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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 章 香胰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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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就到了除夕,也就是元日,李元嘉從泉州回來了,告病兩個月沒有去泉州履任的許敬宗也好了。

不得不佩服許敬宗,從朝廷任命他為泉州刺史的時候他就病了。

他的兒子許昂說是偶感風寒,這一病就是將近兩個月的時間,等到朝廷休假,衙門封官印,他的病又神奇的好了。

臘月二十八,人家給顏家送來了一車辭年禮,然後給顏白寫了一封文采斐然的可作範文的感謝信。

他說,這個病來得突然,耽誤了他去泉州上任,也耽誤了他身為臣子為國儘忠的一顆拳拳之心。

除了那一車禮物是真的,許敬宗的話顏白是一點都不信。

他這哪裡是生病,他這是裝病。

他算的很清楚,就算他十月從長安出發,最快的速度到泉州那也是十一月了。

乾一個月然後就到了年底,屁事沒做,暈船的症狀還沒緩過來,又要回京述職。

他索性就裝病,直接等到過完年再去任職。

元日一到,長安又下雪了。

下雪也抵擋不住百姓的熱情,在元日的這天,長安就是人的海洋。

在過去的貞觀十二年長安死了很多官員,欽天監說衝喜,要彰顯天子恩德。

於是,李二大手一揮,從元日開始到正月十五的上元日長安洛陽兩城金吾不禁,如此長時間的金吾不禁可是生平罕見。

消息一出,東西兩市的門口掛滿了招工的牌子。

長安的商賈瘋了,每家的鋪子都需要人,白班夜班的都需要人,需要兩班倒,十五天的狂歡日,如果做的好,抵得上一年的收益。

大唐的閒人也瘋了,如此豐厚的工錢實屬罕見,不但管飯,還日結。

元日和上元日這兩日如果能不過節日,來店裡幫忙,不但工錢加倍,今後凡是店鋪缺人,第一個就找你。

東西市門口全是人,街頭巷尾,摩肩接踵,進去玩的,找工作的,準備購物的,還有回京述職趁著假期看熱鬨的。

為了讓大家更儘興,也為了長安更安全,長安府兵都挑出來了一部分人當作不良人維護秩序。

一日俸錢五百個銅板。

唯一的要求是有事必須真上,所負責的區域不能發生踩踏和刑事案件,點卯和散衙之後必須彙報工作。

東西兩市成了兩個衙門重點關照的區域,顏善和裴行儉在各自負責的區域足足安排了三百多個不良人。

東西兩市香水鋪子夥計站成一排,扯著嗓子齊聲大喊:

“香胰子,噴香的胰子,用來搓泥洗衣服的胰子,滿身留香的胰子,仙遊出品,必是精品,數量有限,先到先得,僅此一份了啊!”

一個口號喊罷,另一個口號緊隨其後:

“用此物送年禮,送長輩,送上官,送佳人,絕對是今年最拿得出手的禮物啊……”

一盆熱水擺放在夥計麵前,夥計見人潮圍了過來,二話不說抓起一把煤灰就往臉上使勁抹,直到把自己抹得烏漆麻黑。

然後當著眾人麵開始往手上塗抹一塊白白的東西,眾人心裡明白。

這怕不就是夥計口中的——香胰子!

塗抹片刻,夥計開始洗臉洗手,片刻之後,一個白淨的,帶著點點香味的夥計出現在眾人麵前。

為了讓更多人的相信不是戲法,店鋪掌櫃走了出來,朝著大家拱拱手道:

“一貫錢,招募體驗者,洗完之後不管您覺得是好,還是壞,您如實說。

大家在這裡作證,小老兒保證一貫錢絕對送到您的手上,另外還送您一塊香胰子,融合了香水的香胰子。”

