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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春節前夕。
京城。
這天周末上午。
某單位家屬樓。
客廳。
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正在玩耍。
她旁邊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他就是周秉義。
周秉義正在看文件,他突然抬頭問道:
“冬梅,你說咱們過年要不要去秉昆那兒?”
差不多三年過去,周秉義已經從北大畢業,留在京城工作。他在某單位當副處,並且分到了房子。
“秉義,你想去嗎?”郝冬梅問了一句。她正在看醫學方麵的書籍,她大學畢業後,繼續讀了研究生。正是由於她在京城繼續讀書,所以周秉義選擇留在京城工作。
“秉昆早早把爸媽接去了香江,說是要在那邊過年。、
光明和周蓉他們學校放假早,也已經去了香江。馮化成要晚幾天去。
冬梅,你說我們是去香江,還是回吉春?”周秉義有些為難。他其實想去香江和父母一起過年,但他不得不考慮郝冬梅。畢竟郝冬梅是獨生女,她父母在吉春。
郝冬梅也明白周秉義的想法,她想了想,“秉義,要不你請假幾天,咱們年前先回吉春一趟,然後再去香江?”
“請假啊...,年底了,單位的事比較多,我看看能不能安排一下。”周秉義開始琢磨手頭的事。
這時。
敲門聲響起。
“這是誰呀?”郝冬梅有些疑惑。
“估計是老姚來了,他之前打電話說要來找我的。”周秉義邊說話,邊開門。
“秉義!”姚立鬆站在門口,笑嗬嗬的。他穿著綠色的軍大衣,拎著兩個紙箱子。紙箱子上是用綠色帶子打了個十字結。
“老姚!快進來,快進來,啥時候來的?”周秉義很熱情。他很高興見到兵團的老友。
“剛到,放下行禮就過來了。”姚立鬆此時已經轉業去了鵬城工作。他的職務比周秉義高一級。他八零年,年初的時候,找過周秉義,讓周秉義引薦了他們領導。
“姚哥來了?快請坐。”郝冬梅也起身招呼。
“好,好,這個是南方特產,正好春節回去,給你們家老人,一邊一份。”姚立鬆送禮物時,考慮了周秉義可能的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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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讓你費心了。來來來,快坐,把大衣脫了。”周秉義笑道。他一下就明白了姚立鬆的考慮。這種感覺很貼心。
“這是你閨女吧,長的真好看。是叫周慧吧,來,叔叔給你糖吃。”姚立鬆脫掉大衣,竟然從口袋裡拿出一把奶糖出來。
周慧怯生生的看著姚立鬆,不敢接糖。
“慧慧,快叫姚叔叔。”郝冬梅笑道。
“姚叔叔。”周慧叫了一聲,然後接過了奶糖。
“好,真乖。”姚立鬆笑嗬嗬道。
“老姚,你之前說有什麼事來著?”周秉義邊衝茶邊問。他之前接到姚立鬆的電話,姚立鬆隻是說有事,但沒細說什麼事。
“秉義,我這次來,一是感謝你之前的幫忙。二是,還想請你幫個忙。”姚立鬆沒有拐彎抹角的,他在周秉義麵前,沒有搞虛頭巴腦的那一套。
“怎麼,又想見我們領導啊,你不是已經認識了,還用我引薦呀。”周秉義把洗過的茶杯,衝好茶,放在姚立鬆麵前。
“秉義,這次我要見的人不在京城,而是在鵬城。”姚立鬆賣了個關子。
“哦?你要見鵬城的人,來找我乾什麼?那裡可是你的地盤啊,嗬嗬。”周秉義笑嗬嗬的。
“秉義,你還猜不到是誰嗎?”姚立鬆隨口問道。他覺得周秉義能猜到的。
“誰呀?在鵬城,好像沒我認識的人吧?”周秉義想了想道。
“你真不知道嗎?”見周秉義好像確實不知道,姚立鬆道出來意,“秉義,我要見你弟弟,周秉昆周院長呀。”
“秉昆?他不在鵬城,他在香江吧。”周秉昆去了香江發展,這個周秉義是知道的。
“秉義,周院長他是香江和鵬城兩地跑,他也經常在鵬城的。”姚立鬆解釋了一句。
周秉義點點頭,“好像聽秉昆說過,他也去鵬城忙些事。不過,他具體乾什麼,我也不清楚。”
“咳”姚立鬆咳了一聲,臉色一正,鄭重道:“秉義,我想請你幫忙引薦一下周秉昆周院長。”
“啥?老姚,你要見秉昆直接找他就是,用得著跑到京城來找我嗎?”周秉義覺得姚立鬆有些莫名其妙的。這麼大張旗鼓見周秉昆,不需要吧?
