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功夫,老朱就在自己老家的太平鄉一代,征召了數百個鄉黨。
隨後又帶著人整個鐘離跑了個遍,才把八百人招滿了,這時候都眼看到年跟前了。
跟張堅在江都一呼百應的局麵形成了鮮明對比。
不過這八百人都是他的鄉黨,且都是自幼練過幾下拳腳槍棒的漢子,兵員素質相當不錯。
人齊了之後,老朱也就在鐘離駐紮下來,整日就是練兵,莊稼漢子想要練成精兵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畢竟後世新兵訓練都得三個月,他這八百兵還都是新兵,就三十個徐州老兵算是懂得些軍中常例,比如操練內容,軍中的規矩,各種旗號的意義,聽到什麼號令要做什麼事,營帳如何搭建,隊列怎麼站,如何行進不然這些東西就連老朱都不懂。
而這些,還都是最基本的。
一開始這些規矩讓這些莊稼漢們可是吃儘了苦頭。
“重八哥,這規矩也太多了,拉屎撒尿都得被管著,一大早就得起來操練,半夜還得巡邏站哨.”
“是啊重八哥,我昨天夜裡起的急,就在帳篷邊上撒了泡尿,就被巡邏的徐州兵給抓到了,還要打我鞭子呢.”
“就是,這些徐州來的兵也太多分了,一點麵子都不給啊.”
幾個同村的兄弟圍著老朱嗡嗡的說著,老朱本來看著手裡剛從鐘離縣城買的《春秋》腦袋就嗡嗡作響,被這些人說的更煩了。
騰的一下站起來,把書往案上一拍。
“你們還有理了?來之前我是不是跟你們說過,軍中有軍中的規矩?你們怎麼答應我的?這還沒打仗呢就都受不了了?還拉屎撒尿都得管著,不管行嘛?要讓們隨意解決,這用不了兩天,整個營裡還能待的人?都給老子滾回去,咱告訴你們,徐州的這些老兵,都是跟著李將軍打過仗的,特意派給咱教你們咋當兵的,是給咱幫忙的,你們要是一個個在敢跟人家找事,彆怪咱收拾你們!”
“滾!”
幾個同村的聽完了,都嚇了一哆嗦,灰溜溜的走了。
老朱也算是驟得高位,之前連兵都沒當過,現在直接獨領一營,雖然隻有八百人,但治軍練兵的本事,他也是邊學邊乾。
另一邊,作為一方豪強的張堅,就要順利的多。
家中佃戶、奴仆、雇工加起來好幾萬人的張家,想征八百個兵那是手到擒來。
他又請了駐紮在廣陵的陳幫忙,要來好些個隊正和老兵幫他訓練。想起老朱來,又跟陳提了一嘴。
陳現在已經被劃入李元徽的平南將軍府聽命,想著老朱那邊雖然不熟悉,也不好拒絕張堅的請求,就讓堂弟陳瓊,帶了一隊人馬,以及幾個文書前往淮南鐘離,幫老朱練兵和處置雜務。
陳瓊的到來算是解了老朱的燃眉之急。
這白天幫著老朱練兵,晚上老朱又拿著春秋過來找他。
陳瓊看著老朱拿著春秋,很是疑惑的問道:“朱兄,這《春秋》你看得懂?”
陳家在下邳算是大族,祖上更是飽學之士,即便如此,陳瓊自己也不算能把《春秋》讀通。
老朱很實在的搖了搖頭,“咱就是聽說關雲長夜讀春秋,這不想著學學關門神。”
陳瓊聞言笑了笑,不過卻認真的跟他解釋道:“這《春秋》啊,是周代魯國的史書,也是儒家經典,微言大義。關雲長夜讀春秋之前,他肯定是先從認字學起,朱兄想要向學自然是好事,可這一上來就讀春秋是有些難了,你應該先從這個《說文解字》和《千字文》這些蒙學學起,做學問也得循序漸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