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給楊萬裡傳音完,就捂著肚子在房簷上笑得直打滾。
沒錯,這一切都是離間金錢幫高層和鄭王的計策。
自打那晚救出陳曇,了解了金錢幫現在的情況之後,他們也想出了一條妙計去破局。
首先,正麵的武力對抗是不可取的。
先不提趙奉和尚總管的身份敏感,鄭王那邊的好手也是一點都不差。
刑部天牢的那一場衝突,雖然雙方都有所克製,但也可見端倪。
而且內務府強行插手金錢幫的內部事宜,也容易被鄭王那邊抓住破綻不放,可以繼續在暗中大肆抹黑永元帝的名聲。
思來想去,憑借陳曇對金錢幫內部信息的熟知,倒是有了今天這麼一個計策。
剛才房間裡的嬌聲浪語和竹老的嗬斥,都是李玄在暗中搞鬼。
至於竹老本人,早就被趙奉在暗中引了出去。
各位堂主們的女眷是李玄隔著房門吩咐小院的下人給請過來的,然後全都迷暈在了竹老的房間內。
當然了,如今雖是嚴冬臘月,但竹老的房間裡放著好幾個取暖的火盆。
李玄怕幾位小姐夫人太熱,離開房間之前特意為她們寬衣解帶,放到床上好好休息。
隻不過床太小,李玄隻能將夫人小姐們橫七豎八的疊在一起,弄了滿堂春意盎然的玉體橫陳圖,極具藝術美感。
要是竹老和各位堂主們看見,一定會驚喜莫名的。
李玄迷倒堂主們的夫人小姐時,用的是內務府特供的**香,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
隻是讓李玄感到有些可惜的是,金錢幫的這幾個堂主也太能忍了。
剛才在小院中竟然沒有一人敢闖進房間,給自己討個公道,讓李玄覺得自己白忙活了一場。
把那麼多人擺弄來擺弄去的,也是很費體力的一件事情好不好?
尤其是對一隻小貓咪來說!
但不管怎麼說,這個嫌隙是形成了。
有多少男人能忍受自己戴綠帽子?
江湖上,把兄弟當手足,女人如衣服的人是不少。
但到底是蜈蚣手足,還是過冬衣服,這得看自己的心情來做解釋。
被人偷拿了自己的衣服隨便去穿,沒幾個人能受得了。
李玄不信這幾個堂主能忍得了一時,還能忍得了一世。
隻要心不齊,自有分崩離析之時。
加上李玄他們的推波助瀾,更是要不了太久的時間。
先前,李玄在金錢幫的總舵門口給楊萬裡傳音,要求他進行配合。
陳曇之前給了一句隻有兩人才懂的暗語。
李玄一說暗語,楊萬裡竟然直接就配合了起來,懷疑都沒懷疑一下。
這下子就連李玄也不得不承認,陳曇跟楊萬裡的交情還真靠譜,這鐵哥們看來不隻是說說而已。
進行配合的楊萬裡也是沒有想到計策這麼毒,隻能暗自感慨確實像陳曇的風格。
此時,他緩緩走到台前,按照之前定好的流程,祭奠了前任幫主陳曇。
但此刻楊萬裡的心情已經是大為不同,他依然知道陳曇還活在人世,那股輕鬆之意也難免流露在言語神情中。
熟悉楊萬裡的幫派高層,隻以為是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成為幫主,倒也沒有多想。
祭奠的話語說完,楊萬裡便直奔主題。
“國不可一日無君,幫不可一日無主!”
“前任幫主斃命於大漠賊子之手,此仇不報我金錢幫日後還有何顏麵立足於江湖?”
“但仇人乃是大漠重臣,想報仇必然不易。”
“因此更需要一位德才兼具的幫中俊傑領導上下,團結一心。”
“在場都是金錢幫元老,就請大家現場推舉新任幫主人選,引領我們為金錢幫洗刷血仇!”
“也請各位江湖同道在此做個見證,讓世人皆知我金錢幫推舉新任幫主的公平公正透明。”
楊萬裡款款而談,將這件事情說得再也合理不過。
在場眾人齊齊點頭,心中早已有了默契。
接下來就是純粹的走流程了,金錢幫上下全體一致推舉楊萬裡。
楊萬裡還假惺惺的謙讓三次,最後才勉為其難的接受了新任幫主之位。
“唉,承蒙大家厚愛,楊某愧不敢當。”
“但既然大家都這麼強烈的要求,本幫主也不好拂了大家的好意。”
“請各位兄弟放心,本幫主一定會為了金錢幫美好的未來而竭儘全力的!”
現場熱烈的掌聲響起,大家整齊一致的開始喊道:
“楊幫主,楊幫主,楊幫主……”
李玄在上麵看了,不禁評價道:“好尬啊。”
見楊萬裡已經繼任了金錢幫幫主,李玄也立即對他傳音道:
“待會兒帶幾位堂主去闖竹老的房間。”
“放心,竹老不在。”
原本還揮舞著拳頭回應大家的楊萬裡動作不由一頓,但很快又掩飾了下來,但眼神中的慌亂還是免不了一閃而過。
竹老畢竟是三品的高手,擱誰誰都得怕啊。
隻要是被撞了個正著,竹老惱羞成怒之下,鬼知道會不會血濺當場。
推舉完了幫主之後,宴席在歡快的氛圍中展開。
宴席上熱烈的氛圍,不知道的還以為前任幫主是喜喪呢。
一個時辰後,宴席持續到了尾聲。
楊萬裡在李玄的連連催促下,不得不硬著頭皮找到了幾位堂主。
“幾位弟兄,本幫主能有今日,少不了弟兄們的支持!”
“幫主說得哪裡話,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幾位堂主心中有事,勉強扯了扯嘴角回應道。
他們此時也沒了心情跟楊萬裡打好關係,腦子裡全是到現在還沒回來的女眷們。
再聯想到之前在竹老的房門前聽到的動靜,隻能仰頭給自己灌酒,來個苦酒入喉心作痛。
“既然弟兄們喊我一聲幫主,有些事我也不能坐視不管。”
“我思來想去,覺得不能是這麼一個道理!”
幾位堂主一聽,紛紛有些驚訝。
楊萬裡沒有女眷,說起來剛才的事情跟他其實沒有什麼關係。
“我們金錢幫確實仰慕王爺,但再怎麼仰慕也不能是這麼個仰慕法。”
這句話聽的幾位堂主的眼睛又紅了起來,幾人默契的灌了一大口苦酒。
他們是想攀上鄭王這棵高枝沒有錯,但卻從沒想過奉上妻女侍奉。
再者說了,送也是送鄭王,哪有送竹老這麼一個供奉的道理。
如今金錢幫才八字剛有一撇,竹老就迫不及待的欺壓他們,這往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啊?
此時此刻,彆的人不知道,但眼前的幾位堂主卻是分明有些後悔了。
不管以前的金錢幫如何,還不至於有人來要求他們奉上妻女去侍寢。
這一刻,他們有些懷念陳曇那鬆散的幫派管理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