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淄,齊國舊都。
周武王建立周朝後,封太公薑尚於齊地,建立齊國,都治營丘。齊獻公即位後,為防備東夷入侵,加固擴建了營丘城,因為擴建後的營丘城東城牆瀕臨淄水,沿河而建,所以就將營丘城改名為臨淄。
臨淄是堅城,這一點上慕容據是有心裡準備的。
所以他並沒有急於攻城。大軍圍城圍三闕一,獨留南麵魯山方向沒有燕軍圍城。
但卻在魯山通道之間設置了伏兵,以圍堵可能逃竄叛軍。
並且慕容據在數次勸降都遭到拒絕之後,與大將軍婁居士製定了完善的攻城計劃,並打算引淄水來灌城。並且打造了大量的攻城器械。
於是,臨淄城頭已經能看到城外在掘土了。
參軍崔孝同在看過之後立即就明白過來了,“大將軍,燕軍在掘土,是要以淄水灌城!”
大將軍府長史的鄒務本出言道:“不對,不對,快到十月了,已經是深秋,淄河水位下降,,馬上就是冬天了,水會結冰,且以淄河的水量,無法倒灌入城,莫非他是打算.”
崔孝同道:“沒錯,就是攻心,他是做給城內的士卒和百姓看的,隻要用水將城外隔絕,哪怕隻是淺淺一片水,也會讓城內人心惶惶。他隻是打算在攻城之餘,攻心。”
說著又手指著處運送木頭的車輛,“看,他們一直沒停的在打造攻城器械,雲梯,井闌,撞錘”
慕容選聞言臉色微變,雖然強裝著鎮定,但雙手握緊成拳,身體有些微微顫抖,心中已經是五臟俱焚。
陳登雲、賈雄、羊獻果等人也都麵色不虞。
自號大將軍的慕容選已經先後知道慕容安國和慕容簡的結局。
對此他頗有些意外。大概就是: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十年前的慕容英能乾出這些事來他不意外,因為那是常規操作。
他曾經是宮中宿衛,因此也算是了解慕容英。英武明斷,雄才偉略。北擊突厥,西擊吐穀渾,南平殘魏。
但十年後,很意外。
從營造洛陽開始,慕容英就開始不斷的加碼,修運河,造龍舟,下江都,征高句麗,一樁樁,一件件都惹得民怨沸騰,狼煙四起。
今年年初在廣武,若不是勤王大軍和公主來信及時,慕容英應該已經“北狩”了。
這正是因為這些事,加上衛王的故去,他才決定鋌而走險。
本以為他們三人起事,會讓天下的宗室都群起響應,但卻沒想到,不過數月的時間,慕容簡、慕容安國先後被擒。
隻剩下他作困愁城。
臨淄是齊地根本,也是他經營了數年之地,不可能放棄,但守下去好像也沒什麼希望。
隻能寄希望於天下有變。
可在慕容英這連番翦除謀逆之人,並且還寬容了其中反跡未名的慕容簡,也算是恩威並施了。
這也讓天下群雄,各州刺史、都督、太守、將軍、宗王們,重新回憶起十年前當初那個英明神武的皇帝。
仿佛真的回來了。
一時間,那些丟掉的威信仿佛重新回到那位帝王身上。
這讓慕容選覺得自己很可笑,因為他想起慕容英的作風,其實很像漢世宗孝武皇帝。
漢武帝,那可是一個窮兵黷武,又能讓人物儘其用,壓榨整個天下,濫用民力,卻又沒讓天下皆反甚至亡國的一代雄主。
難道慕容英也是那樣的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