氣:“希望是我小人之心,是我婦人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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