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郎的這一手,立即讓涼州數萬步騎進退兩難。
蕭卷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數千羌胡騎兵所能造成的破壞力絕不可能低估。甚至可以預見,狄道一帶一定回是東燕軍重兵設防。
想要在短期內攻下,無異於癡人說夢。
蕭卷立即派遣鷹揚郎將薛仁美率四千涼州鐵騎,配屬六千藩騎,合計萬騎回師,圍堵那數千羌胡騎兵。
這也是無奈之舉,畢竟騎兵長處本來就是高機動性。沒有倍之的兵力,根本無法完成圍堵和攔截。
所以他把手裡的大部分騎兵,都派出去了,就是為了能夠保證後方的安全。
而攻城奪寨,騎兵也沒什麼用武之地,身邊僅僅留下涼州騎兵一千人,和藩騎兩千餘。
蕭卷還沒想到,東燕軍會出城跟他作戰。
另一邊,江淮戰場上,雙方交戰十餘日,後麵就是又相持了十餘日。
時間也進入了十月。
曹元靜雖然知道此行大概率是難以建功,但也不想就這麼灰溜溜的退兵,還打算在耗一陣。
而建鄴方麵發來的急報稱,江都有大量的水師集結活動。實際上軍心士氣低落,並且長江作為補給運輸線也不在安全。
而據守曆陽的燕軍也開始頻繁用小船襲擊,並焚燒了魏軍的糧船,逼的魏軍不得不加派戰船護送糧船。
而現在廣陵和江都方向出現的燕軍水師大規模的戰船,極有可能是燕軍的巢湖水師主力。
曹元靜明白,這是濡須塢裡那位李揚州出招了。
而人在蕪湖負責糧草轉運的張弘平也來到了江北,勸說曹元靜暫且退兵。
經過一番思慮之後,他也隻能收起所有不甘的心思,準備退兵。
不過他還是讓二弟曹成率數萬大軍駐紮在大江南岸的蕪湖,隨時盯著江北,伺機而動。
魏軍退兵了,燕軍開始歡呼起來,李元徽更是下令犒賞全軍,舉行盛大的酒宴。
濡須之戰,江淮燕軍前後戰死者還不到五百人,俘敵數千,斬首近萬。
從結果上來說,絕對是一場大勝。成功的阻擊了聲勢浩大的東魏軍。
但對東魏來說,自然是不肯承認失敗的,而事實上,這次的濡須之戰損失對魏軍也稱不上傷筋動骨。
隻是中軍的精銳損失了千餘人讓曹元靜有些肉疼,但為了挽回些麵子他對軍中將士所言是,“天氣轉冷,且待開春在於燕軍一決勝負。”
李元徽留下夏侯元弘為濡須督,駐守濡須塢,並東西兩關。隨後率領各部返回了合肥。
回到合肥,李元徽舉行了盛大的宴會,是戰後的慶功宴,也是送彆劉玄機。
三日後,渡口。
李元徽帶著老朱和張家兄弟給劉玄機送行,以全共事的交情。
老劉對李元徽還是心懷感激的,從當初擒殺楊巡開始,後麵他一路升遷,都有李家提攜。
並且他還娶了李家女,實打實的姻親。
這已經是他這個邊軍武人,最大的人脈了。
即便是日後回了老家幽州為官,難道朝中就可以沒人了嘛?眼下雖然戰亂將起,但是還沒有到禮樂崩壞的地步。
洛陽朝廷依然對大半個天下有著不小的控製力。
登船之後,眾人再度揮手訣彆,船隻離岸而去。
良久,劉玄機歎息道:“不能跟與李將軍一同建功,為其橫掃江東,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身後的趙騰道:“將軍,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不留下啊?李將軍待咱們兄弟也不薄,你跟李將軍又有交情。”
劉玄機沒做聲,一旁的張世武卻笑道:“你說倒也有幾分道理,雖然李將軍為人厚道,仗義,但江淮之間,是舟船橫行的地方,咱們這種邊郡武人,當然是回幽州了,那話怎麼說來著?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好像這話是西楚霸王說的吧?”
趙騰略帶疑問道:“可咱們劉將軍跟薛大都督,也沒有什麼舊交啊”
張世武不滿道:“這是什麼話,咱們劉將軍的威名都是打出來的,非得靠什麼交情嘛?沒有就不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