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恕說:“就是之前那樁有關裂顱妖的委托,陳專家沒回來前就寄了信函過來了,我們推說陳專家你不在,現在聽說你回來了,所以又來人了。”他又跟著說:“不過這次不是以幫派名義,而是以渡鳥公司的名義來的。”
陳傳知道,渡鳥公司就是血痕幫開的眾多公司之一,不過就是披了張皮,但有這張皮表麵上好看了些。
他思考了下,說:“我現在沒時間,上次的信函中的東西說得不清不楚,讓他們把具體的內容送過來,我看過之後再說。”
任恕說:“好,我就這麼回複他們。”
他掛了電話後,就又回去和小姨一家說話,不過才是吃過中飯,任恕就打電話過來,說:“陳專家,血痕幫已經把東西送過來了,這次說還想和你當麵談談……”
這麼快麼?
陳傳心思一轉,看來血痕幫的確很著急,不過他不想休沐日為這事跑來跑去,說:“就說我有事,晚上再約時間。”任恕說:“好的,到時候我來讓小韋來接你。”
這一下午,陳傳都在小姨家待著,等吃過了晚飯,他打過電話確認後,洗漱了下,換了一身衣服,這才出了門。
這回除了帶上雪君刀,他手裡還有一隻拎包,那裡麵裝的是塔亞納蜘蛛的匣子,由於這東西不大,且危險性較高,所以並未留在學校裡,而是隨身攜帶著。
等他到了巷子後的時候,小韋司機已經把車開到了門口,他直接坐了進去,車子平穩的啟動,一路行駛,來到了公司。
任恕一直在等他,見他來了,也是出來迎接,打過招呼後,他說:“陳專家,人還在這裡等著,坐了一下午了。”
陳傳說:“倒是很有耐心,”
任恕說:“我們可是正經公司,就算血痕幫,既然是以公司的身份和我們來談,那就要遵守公司之間的規矩。”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與陳傳說話時那種小心不同,反而很是自信,因為無疑這是他所擅長的方麵。
他又看了看陳傳,問:“陳專家需要現在見他麼?”
陳傳說:“就現在吧。”
任恕說了聲好,他示意了下,就有職員去請人,而他則帶著陳傳直接往三大樓的會客大廳過來。
他說:“目前正在裝電梯,這樣陳專家就不用每次跑上跑下了。”
陳傳點點頭,他知道任恕的意思,一直在設法給他更好的條件,也是如此,他也給予公司更多的回報,他說:“公司如今的環境不錯。”
等到了會客廳裡,兩個人坐了一會兒,聽到外麵說:“李先生,這邊請。”
片刻後,就見一個高瘦男子走了出來,這位表麵上看不出一點幫派分子的樣子來,身上的服飾都和其他公司高級員工比起來沒什麼不同。
進門之後他就向兩人自我介紹,說自己是渡鳥公司的高級經理李彙,然後向兩人熱情而客氣的問候。
在說了一番恭維和客氣話後,雙方落座下來,李經理試著問:“不知道陳專家有沒有空聽在下說下情況呢?”
陳傳說:“這就是我讓李經理來這裡的原因。”
“好好。”
李經理將手中的公文包拿到了桌子上,放在了桌上,從裡麵拿出了一疊資料,送到任恕和陳傳兩個人的手裡,說:“這是我們公司應陳專家的要求送來的資料。”
陳傳拿了過來,翻看的時候,李經理又說:“請容在下簡單的說下,目前血痕幫內有三位受人尊敬的先生死亡,實在令人痛惜。”
陳傳不置可否,翻看著那些資料。之前他看到的隻有文字描述,現在卻是看到了很是直觀的照片。
這三個人死亡的時候腦殼都是向兩邊裂開的,並且分開的誇張,一眼可以看到裡麵所有的東西都是不見了,這讓他不由想起了下午那兩半用挖勺吃乾淨的西瓜。
隻是看著照片,他似乎就能感覺到進食那一方當時很細心的剝開皮肉,小心翼翼的將之分開,不但將主要的腦組織都是吃了,還將內部的殘渣都是的舔的乾乾淨淨,一絲不剩,周圍連血跡都沒有,隻剩下一個空蕩蕩腦殼。
旁邊的任恕隻是看了幾眼照片,就感覺受不了了,一陣陣惡心上來,隻能用手帕捂住嘴。
李經理則在那裡說:“我們反複調查過,還請人來看,可都是沒能找到任何線索,他們隻是睡在自家的床上,就這麼被破腦了,所以基本能確定,這應該真的是裂顱妖所為。”
陳傳看著下麵具體的調
查記錄,所有死者都突然死亡的,比如其中有一個,本來正在和自己夫人在床上說話,說著說著沒聲音了。
這位夫人很不滿,然後轉過身來的時候,發現的是已經裂開的腦袋,還有空蕩蕩的腦殼,於是當場就嚇了暈了,醒來後又經曆了一次,事後精神還出了點問題。
還有一個,或許家人對他不怎麼關心,早上他的情人起來精心打扮後打個招呼就出門了,渾然不知床上的人已經被吃了腦袋了,直到晚上才還是躺在那裡才是發現不對,那時候已經涼了一天了。
隻有最後一個人,是在幫派辦公室裡發現的,現場也沒有外人闖入的痕跡。
他這時對李經理說:“裂顱妖在陽芝市出現已經很久了,可從來沒有被解決過,所以我要先研究一下,再決定是否接下這個委托。”
“好的好的。”李經理很會辨識眼色,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陳傳這裡,對方表示願意查看已經不錯了,他可不敢擺臉,他站起說:“那我就不打擾陳專家,陳專家要是有什麼發現,請一定通知我們。”
他取出一張名卡放在案上,與兩人打過招呼,就很識趣的離開了。
陳傳等任恕送走這人回來,就問:“任先生,公司有其他地方報上來的類似的情況麼?”
