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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鏖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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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鏖戰

韓姓修士一怔,旋即笑道:“是韓某唐突了,還請陳道友不要介意。”

他嘴上說的客氣,麵上卻露出不悅之色。

蕭承陌看了陳淵一眼,目中更是閃過一絲輕蔑。

不願出手就是不願出手,何來“不便出手”?

唇亡齒寒,獸潮攻城,無論心中是如何想法,城中修士都應該同舟共度。

陳淵身為結丹後期修士,應該不是蠢笨之輩,卻選擇作壁上觀,讓蕭承陌頗為不屑。

但陳淵的修為擺在那裡,他也不會當麵指斥。

而且陳淵畢竟是外州修士,不願抵禦獸潮,旁人也無法說什麼。

經此一事,韓姓修士不再理會陳淵,轉而對蕭承陌和魏主事拱手一禮:“蕭道友、魏道友,獸潮即將攻城,請隨我來。”

蕭承陌微微頷首,魏主事則是暗中向陳淵傳音:“陳道友,魏某失陪了,若是道友還需要化形妖王的消息,等獸潮停止,我在冰靈閣恭候。”

他也認為陳淵的選擇很是不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此刻應該齊心協力,抵抗獸潮。

但他身為冰靈閣主事,隻想與陳淵做成交易,至於日後陳淵會如何,他並不關心。

隻是陳淵一個結丹修士,卻想要打探有關化形妖王的消息,顯得有些奇怪。

不過這是陳淵之事,魏主事同樣不會打探。

……

蕭承陌三人駕起遁光,飛向城北。

坊市中陸續有修士駕起遁光,在觀瀾宗築基修士的帶領下,飛上天空。

還有更多的煉氣修士,施展輕身術,往四麵的城牆奔行而去。

陳淵看著三人遠去,微微一笑,轉身走入坊市之中,租下了一間洞府。

朔豐城中的洞府都是一座座庭院,陳淵花費十塊中品靈石,租下了一間最好的天字洞府,靈氣濃度堪比小型靈脈。

當他走進自己剛剛租下的洞府時,獸潮早已經來到了朔豐城下。

無窮無儘的妖獸撞在朔豐城高大雄偉的城牆上,他們施展著千奇百怪的天賦神通,雙目赤紅,發狂般躍起,向城頭衝去,宛若海浪撞在礁石上之後,激起的漫天浪花。

天空中還有一隻隻鷹隼張開雙翼,伴隨著暴風雪撲下,尖利的雙爪在火把映照下,反射出鐵一般的寒光。

這些靈智本就不高的低階妖獸,在冰原寒風的吹拂下,仿佛更加蠢笨了,在高階妖獸的帶領下,不知疲倦地衝擊著堅城,悍不畏死。

看到仿佛無窮無儘的一級妖獸,寒州修士才知道,原來看似荒涼貧瘠的冰原上,竟然是如此的生機勃勃。

但獸潮雖然猛烈,人族修士卻是寸步不退。

高大的城牆延緩了許多妖獸的撲擊,煉氣修士禦使著各色法器,施展法術,利刃劍光、冰刺土石、火蛇黑雨,從天而降,迎頭痛擊。

偶爾有妖獸撲上城池,還有精壯士卒手持百煉兵刃,結成戰陣,配合煉氣修士,把這些漏網之魚亂刀分屍。

這些精壯士卒雖然沒有靈根,但卻習武有成,全部是先天武者,相當於煉氣三層修士。

他們手持百煉兵刃,灌注真氣,對一級下階妖獸能造成不小的威脅。

幾人聯起手來,結成陣勢,甚至能對付一級中階妖獸。

實力更強的一級上階妖獸,則交給煉氣後期修士對付。

