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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伯特說著，他透著暗紅的目光看向羅修，繼續說道：
“你剛解開‘無光之籠’的幕後，你契約的那位天使仍在。祂告訴我們，是你最終殺死了那一位‘暴君’，並協助我們完成了最後的戰鬥。”
“……是祂，我知道了。”
羅修點點頭。
他的確沒在最後召回塔蒂婭，而隻是令祂回歸【光輝】的姿態。
那是有目的的——是為了避免讓亞伯特、蘭薩斯他們這些【至高】之人們以為，“布利岡提斯”舍棄了“全知侍座”卡利維安的身軀容器，而重新以自己的身軀為容器——自己若是在之後昏厥了，也能得到妥善處理與照顧，而不是因萌動的懷疑而被控製或監視。
在羅修對前世的記憶裡，的確有那樣的先例——在3.0版本的“深淵倒懸”降臨後，疑似遭到附身的聖職者會被嚴密控製、監視一段時間，直到確認安全。
那是“聖庭”與帝國共同製定、並頒出的緊急法令。
雖然現在還沒到前世當時那樣嚴重的事態，但以【至高】的風格——懷疑即真相的風格，讓塔蒂婭以【光輝】的形態顯現於他們麵前，並告知他們“主教”殺死了布利岡提斯，這屬於保險，避免自己昏迷後遭致懷疑的保險。
但讓一位“墮天使”照看昏迷後的自己，這事兒本身也有風險……但當時也無法考慮更多了。
無論怎樣，昏迷後的自己總還會處在亞伯特、蘭薩斯他們的注視下，而隻要他們知道“布利岡提斯”並未附身自己，那就足夠了，其它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而看亞伯特、蘭薩斯他們的反應，塔蒂婭應該也並沒有向他們多透露什麼。
那位墮天使其實對這些【至高】之人們並沒有太大興趣，祂現在的興趣全在“布利岡提斯”被殺死之後，吞噬了其大部分靈魂的“亡語惡魔”悼亡者會是什麼姿態，
以及，為了讓“天使”與“惡魔”之間的力量趨於平衡，羅修會怎樣令祂得到同等的升華。
祂期待著自身升華為“四翼天使”的場景，而自己與祂相處許久了，知道祂是因“欺瞞”而歡愉的墮天使，而非因“背叛”而歡愉——還是有理由相信，祂不會在這樣的場合、沒什麼動機地坑自己一把。
祂也的確沒做過類似的、真坑了自己一把的事情……羅修心中回憶了一遍，而塔蒂婭之後也已因自己法力值耗竭而回歸到“永恒之國”去，祂現在並不在現世。
之後，羅修便聽亞伯特接著說道：
“之後，我們成功占領、並進駐了拉塔瑪城。”
“城內已不剩下幾戶居民。大多數人已經被當作食糧，被‘災厄’所吞噬殆儘。隻有很小的一部分聚集在拉塔瑪城南部的貧民區裡，大多原本是拉塔瑪城裡的奴隸，約有小一千人。”
“邊庭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沒有抵抗，隻央求我們給予他們一些食物，而他們的領頭——那似乎是一個叫‘賓克爾·李維斯’的男人，他說可以幫我們乾活——無論多重的活，隻要我們能讓他們活下去。”
頓了頓，亞伯特的臉上浮現饒有興致的表情，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但很快地，他便繼續說道：
“我對他們的印象還挺深刻的。‘邊庭’的確會收留他們，也會如他們所願給予他們食物、並安排他們工作，這是【至高】的仁慈。”
“……”
羅修沒說什麼，隻是以微笑頷首、表示回應。
或許那些奴隸們的境遇，會因此而變得更好些——但總的並不會改變太多。
