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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章 皇帝的旨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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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走了,顏白回了長安。

長孫皇後卻在仙遊住了下來。

跟著長孫皇後一起住下來的還有五百陌刀軍,少府監左監陳縈為陌刀軍校尉。

與此同時。

樓觀書院馬場的戰馬神不知鬼不覺的激增到七千匹。

隻要長安有問題,一聲令下,書院學子,加上仙遊縣的老兵,瞬間能拉起一支五千人的精兵。

顏白不敢揣測皇帝的意思。

但二囡的意思是這是皇帝的後手,防書院學子,也在防備長安城中權力最大的房玄齡。

如此,顏白就明白了長孫皇後為什麼要在仙遊這裡調養身體了。

長孫皇後是李二最大的軟肋,李二走了她就最大,她不在長安,而是在仙遊,這就是皇帝的一張底牌。

這麼安排就說的過去了。

李恪跑了,帶著李泰追李二去了,攔都攔不住。

說什麼要去遼東給自己的父皇當下馬的墩子。

李恪越來越聰明了。

他始終把自己的一切心思都擱在李二的眼皮子底下去進行。

尉霖也走了,他跟著李恪一起走的。

惹得紅泥都哭腫了眼睛,她擔心尉霖,更害怕遼東這個地方。

遼東那裡埋葬了太多的枯骨。

李元嘉知道師父顏白也要走,一個人回到長安王宅,準備去好好地看著自己的那些兄長和弟弟。

十月二十八,朝會。

朝堂上沒有皇帝,沒有太子,隻有早早到來的房玄齡一臉嚴肅,帶著全體官員開始朝會。

為了防止蕭瑀和房玄齡吵架,從而導致派係的爭鬥。

第一道旨意的大意是。

洛陽為天下之中,乃大唐要地,不可忽視,命宋國公蕭瑀鎮守東都洛陽,直接把兩人分開。

第二道旨意,太子定州監國,高仕廉代行太傅之職;劉洎,馬周,張行成,李崇義,高季輔等人輔佐太子。

授李勣為太子詹事兼左衛率,加位特進、同中書門下三品。

當了一年兵部尚書的李績又升官了,兵部尚書一職位又空了下來。

顏白依舊是左侍郎,但顏白無尚書之權,調動不了折衝府。

兵部之事自然要先彙報皇帝,李二依舊把軍權握在手心。

而因為參與李泰謀逆一事,被貶的韋挺再度被提拔起來了,負責門下省,專門負責大軍糧草之事。

(pS:舊唐書·卷七十·列傳第二十》:十九年,將有事於遼東,擇人運糧,周,又奏挺才堪粗使,太宗從之。)

說來好笑,韋挺要拜相的時候,被馬周彈劾其是剛愎自用,不是任宰相的人,於是不了了之。

這一次他再度被提拔還是馬周。

馬周親自舉薦,馬周說韋挺的才能很勝任粗活,李二覺得有道理,於是就點了他。

事實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李二再用韋挺不是因為他的才能,而是有兩個原因。

第一個就是以馬周舉薦之名,解開他和馬周的矛盾。

第二個原因就是,韋挺的父親曾擔任隋朝營州總管負責籌劃治理過高句麗,韋家有高句麗的山川地圖。

其實這個原因才是根本的原因。

至於,馬周和韋挺的矛盾,隻不過是皇帝拿來賣個人情,順水推舟而已。

這些都是大兄一點點掰開來,揉碎了講給顏白聽的,講完了之後他就跟李二一起去洛陽了,這一次他也去遼東。

至於他為什麼提前知道旨意。

因為這些聖旨都是他和許敬宗寫的。

(pS:定州,現在的河北省定州市。)

第三道旨意,皇帝親自手詔,取消衡山公主與魏征長子魏叔玉的婚約,並命內侍推倒了魏徵的墓碑。

群臣嘩然。

直到這時候,所有人才明白侯君集一案中。

魏征生前大力舉薦,並說他有宰相之能的中書侍郎杜正倫有問題。

中書侍郎,兼太子左庶子杜正倫被貶。

他這一去,京兆杜家最後的一位實權族人沒了,杜家現在徹底沒人了。

有人說還有杜行敏。

殊不知,靠著平叛齊王之亂而起來的南陽郡公杜行敏,雖位列郡公之位,但郡公之位還隻是一個虛封而已。

(pS:魏征之事的史料放在作者說,字數有點多,免得水。)

李二懷疑,侯君集一案中魏征有參與。

李二自認待魏征不薄,魏征為何要負心於他,盛怒之下,親自寫出的旨意。

這道旨意一出,顏白挽起袖子就要打褚遂良,群臣再次嘩然,不過都是聰明人,眼珠子一轉就知道顏白這是為了什麼。

褚遂良這家夥真的喜歡打小報告,魏征把自己寫好的諫辭給他看。

褚遂良知道後轉身就把這些告訴了李二,在魏征一事上火上澆油。

顏白要打褚遂良不是因為他“打小報告”。

而是他是史官,是起居郎。

就算魏征有錯,那你也不該在背後去拱火,如此行徑,不是小人是什麼?

