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轉到胖子阿成的車子裡。
“現在怎麼辦”王勝男問,“如果他們打電話回局裡核實地話,我們肯定就暴露了。”
“什麼怎麼辦做戲做全套啊。”金鑫回答說。
“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真的去局裡。”
“那不然呢。”金鑫說,“對了,我問下,局裡有沒有那種單間個人住的”金鑫可不想叮咚的秘密暴露,畢竟叮咚要時不時的吸黃金。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浪費時間。
“你是去自首啊,你以為住酒店啊,還單間,豪華大床房要不要”王勝男氣不打一處來。
“哎,算了,我還是跟阿中哥說下吧。”說著,金鑫就給鄭希中去了個電話。他先是簡短地把發生的事情交待了下,然後開玩笑似的問能不能搞個單間。鄭希中的反應倒沒有王勝男這麼激烈,他跟金鑫說,如果不想呆在局子裡,其實保釋就可以解決,不過保釋這個條例適不適用在這個案上,還得谘詢專業人員。
跟鄭希中通完電話,金鑫馬上問王勝男保釋的事情,王勝男想必對這些條例的事情也拎的不是很清。她說,一般患者嚴重生活不能處理的,或者是孕期哺乳的婦女,其他的基本上很難被保釋。
“我覺得這時候還是在裡麵會更安全些,剛才我看那幫人架勢,幾乎就要來明搶了。”李招弟忽然說,“如果我們在這邊保釋出去,萬一他們那邊要硬來,我們也攔不住啊。”
“有道理。算了,那就安安擔擔地呆局子裡吧。”金鑫也是同意李招弟的這個說法。
“但如果你想在局子裡一個人清靜點,應該還是有其他辦法的,比如那些常年處理不了幾個案件的分警所。”李招弟提出了一個解決方法。
“勝男,會有這樣的分警所嘛”金鑫問。
“有應該是有的,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比如有些分警所的管轄區域大規模拆遷。但是為了留住人員編製的份額,那片區的所,暫時就不會被撤消。可是它的區域連人都沒有了,那所肯定也就很閒。”王勝男回答。
“這樣的所,在哪裡,你知不知道”金鑫著急地問。
“這我哪裡知道哦。”王勝男回答說。
“好吧。那我再問下鄭希中好了,讓他幫忙打聽打聽。”
金鑫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了鄭希中,然後靜靜等待他的回複。五分鐘後,鄭希中就發來了一條信息,信息裡寫了一個地址。金鑫趕緊回了好幾個謝謝。然後讓王勝男直接往那個地址奔去。
在汶山城市的某一個深處。中年人在接電話。
“什麼沒抓到金鑫,被當地公職人員先帶走了”
“是的,她們說他是另一樁案子的嫌疑人,也要帶他回去作調查。”
“你們核實了沒有,我可不相信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已經聯係當地兄弟部門核實了。”
“是什麼情況”
“另一樁案子確實屬實,之前金鑫也被當作嫌疑人帶去問話過,不過後來他的嫌疑被洗脫了。隻是那樁案子一直沒有新的進展,就懸在了那裡。”
“那現在為什麼那邊又抓他回去問話”
“這應該是他的緩兵之計。跟在他邊上的有個女的,叫王勝男,以前也是係統裡內上班的,隻不過後來不知什麼原因被突然停職了,然後她就跟在了金鑫邊上。”
“那這麼說就她假冒公職人員,然後帶走了金鑫。”
“是的。”
“金鑫這家夥腦子不錯啊,沒想到他這麼會利用規則。那你們後麵有沒有把這個事情上報給當地局裡了。”
“報了。現在他們也在幫我們一起找金鑫。”
“好的。有新的消息了,通知我。”
中年人掛了電話,嘴開始碎碎念,這小子還真是難搞啊,小看他了。
話說回金鑫這裡。
一車三人很快就到了鄭希中信息裡表述的地址。展現在三人眼前的這個掛牌名叫霞田分警所並不如他們想象中的迷你。