一級妖獸與凡人武者、煉氣修士的交戰,才是獸潮中的主流,到了二級以上的妖獸和築基修士,數量就減少了許多。

築基修士隻會對付同階的妖獸,特彆是那些被觀瀾宗招募而來的修士,毫不理會一級妖獸。

哪怕身邊的煉氣修士、凡人武者死在這些一級妖獸口中,他們也不會看上一眼。

一級妖獸身上的材料價值太低,不入築基修士的法眼,更不值得他們浪費時間。

隻有一些觀瀾宗的築基修士,專門對付那些衝破防線的一級妖獸,查漏補缺,維持著陣勢不散。

而結丹修士與五級以上妖獸的對決,不是遠離城牆,飛上天空,就深入荒野,方圓千丈之內,低階妖獸不敢靠近。

此次獸潮之中,足足有五十隻五級以上的妖獸,而結丹修士隻有三十餘人,數量上遠遠不及。

但每一個結丹修士都可以禦使法寶,施展神通法術。

而這些妖獸之中,大多都是血脈平庸之輩,隻能依靠強悍的妖體和寥寥幾種天賦神通對敵,落於下風。

不多時,就有幾頭五級妖獸被斬,以及一頭六級妖獸重傷。

隻有幾隻血脈強悍的妖獸,神通驚人,罕逢對手。

其中最為矚目的四隻七級妖獸,分彆是一隻藍色雄鷹、一條白鱗血瞳的十丈巨蟒、一隻通體雪白的暴熊、一頭凶悍的黑色巨虎。

雄鷹和巨蟒分彆壓製著一名結丹後期修士,韓姓修士在在雪白暴熊麵前隻能苦苦支撐,而黑色巨虎更是凶悍,幾個回合下來,就殺了觀瀾宗的一名結丹後期長老。

而參戰的結丹後期修士,一共隻有寥寥八人。

死了一人,隻剩七人,而七級妖獸卻有十一隻,防線岌岌可危。

低階妖獸和煉氣修士拚死搏殺,每時每刻都有幾十名修士和妖獸死去,但也不如一名結丹後期修士的殞落,對戰局的影響更大。

就在這緊要關頭,蕭承陌挺身而出。

他悍然斬殺一頭七級妖獸,然後連續施展三種冰屬性神通,將黑色巨虎牢牢壓製,防線重新穩固下來。

而熊烈和唐道周兩人並未交手,隻是隔著陣幕,遙遙相對。

唐道周雖然傷勢頗重,但有陣法作為依靠,隻要不主動離開朔豐城,熊烈就不會強攻。

兩人都沒有對低階修士和妖獸出手,這是冰蛟王和曆代冰靈宗宗主定下的規矩,元嬰修士和化形妖王,不得隨意插手元嬰之下的爭鬥。

人族的宗門和家族為了傳承下去,自然不想看到低階修士遭到妖王屠戮,從不違反這一規矩。

妖王性情凶殘,曾經有過妖王大肆屠殺低階修士,但緊接著就被冰蛟王處死。

據傳是衛州血焰宗給冰蛟王施壓,他才不得不親自出手,擊殺違反規矩的妖王。

衛州就在寒州南邊,而血焰宗乃是十大宗門之一,傳承數萬載的龐然大物。

寒州修士認定,血焰宗無意經略貧瘠的寒州,但也不想讓寒州完全被妖族占據,侵擾衛州,才扶持冰靈宗,對抗妖族。

熊烈的一頭白發在寒風中飄舞,他臉上沒有了此前的暴怒,盯著唐道周:“下一次獸潮,最遲在五十年之後,就會降臨。”

“本王發動所有兒郎,傾力而攻,倒要看看這朔豐城能支撐多長時間,你到底會不會為了寒螭草,舍棄觀瀾宗。”

唐道周聞言,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劇烈咳嗽了兩聲。

妖族內鬥激烈,過去的獸潮之中,化形妖王不願看到麾下妖獸死傷太多,都不會死命強攻七大雄城,更願意去攻擊那些小型宗門家族建立的城池。

上一次有中型宗門建立的堅城被攻破,已經九百多年前。

那是三名化形妖王,聯手攻擊一座城池,掀起的獸潮無邊無際,足足持續了三個月之久,徹底淹沒了那座城池,那個中型宗門也就此覆滅。

熊烈隻憑一己之力,也許無法攻破朔豐城。

但若是朔豐城在這次獸潮中損耗太多實力,下一次獸潮中,又該如何自保?