畢竟他曾親眼見過的，在卡弗裡要塞、西加利亞宅邸裡的那些“奴隸”們的終局。
羅修想著這些，但不會去想太多。
而亞伯特也不再延伸這一話題。
但他的表情卻同時變得嚴肅，說道：
“而在你昏迷的這兩天裡，羅修。”
“有個意想不到的人物出現了——那是曾出現在鬆原城的‘隱匿賢者’，霍夫曼·洛特菲，在我們攻占拉塔瑪城之後的一天，出現在了城外。”
“你說‘隱匿賢者’霍夫曼？”
羅修瞳孔微縮。
這是老對手——儘管羅修與他並未有過照麵。
但在鬆原城的時候，霍夫曼也的確幾次差點破壞自己的計劃，而他本身的實力也是相當強勁的——那是【智識】六重命途的入聖者，掌握著諸多邪門的禁忌煉金術。
沒想到他會追到這裡——不過也的確有跡可循。因為被布利岡提斯占據為容器的“全知侍座”卡利維安……他似乎就是“隱匿全知者”的長老之一，這樣一想，霍夫曼會出現在拉塔瑪城外也就正常了。
“是他。”亞伯特點點頭。
“他似乎是來找卡利維安的，就是那個【智識】的執刑官——但當他看見拉塔瑪城已經易幟之後掉頭就走了，當時，克萊茵閣下前去追擊了他。”
亞伯特這樣說著，羅修的目光旋即看向克萊茵那邊，這位黃金劍聖隻是淡淡點了點頭。
“他跑了。”克萊茵隨後言簡意賅地說道，“我貫穿了他的一具魔偶，但沒能貫穿他。”
“……”
“我知道了。”羅修點點頭。
“隱匿賢者”霍夫曼……他的確是來找卡利維安的。
就是不清楚他到底知不知道、卡利維安已被布利岡提斯占據為容器的事……或者說，霍夫曼之所以會到這裡，就是因為卡利維安曾向他‘求救’過？
“……”羅修思維發散地想著這些。
但無論怎樣的，他現在知道了、“隱匿賢者”霍夫曼這一六重命途的敵人，他已在遠征軍周圍環伺。
而這一位“隱匿全知者”的賢者，他同法夫納領的領主、首席執刑官之一的“壞滅之龍”法夫納是同盟關係。
之後，他或許會源源不斷地為遠征軍製造新的麻煩，而當前遠征軍中唯一和他處在同一層次的戰力就隻有“黃金劍聖”克萊茵·費瑟拉，或許自己單以強度也能夠和霍夫曼抗衡，但還是讓克萊茵·費瑟拉單防他就行……
羅修心想著，他腦海中很快想好了、如果“隱匿賢者”霍夫曼真的來襲，自己要如何應對他。
而當擬定好這些，羅修便不再多想，他的目光回落在亞伯特身上，問道：
“還發生了什麼？我的聖職者們，還有‘護聖者’們，現在的情況怎樣？”
“他們大部分都還好，羅修。”
亞伯特聲音忽地變得有些沉重，說道：
“隻是，你的一位司祭——密要所的‘司祭’法蘭·狄米爾，他犧牲了。”
“那是位華麗的司祭。他守護著身後的聖職者們，被三隻‘天災’的魔獸圍攻，並洞穿了身軀。”
“他到最後都很華麗。”
“……”
法蘭死了啊……
那從總教會派下的三位“司鐸”之一，被自己任為密要所“司祭”的那一位法蘭，他死了。
那樣烈度的戰場上，死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羅修對此早有著心理準備，但聽亞伯特這樣說出結果，還是有些難受。
他還記得，那三位司鐸是因為向往“紅楓城主教”的事跡，於是從安逸的總教會中，申請來到紅楓城教會的。
而一位“司祭”的犧牲，對其他聖職者們的打擊也不會小。
一位“四重命途”層次的聖職者戰死，這從高階戰力的角度也是相當重大的損失，而密要所“司祭”職能的空缺也很麻煩，目前跟隨遠征的聖職者中，沒有人適合接過法蘭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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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
