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頭,你對必勒格這個人有了解嗎?”李玄問道。
趙奉搖了搖頭,接著說道:“這個使節團的領隊,我也是頭一回聽說。”
“按理來說,這種任務不會交給尋常人來做,可此人的名字,我從未從大漠相關的情報上見過,就像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一般。”
“從使節團從大漠出發,我就動用了大漠那邊的情報網調查此人,可傳來的消息寥寥無幾,而且真假難辨。”
“如今最有可能的猜測是,必勒格可能來自江湖,不知用什麼手段取得了大漠狼主的信任,這才成為了此次的領隊。”
趙奉的話,讓李玄想起了蒙恩對必勒格的稱呼,當即說起了此事。
“這樣的話,倒真的可能是江湖人士出身。”
“隻不過大漠那邊,不像我們這裡以門派傳承為主,而是以師徒傳藝的形式為主,隻怕也查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但按照阿玄你的說法,這個必勒格倒也是一個棘手的存在。”
趙奉的神情顯得有些凝重。
大漠一方不斷冒出的人才讓他不自覺的感到了一陣壓力。
他們大興還在內部消耗,可大漠卻是在不斷的強盛起來。
終有一日,必成禍患。
趙奉無聲的歎息一聲,但對如今的局勢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阿玄,這幾日你繼續留心那邊的動向,若有什麼異常,隨時來內務府找我。”
“我倒要看看這個必勒格有什麼手段。”
趙奉的眼中閃過一道寒芒,讓人不敢直視。
可李玄是小貓咪倒也不怕。
看著趙奉搬出內務府總管的氣勢,李玄也是跟著信心滿滿。
“總管大人放心,我早有此意,今後必定日夜盯防大漠館。”
趙奉見李玄關鍵時刻迎難而上,接下了這艱苦的監視任務,不禁心中大為感動。
趙奉當年也是從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太監一步步爬上來的,最是知道這種監視任務最為枯燥難耐,而且還不一定能立下功勞。
內務府的花衣太監雖然嘴上都不說,但哪一個願意乾這樣的苦活。
可李玄卻在家國大義麵前,不辭辛勞,一口就將這苦活累活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阿玄平日裡看著調皮頑劣,可關鍵時刻總是能挺身而出。”
“我大興要是再多些像阿玄這樣的人才,何愁家國不興啊。”
“不行,等這事兒過去之後,我一定要為阿玄請賞。”
“絕不能辜負了阿玄的拳拳赤子之心!”
趙奉深受感動,感慨萬千。
李玄則是不知何時背過身去,咧開的一張大嘴,都要掛到了耳朵上去。
“嘿嘿,嘿嘿嘿……”
……
就在李玄“艱苦卓絕”的報效大興兩天之後。
內務府。
一貓兩老頭相對而坐,大眼瞪著小眼。
“明天就是王婕妤侍寢的日子了,還是沒動靜?”
趙奉不解的對李玄問道。
李玄老老實實的晃起了腦袋。
這兩天,大漠使節團所在的大漠館內,從早到晚都在開宴會,跳舞的大漠歌姬好幾波的輪著倒,給李玄都熟得都能叫出她們的名字了。
可即便如此,必勒格再也沒有親自招待其他的私密賓客。
不是一起在享受宴會,就是在大漠館內處理公文,連四方館都沒出去過。
而趙奉也派了人盯住四方館那邊的動靜,也同樣沒有收到任何情報。
李玄負責盯住必勒格這個使節團領隊,而其他人則是都交由趙奉手下的花衣太監監視。
可他們兩個一對,發現除了第一天的晚上以外,必勒格再也沒有可疑的動作了。
似乎,必勒格的準備僅僅是招待一次王宗慶一般。
趙奉也有些搞不懂必勒格的打算,不禁看向了一旁的尚總管。
從這個任務開始,尚總管並沒有插手趙奉的決斷,讓他自主裁決。
至少明麵上是如此的。
“乾爹,你怎麼看?”
趙奉乾淨利索地對尚總管請教道。
“隻怕是已經對趙步高起了疑心。”
尚總管品著茶,淡淡的說道。
“不能吧,我將消息封鎖的嚴密,即便是現在,宮中還都以為他是我派去監視魏成吉的。”趙奉有些心虛的說道。
若不是他的私心,趙步高是絕對不能這麼處置的。
可如果現在趙步高成為了紕漏的一環,趙奉可就要愧對尚總管了。
尚總管瞥了一眼自家義子的反應,隻是笑著冷哼一聲:
“還知道不好意思呢?”
尚總管搖搖頭,繼續說道:
“消息不消息的,其實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結果。”
“趙步高暴露之後,這宮裡就少了多少幺蛾子?”
“總不能全都是因為被禦花園的比賽轉移了注意力吧?”
趙奉眼睛一眯,馬上就明白了尚總管的意思。
“如果這麼說來的話,他們也僅僅是在懷疑,但也無法確信。”
說著,趙奉的坐姿慢慢的放鬆了起來。
“他們此前投入了那麼多的力量,不可能僅僅因為懷疑就此放棄,若能做到這般,我倒要高看那個必勒格了。”
尚總管的一番話,讓趙奉原本心中的急躁不安頓時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