現在好了,魏叔玉的婚約都取消了。

皇家取消婚約,今後誰家敢娶魏家女?

這一招,直接打碎了魏家的脊梁,今後讓魏叔玉如何做人,直接毀了人家整個家族。

一個史官做這種事,如果都不教訓一下,今後的正史誰人敢看,誰還去修史?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說的就是顏白。

房玄齡根本就管不住此刻暴怒的顏白,褚遂良繞著盤龍柱躲,顏白跟著追。

褚遂良駭然道:“顏白,事情本來如此,你何故要打我,作為臣子我有何錯?”

顏白回頭向所有大臣道:

“顏家祖訓有言,史官當以是非對錯定立場,哪有以立場定是非的,你說我為什麼要打你!”

房玄齡趁機過來一把拽住顏白,顏白看著白發的房玄齡重重的歎了口氣。

一時間不敢掙脫,這要把房玄齡給摔了,自己就是大錯。

褚遂良喘著氣,躲閃道:“我……”

“你給我閉嘴,今日朝會結束後,我回家就燒掉你所有的字,我現在覺得你的字寫的一點都不好,你永遠都比不上虞公!

你提鞋都不配。

還有,你傳記是寫了,功績如何我不管,但我要在裡麵把這些事情都加進去,然後作為教材,提醒後世史官,以此為訓。”

褚遂良眼白一翻,直接就昏了過去。

先前的一句史官當以是非對錯定立場就已經讓他有些遭不住了。

現在顏白要在傳記裡加上這件事,褚遂良一下子就扛不住了。

房玄齡沒有想到自己頭一次主持朝會就遇到這麼大的問題。

一時間覺得頭大如鬥,可他的思緒一點沒亂。

房玄齡拉著顏白不鬆手,扭頭道:“來人,去搬一個案桌擱在龍椅下,再去把皇太孫請來主持朝會。”

九歲的李厥來了,小小的人,卻有著大大的氣勢。

不是帝王,卻有帝王之相。

朝堂再次安靜,褚遂良也醒了過來,可精神狀態卻是有些不佳,總是愣愣地出神。

第四道旨意很快就來了,皇帝的意思是說,禦駕親征,他身邊少不了專司檢查封駁旨意的官員,三省不可能不存在。

令,長孫無忌攝門下省侍中,顏白為右官負責京師和遼東來往文書的整理,以及日常的接洽。

聖旨一出,所有人都明白,長孫家徹底崛起了。

先有高仕廉被任命為太子太傅,在定州主持輔國朝政,再有長孫無忌攝門下省侍中一職。

大家心裡都清楚在大唐成立之前,長孫無忌很少有過上戰場的機會。

也沒有聽說過他出過什麼絕佳的主意和方案。

如今,卻要征戰遼東,手裡資源雄厚的顏白為其右官。

如果大勝,本來文武不對稱的長孫家將會一下子補足短板。

這是陛下在安排今後太子身邊的輔政大臣。

如果此次征戰遼東大勝,今後長孫家無可匹敵,位極人臣。

顏白會坐上尚書之職,或者是由宜壽縣公晉升為琅琊郡公,繼續穩坐兵部。

長孫家自然是文官之首了。

所有人都在想。

今後朝堂三足鼎立的局麵已經在呈現,現在兩方都出來了。

那彼此製衡的另一方又是誰呢?

朝會總算結束,房玄齡覺得吃不消,想到皇帝就在洛陽,深吸了一口氣,打起精神,提筆寫道:

“臣在長安言,皇帝安心,朝中安瑞平和,群臣一心,陛下勿念,諸臣對三省的旨意並無抵觸之意……”

寫完這些天已經要黑了,把信交給內侍,內侍會讓信使送到洛陽。

一切辦妥,房玄齡轉身慢慢的走出宮城。

“房公安好!”

房玄齡眯著眼睛看了看:“哦,衡山王啊,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去王府!”

李象恭敬道:“特意在此等著房公您的!”

房玄齡已經知道李象之意,轉身就走,甚至連看都沒看。

李象聽著腳步聲走遠,慢慢的直起腰,臉上的笑越來越冷。

“看吧,我說不行的,你偏不信!”

黑色陰影裡,一個聲音回道:

“我沒有不信,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呢?他們這些家族是會下注的,你還不夠強,等你足夠強了,他們就會來找你!”

“我去仙遊,準備照顧皇祖母去,順便找顏韻玩,你去不去?”

“我不去!”

“走了!”

李象走了,楊政道緩緩地露出了半張臉,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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