“呆會該演的戲還得接著演,尤其是你,勝男,嚴格來講剛才的事情,你應該算是違法了吧。”金鑫說。
“是的。冒充公職人員的罪還是挺重的。”王勝男回答。
“所以得靠呆會的戲,讓你的罪儘量輕點,當然能消掉就更好了。”
三人站在門口合計了一會,然後就走進了所裡。
洪真英自從調到霞田之後,她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度日如年,什麼叫閒得發慌,什麼叫寂寞如霜。在霞田所裡,她可以做到一天都不用講一句話。因為根本見不到其人。所裡就她跟一個快退休的所長,那所長似乎很享受這樣的工作狀態,每天坐在他自己的辦公室裡,可以坐一天。洪真英難得看到他的時候,就是他抱著保溫杯出來溜達的時候。
這樣的工作狀態,跟洪真英所當初加入公職隊伍時的想象相差太遠了。她可是真正抱著為人民服務的心願進來的。隻是,太多時候,天難隨人願。在一次任務當中,她一隻腿受傷留下了後遺症,導致她現在走路會有些輕微的一瘸一拐。這還不是最讓她痛苦的,最讓她接受不了的是,留在她臉上那道醒目的疤。對於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孩子來講,那道疤的存在就相當於宣判了她愛情生活的終結。
但人生是奇妙的,你永遠不知道你下一秒會遇到誰,下一秒會因誰而改變,你以為你的生活已經一成不變,其實改變就要發生在你眼前。
當洪真英看到金鑫李招弟王勝男三人的時候,她首先注意到了李招弟,因為在李招弟臉上,也有一道刺眼的疤。
王勝男看了下洪真英胸口的工作牌,“你好,洪姐。是這樣的,我是一名被停職的公職人員,這是我以前的工作證。”說著,王勝男就把工作證送給了洪真英。“雖然我已經被停職了,但這並不妨礙我繼續為人民服務,打擊犯罪分子,將他們的繩之以法的初心。我潛伏在這個家夥身邊很長時間,終於讓我查這個家夥的犯罪事實。他就是李濱殺人案的真凶。”王勝男說著,還推了推金鑫。
“不是,其實我是來自首的,她倆是陪我來的。”金鑫樂嗬嗬地說。
洪真英看著王勝男跟金鑫,有些沒摸清狀況,不過從王勝男手裡接過來的工作證來看,應該不是偽造的。而且王勝男英姿颯爽,確實也很符合公職隊伍氣質。曾幾何時,她自己也是這樣的意氣風發呢,洪真英在心裡小小感慨了下。
“這位小姐姐,我是來自首的,接下去我該怎麼辦”金鑫看著洪真英沒動作,就又提醒了下她。
洪真英緩過神,正好對上金鑫的雙眼。金鑫眼裡的注視頓時讓她一陣慌亂。她已經很久沒有跟男生這樣的近距離對視了。
“好清澈的眼神啊。”洪真英在心裡說。
本來她非常討厭油腔滑調的男人,但不知道怎麼的,金鑫的眼神讓她厭惡不起來。洪真英微微轉了下身子,把自己有疤的側臉藏在了金鑫目光看不到的那邊一麵。
“自首啊,好啊,你跟我來吧,給你做下筆錄。”
金鑫跟著洪真英做完一係列手續,然後就被收監了起來。
待到金鑫被收監之後,老所長才慢悠悠地走了出來,指著收監室,對著洪真英緩緩說,“那人,不管誰來要提,都要報告我。”
“好的。所長。”洪真英心裡很奇怪,一向不問世事的所長竟然突然積極了起來。
洪真英走回到前麵,王勝男跟李招弟兩人還在,顯然在等她。
“兩位還有其他事情”
“沒有,就是有些累,想休息休息。”王勝男的借口有些爛的。
“哦,辛苦兩位了,隨便坐,你們要喝水嘛”
“不用不用,我們自己來。”
李招弟借著倒水的便利,走到洪真英邊上,開始跟她聊天,“你們這個所好清靜哦。”
“是挺清靜的,基本上一天都見不著幾個人,就跟養老院似的。”
“你呆在這裡多久啦”
“……”
兩人就開始一言一語地聊了起來,不知是李招弟交際能力強,還是因為兩人臉上都有疤讓她倆可以歸到一類人,總之兩人聊得很投機。這時王勝男也偶爾過來搭搭腔,三人很快就熟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