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曉山看到蒼老的背影隨著判官筆劃過天際,心中沒由來的沉悶,一種難以釋懷的感覺湧在心口。他的眼角不知何時已經濕透了,隻是他不知道罷了。夏叔叔走了,那搜抓他們的人也追去了,曉山卻無能為力。
是夜,刺骨的寒風呼呼地吹著,不時地襲來,似乎迫不及待地宣告‘我冬天已經到來了’。是的,冬季確實趕走了秋季,肆意地表現它的無情。
孟曉山再次環顧了一下山洞,腦中一片空白,不是無情,而是回憶泛濫到深處就一片空白了。他不敢再停留,趁著夜色走進了密林深處。雖然是冬季,但是雲清山脈果非凡地,其上植被還不乏茂盛的。不管怎樣,曉山依然還是要小心翼翼的,擔心那仙人再度追來,不想讓夏叔叔的犧牲變得不值,所以,他曉山無論如何也要活著,而且要好好地活著。雖說,夏叔叔臨走時交代過不讓他報仇,但是曉山卻如何也忘不了報仇,不,應是他本就放不下。心中的某個角落裡一直回響著原世界的俗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下山較上山容易多了,一抬腳便鬆鬆地邁了一步。當天大亮的時刻,曉山已經到了山腳下。眼見便要見了人煙了,心情也算是有些回落。
山下的風景卻是一片土黃,一切呈現著冬季特有的悲傷,清晨風吹在臉上很像刀割一樣,曉山不禁緊了緊衣襟。樹上的葉子有的變黃了,紛紛飄下來,有的葉子變紅了。他繼續行走,意圖尋找那所謂的人煙。可是,縱使內息與真氣的並用,但也不足以繼續維持他的步伐,他真得太累了,累得已經忘記了饑餓。
四處的乾枝枯草茫茫一片,他知道人煙離這兒還很遠,但他真得很累,已經蹚不動沒有路的荒草地,他索性坐在了枯草上,心中勸說自己隻是休息一下,是的,就是休息一下······
一聲山雞的叫鳴,曉山在和煦的陽光中睜開了眼皮,他知道自己睡著了,酸痛麻木的手臂令他好一陣難受,他坐了起來伸展身骨,那種疲倦感一掃而光。“咕嚕,咕嚕···”隻是饑餓的感覺卻占了主導。四處一片荒蕪,他又能怎樣?
荒山野地,枯草死氣的地方,連一隻老鼠都不見蹤跡,曉山是不敢奢望能靠打獵找到食物了。於是,隻好勒緊褲腰帶,繼續行走。
芬芳濃鬱,暄香溢來,突然的味道令曉山好一陣驚喜,還以為有什麼奇特的果樹,他奪路看去,一時愣住了。隻見眼見竟是彆樣一番景象,隻得讚上一句“好個梅花盛景”。
有詩為證:
白賁誰為偶,黃中自保真。
相看經發改,獨領四時春。
就在這漫天遍野的枯萎中,就在這萬物的哀歎聲中,梅花出現了,就在這兒傲然挺立著。她那高而細的枝乾,絲毫受不到冬寒的影響。酷寒臨霜。在冬日中怒放,充滿了豪情,挺立著,任憑風雪的吹打……
梅花,是最無私的花。它甘於寂寞,淡泊名利。梅花也有被凜冽寒風吹得東倒西歪、左搖右晃的時候,每當這時,它總是默默承受著,從來沒有喊過冤,從來沒有叫過屈。它不因錯過美麗春天而懊惱;不因沒有蝴蝶伴舞而沮喪;不因缺少同伴而失落。不學嬌弱桃花逐流水,不比輕浮柳絮漫天飛,隻是無怨無悔的綻放於人間,努力的裝點著銀白的世界。梅花把春天留給了彆人,而將這難以忍受的巨寒留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