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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每個月一次的比賽倒也不算太過辛苦,但總是一個等待處理的事項。
沒了這每月例行的事項之後,心情放鬆的同時,也不禁是對下個月少了些期盼。
雖說還有新春晚宴值得期待,但晚宴之後呢?
禦花園的聚會大概率還是會繼續,畢竟是永元帝定下來的規矩。
但比賽還會不會有就不一定了。
原本這比賽就是為了讓宮裡的皇子皇女們消停一些,打發掉多餘精力的。
可隨著在今年的比賽中,安康公主一路橫掃奪冠。
明年又有大皇子即將成年出宮分府,隻怕即使明年還有禦花園比賽,大家的積極性也不會高到哪裡去。
這一日,三小隻來到千星閣看書。
隨著禦花園的比賽總是有不同的期限,他們來千星閣看書的日子也漸漸不那麼固定,反正一個月去一次就可以了。
有的時候來不及還書,也可以請內務府幫忙,倒是給三小隻省了不少麻煩。
今天安康公主罕見的沒有在千星閣看書,而是在千星閣外的院子裡,照著一本木雕圖譜,修飾著雕刻了好幾日的蕭妃木像。
安康公主的手上拿著一把小巧的刻刀,刀鋒幾乎隻有針尖那麼大,是專門用來修細節的。
蕭妃的木像已經雕刻的差不多了,雖說是安康公主第一次親手雕刻的作品,但蕭妃的形象栩栩如生,麵貌和永元帝給的那張畫像幾乎一致,隻是在麵容的線條處理上,安康公主按照自己模糊的記憶做了些修飾,雕刻得更加柔和了一些。
現在安康公主就是在照著木雕圖譜在蕭妃木像的底座添加一些好看的裝飾紋路。
此時,李玄忙著和葉老探討修行上的問題,安康公主便也隻能用這內務府送來的刻刀。
說起來,內務府之前送來了一整套的工具,但安康公主直到快完工了,用的還都是李玄的貓爪,今天還是她頭一回用這刻刀。
一開始安康公主用著還很不順手,但很快她就習慣了,雕刻起紋路來也是越來越快。
看她的進度,今天大概就能徹底完成最後的底座修飾,這樣正好能趕上幾天後的蕭妃忌日。
玉兒則是在千星閣裡麵看煉丹相關的書籍。
在薛太醫的指導下,玉兒的煉丹水平一日千裡的進步著,但對於其中的很多醫理,玉兒兩眼一抹黑。
雖說是薛太醫刻意為玉兒選擇的速成之路,但也架不住玉兒自己的求知欲。
而且按照玉兒自學的速度來看,恐怕未來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是追不上薛太醫的進度的。
這也是為什麼薛太醫沒有禁止玉兒自學醫理的緣故。
而李玄則是和葉老研究著修行上的問題,但並不是他自己的修行,而是安康公主的。
隨著安康公主在那天和三皇子的比武中,顯露出寒意的力量,這個秘密李玄也瞞不下去了。
在此之前,清楚安康公主體內寒意的其實隻有薛太醫一人。
其他人,即便是兩位總管也對此不太清楚。
兩位總管雖然對安康公主的體質一日比一日強有所懷疑,但景陽宮對外有薛太醫這個擋箭牌,倒也露出太大的破綻。
畢竟,薛太醫這個天下第一名醫的招牌,在宮裡還是很有用的。
尤其是兩位總管這個層次,對薛太醫的本事更是清楚。
說薛太醫找到辦法控製住了安康公主惡化的病情,其實對所有人而言反倒是最為合理的解釋。
隻不過,隨著安康公主一拳凍住擂台的表現,終究還是露出了馬腳。
那天三皇子受傷之後,趙淑妃讓趙奉趕緊將薛太醫請來治傷時,趙奉暗中先征詢李玄的意見便是看出了其中的貓膩,害怕三皇子的傷勢中留下了些什麼對景陽宮不利的證據,想看看李玄的態度再決定請不請薛太醫過來。
後來,李玄親自治好了三皇子的傷,倒也沒有留下其他多餘的後患。
畢竟,寒意造成的傷勢,即便是薛太醫也是無力解決的。
兩相權衡之下,李玄當時還是選擇暴露了自己的治療能力。
如今他們的實力早已是今非昔比,倒也不用像之前還處在發育階段時那麼謹小慎微了。