唐道周神識散開,看到一名煉氣弟子,被一頭冰狼一爪抓破喉嚨,身軀軟軟倒下。

一隻丈許長的紫色巨鷹,雙翅一扇,數道暗紫色的冰刃飛出,將一名躲閃不及的築基修士,攔腰斬成兩截。

還有一名結丹初期修士,正與一隻仿佛寒冰凝聚的蟾蜍交手。

蟾蜍口中吐出一條百丈長短的透明長舌,快若閃電,又極為堅韌。

結丹初期修士疲於應對,狼狽不堪,一個疏忽,手臂被長舌纏住,硬生生絞斷,發出一聲慘叫。

死去的凡人士卒更是數不勝數,他們拚儘全力,也隻能勉強與一級中階妖獸抗衡。

武者畢竟隻是武者,沒有神識,不能禦使法器,也不能施展法術,要與妖體強悍的妖獸近身搏殺,風險極大。

隻要有被妖獸衝破陣勢,這些凡人武者就是死路一條。

唐道周深吸一口氣,收回神識,神情陰沉無比。

依托陣法保護,死去的妖獸要遠遠多於人族修士,尤其是悍不畏死,瘋狂至極的低階妖獸。

但妖獸死去的同時,也會有修士陪葬,其中尤以觀瀾宗的修士居多。

其他修士是被觀瀾宗招募而來,是為了自家性命和靈石材料,抵禦獸潮。

而觀瀾宗修士要守護整座朔豐城,尤其是那些煉氣修士和凡人武者,他們為了守護身後的家眷,都是拚死不退。

每一個凡人、修士死去,朔豐城的根基就損耗一分,在下一次獸潮中的危險性,就會上升一分。

唐道周心中升起了一絲遲疑

但一想到寒螭草成熟之後,將其煉成丹藥,就能突破中期瓶頸,他的心又變得如鐵石一般堅硬。

他盯著熊烈,冷冷道:“老夫奉陪到底!”

陳淵盤坐在庭院的修煉室中,散開神識,將獸潮形勢儘收眼底。

他聽到了熊烈和唐道周的交談,看來這次獸潮,要持續不短的時間了。

熊烈對寒螭草誌在必得,唐道周又絕對不會把寒螭草交出去。

成千上萬的妖獸和修士,都成了兩人的棋子。

這就是元嬰修士,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怒而興師,慍而致戰。

陳淵緩緩閉上雙眼,好在他也是元嬰修士,從棋子變為了棋手。

……

獸潮一直持續了三天三夜,方才退去,留下了滿地的妖獸屍身。

人族修士的抵抗也持續了三天三夜,低階修士和凡人武者死傷慘重。

熊烈殺心已起,不留半點餘力,這次獸潮極為凶猛,築基修士也有不少傷亡,甚至有五名結丹修士死去。

當然,依托陣法保護,死去的妖獸隻會比修士更多。

五級以上的妖獸,就有十幾隻被斬。

五級以下的妖獸,死傷更是不計其數。

但除了第一天的交戰中,有七級妖獸和結丹後期修士死去之外,餘下的兩天,雙方的七級妖獸和結丹後期修士隻是相持,再無傷亡出現。

修為到了這個地步,分出勝負容易,但很難分出生死。

黑色巨虎和蕭承陌都是找上了對方陣中,實力最弱的結丹後期修士和七級妖獸,方能一舉建功。

而在兩者交手之後,蕭承陌牢牢壓製著黑色巨虎,但若想將其擊殺,卻是力有未逮。

另外三隻格外凶悍的七級妖獸也是如此,韓姓修士在雪白暴熊麵前隻能苦苦支撐,但一時也不會落敗。

藍色巨鷹和白鱗血瞳的巨蟒,實力還要差上一籌,隻是占據了上風,想要分出勝負,三天時間根本不夠。

但妖獸不能無休止地進攻下去,三天三夜過去,還是沒能突破人族修士的防線,攻勢已經變得疲軟下來。

熊烈一聲令下,妖獸如潮水般而來,又如潮水般退去。

但這並不是結束,妖獸依舊圍困著朔豐城,暫時休整過後,還會繼續展開攻擊。

劫後餘生的低階修士與凡人武者,站在城牆上,死死盯著遠處遊走的妖獸,喘著粗氣。

在他們身後,一隊隊凡人快步走上城牆,搬運屍體,打掃城樓。

他們都是先天以下的武者,年紀都在三十歲以下,從未經曆過獸潮。

看著滿地的斷臂殘肢、鮮血橫流,幾乎所有人都是麵色慘白,有人嘔吐不止,還有人嚇破了膽,怪叫著往城樓下跑去。

但在隊正的嚴厲斥責下,他們隻能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和惡心,打掃戰場,嚇破了膽的人,則是被綁了起來,用棉布堵住嘴,送到城樓之下,以免擾亂士氣。