姚立鬆盯著周秉義看了看,“秉義,看來你對周院長的事知道的不多呀。”
周秉義點點頭,“秉昆的事,我確實知道的不多。”他說完看著姚立鬆,等著姚立鬆說明情況。
姚立鬆身子又下意識正了正,“秉義,自從周院長七五年冬天,去過咱們兵團,我就知道周院長不是池中之物。”
姚立鬆剛起了個頭,就被周秉義打斷了,“等等,老姚,你說秉昆七五年去過咱們兵團?”
“是啊。秉義,你不知道嗎?”姚立鬆驚訝道。他以為周秉義早就知道了七五年的那件事。
“我不知道啊。秉昆沒跟我提過他去兵團的事,他去兵團乾什麼了?”周秉義急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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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立鬆盯著周秉義又仔細看了看,“秉義,看來你不知道你和冬梅推薦上大學的事呀。”
姚立鬆的話,讓周秉義更湖塗了。周秉義和郝冬梅推薦上大學是五六年前的事,姚立鬆這個時候提起,讓周秉義一時暈頭轉向的,“老姚,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秉義,周院長沒告你這事兒,我告你不合適吧?”姚立鬆有些猶豫。他想說但話在嘴邊,又停住了。
“老姚,你要是不說,我就不幫你忙了。”周秉義有些急了。事關周秉昆,他還是很在意的。
“算了,秉義,我還是告你吧。七五年的時候,你和冬梅先是獲得了推薦上大學的名額,後來被取消了。這事兒你還記得吧?”姚立鬆開始回憶往事。
“對,我記得。當時是一個姓戴的主任,把我的名額給了彆人。冬梅的名額是讓給了一個女同事。”周秉義道。他已經忘記了會彈琴的女同事叫陶俊書。
“秉義,後來,你們又重新拿到了上大學的名額。”姚立鬆道。
“對,後來,聽說是因為上麵...”周秉義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他盯著姚立鬆看了看,“老姚,你是說秉昆幫我找了上麵的人?”
周秉義很聰明,他很快就聯想到了事情的真相。七五年的一段往事,要真相大白了。
“對呀。秉義,難道周院長一直都沒告過你嗎?”姚立鬆其實也有些奇怪。這周秉昆周院長做事真是神秘莫測的。
“沒有啊!”周秉義一臉激動道,“老姚,當初,我和冬梅上大學的事,是秉昆找上麵的人解決的?你還知道什麼,快給我說說。”
“是這樣的。當時,你和冬梅重新拿到上大學的名額,我也挺奇怪的,照理呀,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所以,我就留心打聽了一番。
但一無所獲。
後來,我在醫院,偶然聽到了一個來自吉春的周大夫,去過咱們這裡的醫院。
我就好奇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這位周大夫叫周秉昆,他幫上麵的人看過病。
我對比了一下周大夫的情況,才發現,這個叫周秉昆的大夫,就是你弟弟。
周院長肯定是為了你的事來的。”姚立鬆把以前的一件往事,揭開了。
周秉義聞言沉默了。他百感交集,眼中淚光閃閃。
郝冬梅也有些激動,“姚哥,這麼說,我和秉義能上大學,是秉昆幫忙的?”
“對,是周院長幫忙的。要不然,你和秉義隻能通過高考才能上大學。估計要晚兩年吧。”姚立鬆點頭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秉昆,他竟然瞞了我這麼久。”周秉義眼中閃爍著感動的淚光。
“原來是秉昆幫的忙!”郝冬梅也恍然大悟。當年的事,她問過郝今龍和金月姬,但他們都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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