否則,單憑李玄以前還不到中三品的修為,可不敢有這樣的底氣,還是得仰仗彆人的鼻息。
而如今李玄走了一趟北境,了解到了自己的實力在這個世界中的層次,倒也自信了很多。
這世上上三品的高手肯定是不少的,但李玄的實力已經可以說是三品之下第一貓。
宮裡的大內高手又多和他們景陽宮交好,背靠永元帝這個名正言順的大興皇帝,倒也不需要像以前那麼瞻前顧後。
大興王朝內,如今還能威脅三小隻的,也就是鄭王和武家的人。
武家的人還沒有到撕破臉皮的地步,甚至有合作的可能。
倒是鄭王,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以往,李玄看不清自己身處的形勢,因此隻能處處小心,還想方設法的逃離紛爭的漩渦。
可現在隨著自身實力的不斷壯大,李玄的想法也是出現了改變。
若是不在這紛爭之中,他斷然沒有如此快速進步的可能。
不到一年的時間裡,他就從一隻普通的小貓,成長為了大興的天降祥瑞,修成了陰陽之氣,成為了可以被載入史書的第一個獸族天命者。
雖然李玄的實力還未登頂這個世界,但他相信隨著自己不斷變得強大,那些曾經自己求而不得的東西,一定可以唾手可得。
自由、逍遙,還有安全感。
等到三小隻身處這世間的任何角落都能感到有安全感時,李玄覺得或許自己的夢想就能達成了。
安全感,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是李玄畢生的追求。
隨著安康公主的情況暴露在了內務府麵前,李玄也將寒意的問題拿出來討論。
其中像葉老和尚總管的意見,讓李玄很是重視。
他們都是晉升上三品多年的高手,對於道的感悟更深,也對天地規律有著一番自己的獨特見解。
李玄之前是害怕有人拿安康公主體內的寒意做文章,或者以此為突破口,暗害安康公主。
但現在內務府早就是自己人,平日裡景陽宮本就多仰仗內務府的保護。
如今也不過是多了趙奉、尚總管和葉老等人知道寒意的情況。
當然了,他們知道的話,永元帝必然也是要知曉的。
但這幾天李玄還沒有被永元帝召見,也不知道是他不在意李玄的隱瞞,還是最近在忙彆的事情。
“阿玄,這世間沒有平白而來的力量。”
“萬事萬物,皆有代價。”
“區彆隻在於我們看得到還是看不到罷了。”
葉老神色凝重,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院子裡雕刻木雕的安康公主一眼。
李玄也明白這個道理。
隨著他對天地五行的感悟加深,他也很清楚此方天地就是一個輪轉不息的循環。
天地無窮極,陰陽轉相因。
因此,安康公主體內的寒意也總歸是要有一個源頭的。
否則,沒有力量會憑空出現,這違背了天地的規律。
可平日的接觸中,李玄並沒有感覺到安康公主有吸收外界力量的跡象。
反倒安康公主體內的寒意如同是被封印住了一樣,隨著安康公主的體質不斷變強,那封印便愈發鬆懈,讓每一次爆發出的寒意越來越多一樣。
隻是這種情況也不太合理。
假如安康公主的體內真的有大量的寒意被未知的手段封印其中的話,以安康公主之前那孱弱的體質,怎麼可能承受得住如此恐怖的力量。
思來想去,李玄都無法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可未曾想,尚總管和葉老的猜測也是大差不差,難以斷言安康公主的情況。
“隻是現在看來,你一直以來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葉老肯定了一句李玄。
“否則殿下應該和薛太醫之前的判斷一樣,活不了幾年。”
“現在,至少有了更多的希望。”
李玄聽得出葉老安慰的意思,感激地點點頭。
“葉老,你說這會和北梁的寒潮有關係嗎?”