任恕想了想,說:“我們近期剛才政務廳拿了一批資料,並沒有見到類似的報告,但有沒有沒報上來的不知道了。不過我已經把讓人把過去所有有關裂顱妖的報告都整理好了,陳專家現在要看麼?”
陳傳說:“好,都拿過來吧。”
等員工將這些檔案取過來,他把其中一些明顯是有人故意用來混淆視線的,還有年代過於久遠的都是拿開,隻留下其中比較有價值的。
看了下來後,他發現這些情況與他之前照片所見的一模一樣,不過這還不能真的確定,除非是去現場看一看,但看上麵屍身都已經埋了,沒必要再去多事,隻有等裂顱妖下次出現再看有沒有機會了。
因為這裡已經沒事,他沒在公司久待,直接坐車往學校回返,路上他也是在想,這次裂顱妖為什麼隻盯著血痕幫呢?是因為血痕幫做了什麼事情麼?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正思索時,忽然有所反應,手一伸,穩穩抓住了一根從車窗外射來的弩箭。
不過看方向,這根弩箭本來也射不到他的身上,判斷沒有錯的話,應該會射到一旁的車門上,然後釘在了那裡。
他轉目看了一眼,見路對麵屋頂上有一個人影一晃不見。
他收回目光,見弩箭上麵還纏貼著一個小紙條。
這人明顯技術不錯,因為箭身上哪怕有一點多餘的東西,都有可能對射出來的箭矢造成乾擾,能大概相隔三十多米的距離外將箭準確射進一個正在行進的轎車的車窗裡,還保證不傷到裡麵的人,這個射術水平很高。
他將紙條從上麵解下來,打開了一看,上麵用血色寫了一句話,“與你無關,走遠點。”
他若有所思,應該就是血痕幫的這件事了,看來這是一個警告了。
會是什麼人呢?鐵鏈幫麼?
表麵看起來最有可能做這件事的就是鐵鏈幫了,隻是他也接觸過鐵鏈幫的人,可總覺得這種風格有些不符合鐵鏈幫的氣質。
他對小韋司機說:“小韋師傅,前麵停下車。”
小韋司機說:“好的,陳專家。”
等車子停下後,陳傳從車上下來,整理了下衣服,到了一個僻靜場所,從公文包將隻匣子拿出來,用手指在上麵敲了敲,“需要你帶下路了。”
而另一邊,那個射出弩箭的人影從房頂上跳下後,繞著僻靜巷子一路飛跑,半個小時後,就來到了一處偏僻小樓裡。
裡麵有好幾個年輕人,見他進來,就問:“辛哥,怎麼樣?”
那個人將頭套拿掉,露出來一張年輕的臉孔,努力吸了幾口氣,說:“我已經警告了那個專家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繼續去幫助血痕幫了。”說到血痕幫的時候,他眼睛裡露出了仇恨的神色。
有個站在牆角裡沒過來的年輕人說:“裂顱妖的傳說這麼多年了,沒人能解決,我就覺得沒必要多此一舉。”
辛哥認真說:“我和伱們說過了,那個專家很厲害,連之前那個飛頭教都是他解決的,那麼他也有可能解決裂顱妖。”
那個年輕人依舊不以為然,“這麼厲害的人,會被你的弩箭嚇怕,我看不見得。”
“總要試下的。”
那個年輕人說:“我們需要的不是嚇人,而是更多的好武器,比如這個專
家,直接乾掉不就行了,還費那個工夫乾什麼?”
辛哥沉聲說:“會有的,我已經聯絡好了,等拿到手,我們誰都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