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鋒這一逃,黑風寨的潰敗之勢再也遏製不住。
除了謝全的死忠親信之外,其他山匪不顧一切,往四麵八方逃去,隻求活命。
伏虎幫武者分頭追趕,幾步就砍翻一個山匪,如殺豬宰羊一般輕鬆。
但當其他人奮力殺賊時,陳淵卻是不緊不慢地追在一個煉骨山匪之後,並不著急動手。
發動伏擊之後,陳淵就找上這名山匪,一直糾纏到現在,都沒下殺手。
魏無定的關注,讓他感到有些不同尋常。
幾番思慮之後,陳淵選擇藏拙,隻是展露了一個初入煉骨的武者,應該有的實力。
他甚至做好了打算,要放走這名煉骨山匪。
他剛剛突破至內勁,手中不缺金銀功法,現在要做的,就是安穩練武,而不是和魏無定沾上關係,卷入伏虎幫內部的紛爭之中。
陳淵思及此處,腳步又慢了一分,隻是口中依舊呼喝不停,營造出一種緊追不舍的假象,實則和那名煉骨山匪的距離越來越遠。
眼看著那名山匪即將竄入山林,陳淵口中呼喝更急,但腳步又放慢了一分。
忽然,陳淵心頭一顫,一陣寒意沒來由的席卷全身。
他不假思索,猛地往前麵一撲,滾倒在地。
嗖!
陳淵撲倒之時,一聲尖銳鳴嘯響起,一支羽箭從後方激射而來,深深沒入他身前的地麵中,箭尾輕顫不已。
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聲怒喝:
“小雜種,我要殺了你,為東哥報仇!”
陳淵一個受身後站起,回頭望去,隻見蔣鋒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射了出來。
嗖!
陳淵麵色一變,抬刀去擋,但手抬到一半,卻突然停住,反而抬起左臂,擋在身前。
嗤!
羽箭正中陳淵左臂,入肉三分。
“啊!”
陳淵怒吼一聲,舉刀往下一劈,哢嚓一聲,把大半箭杆斬斷,隻留下左臂中的箭頭。
蔣鋒見沒能射死陳淵,又抽出第三支羽箭,搭在弓上。
但就在這時,羅海卻是追了上來,喝道:
“蔣鋒,哪裡走!”
蔣鋒狠狠瞪了陳淵一眼,回頭把箭射向羅海,然後朝穀口奔去,口中大罵道:
“小雜種,今天先饒你一命,洗乾淨脖子等著,日後我必殺你!”
陳淵目中殺氣一閃而過,腳下猛地一剁地麵,發出一聲爆響,不用任何輕功,朝蔣鋒衝了過去!
蔣鋒一怔,旋即怒道:
“還敢攔我?找死!”
他將長弓交到左手,從腰間拔出一把一尺短劍,迎了上來。
小雜種區區煉骨,竟敢阻路,真是不知死活!
噔噔噔!
陳淵大踏步來到蔣鋒身前,在地上留下三個深坑,單手舉起長刀,劈了下去。
這一刀,陳淵隻用了三分力氣,但刀鋒所過之處,破空之聲大作,聲勢極為駭人。
蔣鋒卻是絲毫不懼,舉起長弓格擋,左手一遞,短劍刺向陳淵腰腹。
他這把長弓乃是二十年的鐵木製成,極為堅韌,不懼刀砍斧削、火燒水浸,區區煉骨,豈能傷之?
陳淵見狀,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暗中又加了一分力道。
哢嚓!
長刀猛劈而下,長弓應聲斷裂。
蔣鋒錯愕不已,急忙抽身後退。
噔!
陳淵豈會讓他逃掉,腳下發力,長刀一橫,揮了出去!
哧!
刀鋒劃過蔣鋒脖頸,如裁開一張宣紙般,順滑地割開一道傷口。
噗!
鮮血噴湧而出,蔣鋒瞪大雙眼,抬手捂住傷口,“呃呃”兩聲後,軟軟倒了下去。
蔣鋒身死之時,羅海也追了上來。
陳淵臉色忽然一變,右手一鬆,長刀落地,捂住受傷的左臂,倒吸一口涼氣:
“嘶……”
羅海俯身探了一下蔣鋒的鼻息,抬起頭來,上下打量著陳淵,驚歎道:
“好小子,竟然能殺了蔣鋒!”
陳淵捂著左臂的傷口,麵露痛苦之色,嘴上卻是憤憤道:
“就是他射了師父一箭,師父才沒能逃出來,我得為師父報仇!”
羅海讚道:
“不錯,李勇有你這個徒弟,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傷勢如何?”
陳淵搖搖頭:
“我沒事,羅管事不用管我,多殺幾個山匪,為護衛隊的兄弟們報仇,二牛感激不儘!”
“哈哈,好!”
羅海大笑一聲,運轉輕功,繼續追殺黑風寨山匪。
蔣鋒一死,黑風寨徹底潰敗,伏虎幫大獲全勝。
謝全和他的幾名親信死忠,沒了蔣鋒在旁策應,也不是魏無定和其他幾名煉骨武者的對手,被逼入了山穀的一處死角。
隨著魏無定兩劍刺死謝全身邊最後一名親信,隻剩下謝全一人,倚在峭壁之下,獨自麵對伏虎幫的圍攻。
魏無定抬手止住眾人的攻勢,盯著謝全,冷冷道:
“謝全,你還要負隅頑抗嗎?投降吧!”
謝全單手擎槍,槍尖直指魏無定,死死盯著他,道: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要走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