天空之中,觀瀾宗的築基修士和結丹修士四處巡視,防備著妖獸突襲。

他們剛剛與妖獸廝殺了三天三夜,非常疲憊,但卻隻能分批休整。

那些前來助戰的修士,已經全部回到朔豐坊市外的洞府,打坐休憩。

熊烈和唐道周早已離開,朔豐城還未攻破,不到熊烈出手的時候。

而唐道周身受重傷,更不可能主動離開大陣,與熊烈交手。

獸潮退去,一般有兩種情況,一種是低階妖獸攻不破人族防線,另一種就是元嬰修士擊退化形妖王,獸潮也隻能跟著退去。

雖然元嬰修士和化形妖王不能隨意插手元嬰之下的爭鬥,但若是獸潮攻破城池,元嬰修士就能隨意出手。

而連化形妖王都不是對手,獸潮自然隻能退去。

但相應地,等到城池被攻破,化形妖王也可以對低階修士出手,元嬰修士若是不敵,低階修士隻能引頸待戮。

而朔豐城中的修士都看到了,唐道周重傷而歸,絕不是熊烈的對手。

隻有擋住妖獸的攻擊,獸潮才能退去。

如果防線被攻破,熊烈出手,滿城修士,無一可活。

這三天的激戰隻是一個開始,低階妖獸依舊無窮無儘,朔豐城修士也損失不大。

真正的血戰,還在後麵。

而伴隨著獸潮退去,大雪也停了下來,狂風止息,陰雲散去。

寒州夜空宛如黑色的水晶,澄澈透明,乾淨的不染一絲塵埃。

一條璀璨的星河傾瀉而下,天與地仿佛沒有邊界,連成了一體,仿佛伸手就能觸摸到天上的星辰。

盤坐在修煉室中的陳淵,緩緩睜開雙眼,心念一動,從體內空間中取出玉玨,起身走到院中。

玉玨散發出淡淡青光,陳淵麵露喜色,漫天繁星仿佛呼吸一般,齊齊閃耀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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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彙聚,凝成一道燦爛奪目的銀色光柱,從天而降,將陳淵包裹其中。

銀色光柱貫穿天地,但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唯有陳淵感覺到一陣溫熱籠罩全身,他內視己身,無數銀色光點融入四肢百骸、經脈血肉。

五十息後,銀色光柱才黯淡下去,陳淵握了握拳,肉身從內到外,又增強了幾分。

這與陳淵原本的肉身強度相比,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但慢慢積累下去,效果要強於任何淬體靈丹。

