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善道聞言沉默半響,無論是滎陽鄭氏,還是他鄭善道,下注李家都是最為合理的。
其一李家和鄭家是姻親,世交。
其二天下大勢。李家的牌麵太好了。
但鄭善道的父親鄭果目前已經升任領軍大將軍,是中軍內級彆最高的武將,為光平皇帝所倚重。
這樣的情況下,鄭善道如果下注李家,很明顯是要跟父親對著乾。
所以他很糾結,也很為難。
半晌才歎息一聲,“四郎,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可從幕府之中挑選一人,委任為郡丞,我會在年底返京述職,臨行之前會讓郡丞署理太守事。”
李元徽聞言也點點頭:“如此,就拜托鄭兄了。”
鄭善道等於是讓出了自己這個太守的位置,返回洛陽。
李元徽也自然清楚他的顧慮,但卻不會在這種時候動搖自己的決心。壽春的位置太重要了。
這個位置他必須要握在手裡。
與其等到朝廷跟李家翻臉的時候,在逼鄭善道做抉擇,還不如提早搞定。
至於高智興,雖然也是隱患,但李元徽卻沒那麼擔心。
原因是合肥舊城的戰略位置已經大大下降,並且揚州刺史部的兵馬,和高盎這個統領,一直都被李元徽帶在身邊。
即便是高智興想要做什麼,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鄭善道就不一樣了,淮南是天下上郡,治下十幾縣,生民近百萬,富庶之地。
淮南有郡兵七千,訓練有素,又有鐘離和壽春這兩個戰略要地。
無論如何這個位置上都必須放個能信任的自己人。
鄭善道此前作為世交、故舊,肯定算是自己人無疑的。但現在形勢發生變化之後,李元徽就不得不提前預防,他其實也是沒想到這倆哥哥能強到這個份上。
跟鄭善道約定好之後,李元徽不在耽擱,直奔尋陽去了,不過在出發之前他又寫了一封信給張共烈,要他“謹防其後”。
路過皖口的時候,停下與張堅、張鎮惡見了一麵,隨後有一路來到了尋陽。
李元徽這一趟,走了將近三個月。這期間,呂欽多次率水軍襲擾南岸的魏軍。充分利用了江麵控製權的優勢。
魏軍則因為數月前的戰敗,始終打的非常保守。
並且因為水師的持續挑釁,魏軍居然沒發現李元徽不在尋陽。
畢竟他們的想法是,如果主帥不在,應該更加的慎重才對吧?
卻沒想到呂欽直接反其道而行之,屢屢出兵襲擾,搞得魏軍焦頭爛額,也沒懷疑燕軍主帥離開數月之久。
彆說是魏軍了,就是燕軍的士卒也都以為主帥沒在江邊大營,那就應該是在尋陽城裡。
一眾將領和幕僚自然是也對主帥去向的言語模糊,閉口不談。
如此一來,李元徽的回來,也並未掀起什麼波瀾。雙方的形勢也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回到江邊大營,就進行了一番大巡檢,隨後開始召見了一眾將領,挨個問詢。
總的來說,雖然幾個月不在,但燕軍總體保持著較為高昂的氣勢,並沒有因為長時間的對峙變得萎靡。
李元徽對於這樣的情況表示很滿意,因此談話也是勉勵為主。當然有的隊伍比較散漫的,也是要對主將進行一番敲打的。
最後才是召集了呂欽、李青蓮、郭風和、謝巽幾人,並跟幾人通報了一下這趟北返的情況,主要是說沛郡的事,至於鄭善道的事情卻按下沒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