羅修頷首，說道：
“我會為他主持送魂儀式，指引他的靈魂升上永恒天國。”
“還有其它什麼嗎？”
“那位司祭犧牲後，也是在我們順利攻占拉塔瑪城後一天，”亞伯特說道，“來自於你們總教會，一位聖執事、及一位輝耀騎士也到來了。”
“那位‘輝耀騎士’的名字是埃文斯，至於那位‘聖執事’，你我都熟悉，羅修。”
亞伯特這樣說，羅修就隻能想到一個人，
他於是脫口而出，說道：
“是休伯爾特？”
“是他。”亞伯特點點頭。
埃文斯和休伯爾特……他們居然到這裡了啊。
休伯爾特的確是老熟人了，而那位“輝耀騎士”埃文斯，羅修也很熟悉，就是當時和自己一同深入黑晶工廠之底的兩位輝耀騎士之一。
是那一位背著誇張聖盾的輝耀騎士。
在羅修得到的情報當中，他們原本一直留在鬆原城內，並沒有隨同其他遠征軍出征。
他們應是帶著任務來的——是受那位席德大主教的安排，來為我們提供必要的增援，因為拉塔瑪城的“災厄”？
在踏上神聖遠征之初，自己針對拉塔瑪城進行的“神輝示諭”的確有傳回總教會備份，埃文斯和休伯爾特……這兩位關於【深淵】與惡魔的真正知情者，是為了這個而來的嗎？
但“拉塔瑪城的災厄”已經被自己解決了，如果他們真是為了這個而來的，那怕是白跑一趟……
不，也不算白來，自己可以帶著他們繼續“神聖遠征”，充作紅楓城遠征軍“五重命途”的高階戰力，這樣的話，遠征軍便有一位“六重命途”、五位“五重命途”的豪華戰力配置了！
羅修心底盤算著這些。
但他外在仍保持著微笑的、溫和的表情，臉色顯得蒼白，精神透著虛弱。
而在他的麵前，他看見亞伯特、蘭薩斯與那位“黃金劍聖”克萊茵已先後從座椅上站起，這一次，由“凜冬”的蘭薩斯說道：
“嗯，便是像亞伯特說的那樣。”
“看見你終於從昏迷中醒來，羅修閣下，我祝賀你扛住了死亡的引誘，沒有就這樣死去。”
“我們已為你安排了侍者，羅修閣下。希望你好好休養，能夠儘快恢複。”
“然後是今天下午，就在這座行宮——我們會討論下一步‘遠征’的目標。羅修閣下，如果你感覺狀態好的話，我想邀請你參與。”
“……”
蘭薩斯的語氣溫和，臉上也還掛著他那標誌性的、溫柔的微笑，隻是給人的感覺總是透著冰冷。
那是一種初見會覺得親近、但再見就覺得疏離的奇異感受，不過蘭薩斯的確就是這樣的風格。
“我會到場。”羅修頷首說道。
而蘭薩斯隨後也以頷首回應。
“那麼，我們就說這些。”
在蘭薩斯說完這些，亞伯特便向羅修告辭：
“再見，羅修。”
隨後，他們向房間外走去。
“凜冬”的蘭薩斯跟在亞伯特身後，“黃金劍聖”克萊茵·費瑟拉則跟在最後。
直至亞伯特、蘭薩斯都先走出了房間，克萊茵再轉頭、麵對向羅修這一邊，這位黃金劍聖沒有說什麼，隻是向羅修深鞠了一個四十五度角的躬，然後才走出房間。
隨後，從門扉的方向、傳來了清脆的、門已關闔、掛鎖的聲音。
羅修仍坐在床榻的邊緣，而在那三位離開房間的同時，也已打開了他的麵板。
他感覺自己的狀態已恢複、適應得差不多了，等會就可以離開房間，先去教會的駐地，與那兩位前來支援的“輝耀騎士”與“聖執事”、與埃文斯與休伯爾特見一麵。
但是現在，已無人打擾、可以進行儀式感拉滿“獻祭”的現在，
——他將進行的，是關於“貪食暴君”布利岡提斯的擊殺獎勵、及“地獄難度”隱藏任務【拉塔瑪的暴君】完成獎勵，兩項重量級結算！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