體驗者如雲,要求體驗者無數,老掌櫃一咬牙,直接豪氣拿出自己的工資一部分,破例招了三個體驗者。

這一下,把維護秩序的不良人都嚇得拔刀了。

胰子這玩意顏白在後世就會做,本想把此作為來到大唐的第一桶金。

來到大唐之後才發現替代堿麵的皂莢倒是很多,但無論是豬胰臟還是羊胰臟這些卻很少。

說來很悲慘,這些都是肉,是可以活命的東西。

在長安,開始的那幾年,很多人,甚至是很多家,一輩子都不知道肉是什麼味道。

當很多人連肉味都不知道是什麼味道的時候,如果顏白拿著可以讓大家活命的東西去做什麼可以洗臉,洗衣服的香胰子。

就算顏家有著極好的名聲,那也經不住世人的謾罵,會被唾沫活活的淹死。

也就最近幾年,國力蒸蒸日上,百姓的日子越過越好,仙遊和長安養豬的越來越多,東西兩市的豬肉也越來越便宜。

顏白通過積攢和采購才收集了一批,然後放到南山深處的冰庫裡麵保存,這才有了今日的香胰子。

也直到今日,顏白才終於敢拿出來。

而且還是趁著過年人多的時候拿出來賣,趁著喜慶的日子,讓人不往這方麵想。

顏白也不打算吃獨食,準備賣掉“知識產權”,再聯合兩個衙門,讓所有商家都嘗到甜頭,再通過一係列準備在過完年後大力推廣養殖業。

這是少府監接下來五年的目標,在仙遊,每三家都會有一隻老母豬,種已經配好了,開春後就會有小豬降生。

這是顏白富裕自己封地百姓的第一項措施,第二項就是利用好仙遊寺,爭取把仙遊寺的齋飯這個活搶過來。

顏白的私心就是香胰子的大業,和自己封地富民的大業。

不過樓觀學和仙遊是相輔相成的,不然真的就支撐不起樓觀學養活學子的大業了,若不去去年幾個禦史彈劾,減少了商賈子弟的入學。

顏白今年都敢賣學區房,不但如此,顏白還把把商家聯合起來,讓他們和樓觀學聯合在一起,徹底的解決樓觀學的用錢問題。

現在那些針對樓觀學的世家已經知道樓觀學的發展是阻止不了的,所以,他們就準備捧殺樓觀學。

他們會把越來越多的學子往樓觀學送,直到把樓觀學現有的流動資金消耗殆儘,活活的把自己拖死。

然後借此完成自己的目的,讓樓觀學不攻自破,他們等得起,也耗的起,可顏白不會讓他們如願。

顏白反而要借著他們的手來完成自己此生最大的目標。

顏白今年沒有去長安參加元日的宮宴,而是在家裡包了很多的紅包。

親手把一個個銀豆子敲打成薄片狀,然後打上印記,有喜字、有壽字、有安字,更多的還是福字。

原本和二囡很熟的裴行儉,自從和二囡定親了之後兩人突然生分了很多,彼此見麵會臉紅不說,還不敢說話。

想想也是,打打鬨鬨的快十年的兩個人,親如兄妹的兩個人,突然有一天得知他們要一起搭夥過日子。

這感覺就好比後世棒子拍的狗血劇,要結婚了,卻突然有人告訴你,你是當初遺留在外的親女兒。

這中間的落差換做是誰,一時間都不能很快地接受過來。

裴茹見這兩人說話又不敢說話的局促樣子,扭頭就回屋教導起顏韻來,說小兕子今後將會是他的媳婦,他要習慣雲雲……

李元嘉倒是覺得很好玩,一邊看看這個,一邊看看那個,然後和他的韓王妃房遺玉蹲在門口喂狗。

兩人都沒有回長安過年,也沒有去參加宮宴,準備跟顏白一起過年,然後初二的時候再回長安。

“我準備回長安,我母親回來了,我準備去看看她!”

裴行儉知道二囡這句話是對他說的,趕緊道:“我跟你一起去,正好…正好也拜見一下母親!”

二囡難得的羞紅了臉,低聲道:

“家裡不安生,幾個兄長總是鬨,我又不是老大,怕他們刁難你,也怕你不習慣,要不就我一個人回去吧,守完除夕夜,我就回仙遊來,你在這裡陪師父。”

裴行儉搖搖頭,回道:“我去了,他們就不敢刁難了!”

二囡抬起頭看著顏白,顏白擺擺手:“去吧,一起去吧,裴行儉你拜會一下楊老夫人就行,我一會兒也寫一份手書表達顏家對老夫人的敬意。”

說著,顏白的語氣嚴肅起來:“記住,你不準在武府過夜,你要是過夜了,回來看我敢不敢把你腿打斷。”

喂狗的李元嘉和房遺玉相視一笑,雙眼滿是促狹。

二囡羞的滿臉通紅轉頭就跑,裴行儉慌不擇路,跟著也往外跑,險些把一隻才滿月的小狗踩死,氣的大肥眼皮子直跳。

(關於吃肉,這個沒誇張,也沒亂說,在我兒時的記憶裡小時候真的很少吃肉,也隻有來客人的時候,逢年過節可以吃,平時很少吃,這還是九七九八年的記憶,那時候國家已經很好了,可想而知一千多年前的古代是個什麼樣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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