這個猜測,李玄早就有了,隻是一直都缺少驗證的機會。
上一次,他跟著趙奉倒是見識了一下寒潮的外圍,但也沒看出什麼門道,隻體會到了寒潮的恐怖。
尤其是腐蝕心神的雪狂病,更是讓李玄暫時打消了帶著安康公主和玉兒去寒潮探險的想法。
李玄冥冥之中有種預感,覺得寒潮的災難或許跟安康公主的體內的寒意有所關聯,再不濟或許能在寒潮裡麵找到什麼線索。
這感覺也有可能是錯誤的,但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已經是為數不多值得嘗試的選項了。
畢竟他的老家不是有句話嘛。
“五步之內必有解藥。”
雖然他們這兒和寒潮離得不止五步,但看著總是有些關聯。
“對於寒潮,我也知之不多。”
“天下間最了解寒潮的是北梁人,其次就是在北境和北梁爭鋒無數年的大漠。”
聽到葉老的答案,李玄也不禁感到為難,念叨一聲
“大漠嗎?”
接著,葉老又繼續補充道“即便是大漠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知道這種秘密,隻怕隻有狼王的傳承或是一些古老的家族中才會有所記錄。”
李玄默默歎息一聲,他知道這事兒肯定不好打聽,可沒想到這麼不好打聽。
他總不能去把大漠狼王綁來,問他寒潮的事情吧。
倒是那些大漠的古老家族,倒是一個更加適合的突破口。
“阿玄,上次殿下使用體內寒意之後,有沒有什麼異常?”
對於葉老的問題,李玄搖了搖頭。
他後來仔細檢查過安康公主的身體,沒有任何的異常,和平日裡一模一樣。
可越是這樣,才越是異常。
之前安康公主和三皇子對拳時,砸破了比武台之後,凍出一層厚厚的寒霜。
即便是一個五品高手,施展這麼一下總會有一些消耗,但安康公主就和沒事人一樣。
而李玄通過觀察三皇子的傷勢,倒是看出了一些問題。
三皇子體內的火係真氣被消耗一空,就連他身上的那件赤鱗軟甲也受到了嚴重的侵蝕,差點直接被廢掉。
至於三皇子破損的經脈就更不用提了,也就是李玄在場,否則三皇子的那條胳膊算是廢了。
這些寒意造成的傷勢,倒是符合李玄平日裡對寒意的印象。
狂暴霸道。
李玄體內的經脈都不知道被這寒意霍霍過幾輪了,早就習以為常,導致他現在對疼痛的忍耐力極為變態,意誌更是堅韌無比。
這一點李玄之前還都沒怎麼意識到,還是這一次跟著趙奉出門時,被趙奉從旁點出。
“總之還是小心謹慎,讓殿下少動武吧。”
“否則,若是這股力量失控,可就麻煩了。”
葉老提出了自己的顧慮。
李玄也是將這一點記下。
“對了,葉老。”
“我記得當時安康的眼睛有幽光閃耀,讓她的眼睛看著更藍了,其他的武學會有類似的情況嗎?”
李玄想到了一個細節,當時那幽光雖然隻維持了片刻,但還是被李玄捕捉到了。
葉老思考了一下,接著答道
“有許多武功能引起這種身體上的反應。”
“這種反應和引動真氣不同,是自內而來的改變。”
“但大多都是因為引動了極為純粹的天地元力才會如此。”
葉老看了看李玄,舉例道
“你的陰陽之氣或是單一屬性的極致,都有可能有如此異象。”
“但一般都出現在修為高超的武者身上。”
末了,葉老又補充一句
“如果不是陰陽之氣這般特殊,便隻有那些對自身的道理解夠深的上三品武者了。”
安康公主肯定不是上三品武者,那這麼說來的話……
李玄眨巴眨巴眼睛,也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寒意的來頭似乎比他預想的大多了。
“加油吧,阿玄。”
葉老摸摸李玄的腦袋,鼓勵了他一句。
即便他活了足夠的歲月,也難以想象這樣的壓力背負在一隻才一歲多的小貓身上是有多麼的沉重。
“也怪不得阿玄如此聰慧。”
葉老暗歎一聲。
想得多了,自然長智。
懂事從來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李玄不知道葉老有這麼多的想法,隻是在苦惱怎麼去大漠打聽寒潮的情報。
“這兩邊正打仗呢,看來還得從眼前的問題一個個解決。”
李玄明白,自己想要走得更遠,就需要一個沒有顧慮的後方。
如此看來,大興內部的問題需要儘快解決掉。
而就在此時,千星閣外有人走了進來。
正是一臉笑眯眯的趙奉,看他的模樣似乎是有什麼好事。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
“這最後一個月的頭名也是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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