他散開神識,增加了十丈距離,與可以覆蓋兩百裡的神識範圍相比,提升微乎其微,隻能說是聊勝於無。

陳淵微微一笑,將玉玨收入體內空間,回到修煉室中,盤膝打坐,恢複真元。

丹田之中,真元大海的海麵下降了一截,但並未如結嬰之前一般,每一次引星光灌體,真元都會全部耗儘。

這一次星光灌體,陳淵隻消耗了兩成真元。

一個多月前,陳淵離開崇德山脈後,並未立刻動身趕赴寒州,而是尋了一個僻靜之地,拿出玉玨,引星光灌體。

與結嬰之前相比,星光灌體的持續時間增加了十息,且引動的周天星辰之力更加精純濃鬱。

現在周天星辰之力的淬煉之效看似微弱,但陳淵現在的肉身遠超之前,不說堪比九級妖獸,也相差不遠。

星光灌體還能有此效果,已經極為不凡了。

半個月前,陳潤又拿出玉玨,但未能引下星光,之後又試了兩次,今天終於成功。

距離他上一次引星光灌體,正好過去了一個月時間。

看來結嬰之後,星光灌體的間隔延長到了一個月,持續時間增加到了五十息。

陳淵對此極為滿意,雖然間隔更長了,但消耗真元大幅下降,元嬰修士恢複真元,可比結丹修士艱難十倍。

就如此刻他運轉功法,稀薄的天地靈氣湧入體內,一點一滴的轉化為真元,想要完全恢複,至少需要七八天時間。

這還隻是消耗了不到三成真元,若是全部耗儘,僅憑一條小型靈脈,沒有一個月時間,休想恢複。

一夜過去,陳淵真元隻是恢複了幾分。

他輕歎一聲,收功起身,離開庭院,往坊市中走去。

難怪他此前遇到的元嬰修士,大多都是元嬰初期,隻有寥寥幾人是元嬰中期。

元嬰修士隻是恢複真元,就如此艱難,想要提升修為,隻能依靠丹藥。

而千年靈草極為罕見,陳淵屢有奇遇,手中也隻有八株千年靈草。

其中一株千年雷曇,還不能用來提升修為。

其他元嬰修士想要提升修為,難度可想而知,還要突破中期瓶頸,更是難如登天。

陳淵的真元大海足有三萬丈方圓,是同階修士的三倍,且真元更加精純,需要更多丹藥,來提升修為。

若不是掌握了煉製妖元丹的方法,他對未來的修煉之路,可能已經心灰意冷。

陳淵心念流轉之間,一路來到坊市中央,邁步走入冰靈閣。

獸潮來襲,朔豐坊市變得蕭條了許多,大半店鋪關門,幾乎所有參戰的修士都在洞府中調養傷勢,恢複真元,街道上行人寥寥。

但冰靈閣依舊在開門迎客,隻是客人比之前少了許多。

陳淵今日沒有再戴麵具,大廳中招待客人的煉氣女修,記得他昨日和魏主事站在一起,是結丹真人,態度很是恭敬,引他來到三樓,見到了那名築基老者。

魏主事和蕭承陌都不在,築基老者請陳淵稍作等候,親自去請魏主事。

約莫兩刻鐘後,築基老者才重新走進來,引陳淵來到四樓。

坐在主位上的魏主事輕身相迎,拱手一禮:“讓陳道友久等了。”

陳淵還禮道:“無妨,魏道友與妖獸交手三日,正需恢複真元,道友沒可曾受傷?”

魏主事搖了搖頭:“幸得蕭長老關照,魏某並無大礙。”

“隻是可惜了觀瀾宗的鄒長老,修為比我還要高出一層,但卻被那頭幽冥虎盯上了,沒能撐過兩個回合,就橫屍當場。”

“這幽冥虎是何來曆,竟然如此凶殘?”陳淵目中露出一絲好奇。

魏主事心有餘悸地說道:“那幽冥虎是熊烈妖王麾下,極為有名的一隻七級妖獸,通體漆黑,身長三丈,據說有一絲白虎血脈,實力極強。”

“曆次獸潮中,至少有五名結丹後期修士,死在它的虎爪之下。”

陳淵微微頷首,過去三天,他並未入定,在修煉之餘分出了一絲神識,旁觀獸潮發展,對魏主事所說之事一清二楚。

這幽冥虎應該就是那頭黑色巨虎,實力確是不凡,但若說其體內有白虎血脈,顯然是以訛傳訛。

黑色巨虎被蕭承陌牢牢壓製,而蕭承陌展現出來的實力雖說不俗,但還不及昆鋒這樣的真靈後裔,以及掌握了命劍之術的葉聞笛。

他可能隱藏了一些手段,但黑色巨虎在他手中討不到一絲便宜,體內絕不可能蘊含白虎血脈。

白虎真靈掌金行大道,煞氣彌天,乃是第一等的真靈,與朱厭、鯤鵬相比,毫不遜色,白虎後裔不會隻有如此實力。

魏主事說話時,一直在留意陳淵的神情,見他反應如此平淡,似乎對此誓毫不在意,不由心中一凜。

他不知道陳淵是故弄玄虛,還是真的不放在眼中。

但一名結丹後期修士身死,即便是對冰靈宗來說,也是足以驚動宗主的大事。

而陳淵神情如此淡然,讓魏主事捉摸不透,此前對陳淵拒絕出手抵禦獸潮的輕視,悄然消散。

他主動切入正題:“陳道友可是來購買消息的?”

陳淵微微頷首:“正是,在下需要冰原之上化形妖王的消息,不知魏道友了解多少?”

魏主事笑道:“放眼整個寒州,論起對妖族的了解,本宗若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對化形妖王自然也是了解頗深,不知陳道友想要購買哪些化形妖王的消息?”

陳淵道:“所有化形妖王的消息,越詳細越好。”

魏主事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此事好說,除了從未在獸潮中出現過的幾位化形妖王,其他妖王的消息,本宗都有所了解,隻是道友所需消息的範圍太廣,所需靈石不少……”

“魏道友隻管開價便是。”

“一百塊上品靈石,冰原九成化形妖王的消息,魏某立刻奉上。”魏主事臉上笑容更盛。

陳淵眉頭一皺,這個價格太低了,他又問道:“是否包括他們的洞府所在?”

魏主事驚訝道:“道友莫非想去獵殺這些化形妖王不成?”

