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惠盈帝百感交集。
這些日子,惠盈帝有意恩寵皇後,一方麵是他實在是對宸貴妃和五皇子太過失望,另一方麵則是,他似乎幡然醒悟一般,發現無論是皇後還是五皇子,自己對他們都太過虧欠。
可是即使自己對他們多年虧欠良多,他們也始終秉性純良。
皇後仍是那個寬厚端莊的皇後,她不會為了自己的恩寵讓自己勞心勞力,後宮一直被治理地井井有條。雖然宸貴妃驕縱,甚至她對其他嬪妃很是苛刻無禮,可是皇後總是不慌不亂地想辦法從中斡旋。
她似乎總是平靜而安寧。
她真的當得起皇後一職。
這樣的皇後,惠盈帝倒是十分情願給她一些恩寵。
四皇子如今已經十八歲了,雖然也十分多情,聽說後院中也有許多的女人,可是並沒有什麼風聲說那些女人不安分,惹是生非的樣子。唯一有所不完美的,大概就是這個新娶的四皇子妃吧。
想起她,惠殷帝就想到了徐家。
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惠盈帝看著四皇子,臉上的神色就還算柔和,“如今你已經成婚了,是大人了,以後和四皇子妃一定要相互扶持,好好過日子,不要像你的無弟那般了。”
四皇子趕緊低下了頭,“兒臣遵旨。”
惠盈帝繼續語重心長道,”雖說皇家多無情,但是朕還是希望,將來無論如何,你能留你五弟一條性命。他,也是個可憐人。”
那件事情,惠盈帝到底沒辦法坦坦蕩蕩地說出來。
罷了,帝王之家,哪裡會沒有一點紛爭呢?
四皇子心中一震,抬起了頭,就看到了惠盈帝那張比小時候蒼老了許多的麵容。
四皇子直到離開了皇宮都有些沉默。徐雲汐將他的沉默看在了眼中,就問道,“表哥,可是父皇對你說了什麼?”
雖然自己如今已經使他的王妃了,但是徐芸汐已經叫四皇子表哥多年了,一時半會也改不了。況且,私底下這樣叫著,更顯得親密一些。
四皇子看著自己的這個表妹,臉上就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雖然一直對她沒有男女之情,可是到底她還是成了自己皇子妃。四皇子心中歎息一聲。
他摸了摸她的頭發,“沒有什麼大事。就是父皇和母後一樣,覺得我年紀大了,盼著我早生貴子呢!”
說著他的目光就灼熱地落在了徐芸汐的肚子上。
葉雲汐的臉上飛過紅暈,“表哥,你,你何時變成了登徒子了?哼,我不要理你了。”
葉芸汐說著,就扭過頭,一副不願意理會他的模樣。
兩人在馬車中打情罵俏一番,葉芸汐到底因為昨夜是新婚之夜,今日又起早了,在魏少軒的懷中睡著了。
四皇子臉上的笑意卻在她越來越均勻的笑意中,漸漸消失了。
想到父皇在自己離開宮中時,對自己說過的話,魏少軒的神色越來越莫測。
薑南秋最近的日子十分的不太平。
裴家的一切,都在循序漸進之中。隻是她娘,卻是不大好。隔三差五地就不舒服。請了許多的名醫來看,都是看不好。
聽說京中有個巫醫,給人治病十分有效,大家就趕緊請了他過來。
巫醫用藥水抹了抹眼皮子,禱告了一番後,就憤怒了看向了四周。
突然,他說道“真是奇怪,奇怪啊”
在場的人都心裡一緊,薑南秋的大哥薑玉賢就問道,“什麼奇怪了?”
巫醫就道,“按理說老太太該是福緣深厚,這府上的風水氣象也很好。不該有什麼不祥。還請讓我看看老太太的八字,是不是有什麼衝著了。”
在問到了薑母親的生辰後,巫醫就掐著指頭算了一番,忽然他又問道,“老太太身邊可有屬兔的近親,而且最近遇著分崩之事的?”
薑玉賢就道,“的確是有個同胞的小妹屬兔,前些時候才和離回娘家的。”
巫醫道,“正是這個衝撞了。府上富豪,想必宅子不止一處了,讓姑奶奶在外麵隨便挑個地方避一避,等明年入秋前後再回,可保老太太無事。”
薑玉賢客客氣氣地款待了巫醫,又花了大筆的影子謝了他。但是巫醫的話他並沒有放在心上,還是薑老爺問他踏才說起。
薑老爺聽了就罵道,“扯她他娘的亂七八糟的!我姑娘又不是瘟神,怎麼就衝撞了,這巫醫也有不靈的時候。彆對你妹妹說,她心思重,說不定就聽進去了。”
薑玉賢真的是守口如瓶,誰都沒有說,就是自己的妻子孫氏也一句話都沒提。可是巫醫的話還是傳入了薑南秋的耳中。
看著昏迷不醒的薑母,薑南秋心裡發沉。
自從重新活了一世,她就不得不信那些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
難道自己的母親久病不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