話一出口,他便意識到此言不妥,連忙賠笑道:“魏某一時失言,還請道友見諒,道友如何行事,我自然無權置喙。”

“但化形妖王洞府所在,乃是他們最大的隱秘,本宗也不知曉。”

陳淵眉頭皺得更緊了,難怪魏主事要價如此之低,這些消息不包含化形妖王的洞府,價值並不算高。

但他這次來寒州,就是為了殺寒玉獅子,必須打探出其洞府所在。

至於其他化形妖王的洞府,則是為了以後來冰原獵殺妖王做準備。

千年靈草難尋,陳淵真元又格外渾厚精純,以後想要提升修為,還是要依靠妖元丹。

寒州的化形妖王在陳淵眼裡,就是一粒粒提升修為的妖元丹。

但魏主事竟然不知道這些化形妖王,尤其是寒玉獅子的洞府所在,這就有些棘手了。

陳淵沉吟片刻,問道:“魏道友,到底是貴宗不知道這些消息,還是不會隨意出售?”

魏主事苦笑道:“在下隻是朔豐城分閣的主事,涉及到化形妖王,對此也不清楚。”

“道友不妨去問一下蕭長老,他是本宗太上長老凝冰真人的弟子,可能有所了解。”

陳淵問道:“多謝魏道友解惑,不知蕭道友現在何處?”

魏主事麵露為難之色:“蕭長老與那頭幽冥虎大戰三天三夜,真元損耗頗重,還在閉關打坐,恢複真元,為接下來的妖獸攻城做準備,恐是無暇與道友一會。”

陳淵微微頷首:“也罷,那就等獸潮結束,在下再去拜訪蕭道友。”

他起身告辭,魏主事親自把他送出了冰靈閣。

……

陳淵回到租下的宅院,繼續打坐修煉,恢複真元,同時不忘散開神識,留意獸潮發展。

妖獸隻是休整了一天,就繼續攻城,而且比之前還要凶猛。

熊烈懸在天穹之上,白色亂發隨風飄舞,雪白大氅在寒風中獵獵作響,低頭俯瞰著腳下的朔豐城,神情冷漠。

在他身下,是成千上萬隻妖獸組成的洪流,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淹沒了整座朔豐城。

朔豐城極為龐大,方圓百裡,但妖獸至少也是丈許大小,遠超尋常猛獸。

這還隻是一級下階妖獸,一級中階妖獸、一級高階妖獸,乃至二級妖獸、三級妖獸,身軀更加龐大。

獸潮的數量看似不多,隻有數萬隻,還不如朔豐城中凡人的十分之一。

但聚集在一起,卻是鋪天蓋地,看上去仿佛無窮無儘。

上一次獸潮攻城,死去了數千頭妖獸,但多是一級下階妖獸。

獸潮看上去隻是微微縮減了一些,攻勢反而更加猛烈,人族的抵抗更加艱難。

熊烈本就是冰原上實力最強的幾名八級妖王之一,過去數次獸潮中,麾下妖獸又死傷不多,此刻傾巢而出,給朔豐城造成了極大的壓力。

若不是蕭承陌恰好來到朔豐城中,擋住了幽冥虎,此妖與那頭雪白暴熊聯手,無人可擋,防線很可能已經告破。

又是三天過去,妖獸拋下數千具屍體,如潮水般退去。

人族修士與凡人武者比之前的死傷還要慘重,朔豐城的四麵城牆上,堆滿了殘破的屍體和扭曲的兵刃。

鮮血被陣法清掃乾淨,但原本黑色的地磚上,染上了一層暗紅,血腥味久久不散。

但城牆上沒有一聲哀嚎傳出,為了維持士氣,傷者不準發出慘叫,凡人武者不準哭泣悲號,違者必遭嚴懲。

熊烈在離去之前,俯瞰著朔豐城,冷笑一聲,大聲道:“唐老鬼,你為了一己之私,竟然甘願舍棄滿城修士的性命,比我等妖獸還要殘忍百倍。”

“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交出寒螭草,本王立刻退去,下次獸潮,也絕不驚擾朔豐城分毫。”

“但你若是執迷不悟,或是敢毀去寒螭草,本王定與你不死不休。”

“就算此次無法得手,下次獸潮之中,本王也會與其他妖王聯手,攻破朔豐城,滿城上下,雞犬不留!”

他的聲音如悶雷一般,傳遍了整個朔豐城。

城中修士聞言,都是麵色大變,但卻無人敢議論此事。

元嬰修士的神識,足以覆蓋整座朔豐城。

熊烈又等了一會,但唐道周自始至終都未現身。

他大笑一聲,轉身離去。

經曆了又一場大戰的朔豐城,重新安靜下來。

但城中的氣氛,卻變得沉重了許多。

陳淵睜開雙目,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然後繼續閉目打坐,吸納靈氣,恢複真元。(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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