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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戰國開始,秦國就在此架設渡橋,大燕立國以後更是重建了渡橋,以通河中、河北等地的糧秣轉運。
今日一早,數百名全甲騎兵手持符節,打著驍果軍的旗號出現在了蒲津關外。
都尉薛雄見狀,便讓手下查驗符節真偽,以及印信勘合。
在得知無誤之後,才親自打開關門相迎。
“在下驍果軍虎賁郎將李元徽,奉命前來接手蒲津關,這是門下詔書,這是行軍總管守令,蒲津渡口一切渡船、兵卒、輜重皆歸我節製調用,薛都尉可有異議。”
眼前的年輕郎君,身披明光大鎧,頭戴風翅兜鍪,麵如冠玉,眉眼鋒銳,又拿出了詔書和守令,以及符節印信。
薛雄頭上的汗都快下來了,“既然是有上命,末將自當配合,請將軍下令。”
李元徽點點頭,對方是個很識趣的人,這就省了很多麻煩。
“讓守關士卒全部退出關防,交由我部驍果軍,而後帶著你的人立即去收集渡船,越多越好,在給我看好渡橋。”
“是,我這就去。”
薛雄頂著頭上的汗立即傳令原本蒲津關的四百士卒交出關防,並立即前往渡口準備渡船。
他其實很好奇,為什麼原本應該西巡的驍果軍出現在蒲津渡,這是要去並州啊。
難道並州出問題了?
李元徽見到薛雄領命而去,也鬆了一口氣,他很怕趕到蒲津渡口的時候,這裡的渡橋絕船卻都被燒毀了。
看來大軍行動的速度還是夠快,太原那邊的慕容旭應該還沒反應過來,還沒有掀起反旗。
這樣的話,大軍就能安穩渡河了。
本來作為虎賁郎將,他是不用親自來開道的。
無奈現在整個驍果軍作為大軍的前軍,歸屬征西大將軍李神符這個前部督所領。
而李元徽又是李神符的族子。李大將軍一向治軍嚴謹,特意讓李元徽所部開路先行。
並且暗自囑咐他,沒渡河之前,可以率精騎先行,為全軍表率。
不過渡河之後就要派遣所部校尉先行,不可親身犯險。
李元徽自然是知道伯父經驗豐富,於是親自率領六百餘騎先行,為大軍開路。
半日,李神符親率的一萬五千餘騎趕到了蒲津關,下令全軍渡河。
又用了半日,大軍才完成渡河。
渡河之後,隻讓全軍休息了一夜,天還沒完全放亮,又迅速率大軍沿著和向北而推進,仿佛要詮釋兵貴神速這四個字的含義。
這次李元徽跟重騎一起位於所部的中央位置。與劉玄機並騎而行,身穿隻穿著袍服,並未著甲。
前後的騎兵也跟著他們一樣,鐵甲和鐵胄都捆在一起,放置在旁邊的馱馬上。
雖然是二月了,但春寒仍舊讓馬上的騎士們不由自主的打著寒顫。
李元徽這次說騎乘的是一匹青海驄,是青海高原盛產的良馬。一旁的劉玄機看著這匹馬漏出毫不掩飾的羨慕。
“這匹青海驄可真是好馬,看著步伐和呼吸,真不錯”
李元徽笑道“彆惦記了,這是晉陽殿下親自給我挑的馬,說是耐力不錯,我這可不敢把馬送給你。等回了長安,李家的馬廄你隨便挑一匹,這公主府的東西我不好做主。”
劉玄機打趣道“這剛成了婚,就得隨軍出征,想必殿下也是想念的駙馬啊。”
“哈哈哈哈。”
“哈哈哈。”
旁邊幾個親衛全都哄笑起來。
“笑什麼你們,一個個的,想吃鞭子是吧?”
“哈哈哈哈。”
李元徽話一出,眾人笑得更大聲了。
周邊的都是李元徽的親衛和劉玄機的老部下,也比較清楚李元徽的脾氣秉性,行軍途中說笑幾句這位身份尊貴的駙馬都尉其實並不在意。
但要是敢在軍令上打折扣,那可是要軍法從事的。
說過笑過之後,劉玄機看了周邊地形道“並州這地勢都是山,從河東到太原地形狹長,這仗不太好打啊。”
李元徽也張望了一下道“現在隻能就寄希望於慕容旭不做防備,咱們可以一舉拿下太原不過這有些想當然了。不過最壞的情況,也不過就是咱們趕到城下,太原有了防備,那就簡單了,中軍過來攻城,又不用咱們去爬牆頭”
劉玄機卻搖了搖頭“我是覺得這一路有些太順利了,慕容旭要是真想造反,能讓咱們這麼順利的渡河嗎?”
李元徽聞言皺眉道“劉兄你的意思是,慕容旭是在請君入甕?”
“不知道,但我若是慕容旭,河東郡肯定要搶先占據,並且毀掉蒲津的渡橋,不讓朝廷大軍這麼輕鬆的就進入並州”
劉玄機雖然之前隻是隊正,但也是常年用兵,升任校尉之後更是讀了很多兵書,軍略上自然是不差的。
“難道他勾結了突厥?”
太原郡,晉陽城。又名龍城,並州治所。
被稱作“控帶山河,踞天下之肩背”,“襟四塞之要衝,控五原之都邑”。
都督府位於內城,與刺史府比鄰而居,現任並州都督廣陵王慕容旭,此刻就正在都督府內的公房裡,很是客氣的跟兩個遠道而來的客人寒暄著。
兩人都是身穿印花袍服,脫下帶著雁翎的氈帽,頭上結著很多大小發辮,同樣身材高大,體格強壯,麵容還有些相似。
年長的大約三十五六歲,正值壯年,名叫拓跋餘福,年輕的二十出頭,眼睛裡透著彪悍的光,名叫拓跋浩。
他們是來自代北拓跋家,是代國公拓跋餘慶的兄弟和兒子。
拓跋部自從在大魏被擊敗之後,有一支人就內附中原,被安置在代郡。
大燕入主之後,拓跋部因為同是鮮卑人,選擇了投靠,仍舊被準許在代郡安置並封拓跋部首領為代國公。
“兩位拓跋將軍,有失遠迎了,請用茶。”
“多謝都督。”
寒暄一番之後,慕容旭直接開始進入了正題。
“拓跋將軍,你既然肯來太原,也就說明同意了我們的約定。”
拓跋浩道“這是自然,當今聖人並非明主,我們拓跋部原與都督共謀大業。我此番前來就是代表兄長,與都督訂立盟約。”
“好,代國公深明大義,待天下安定,慕容家與拓跋家,可共享富貴。”
得到拓跋家支持的慕容旭很是高興,喜形於色。
一番約定之後,慕容旭親自送兩個拓跋家的人出了都督府。
“叔父,這慕容旭看著可不像是能成事的樣子,毫無英雄之氣,阿耶為什麼要支持這種人?”兩人離了都督府之後,回到下榻的驛站,一進了屋拓跋浩就沉不住氣直接問道。
拓跋餘福道“阿浩,伱為什麼覺得你阿耶會支持慕容旭?”
拓跋浩道“那我們來不是為了跟慕容旭定力盟約?難道是”
“哈哈哈哈,你也說了慕容旭毫無英雄氣概,如何能成事,與他想要盟約,我們不過給他壯壯膽氣而已,即便朝廷征伐,也是先去打他的太原,我等在代北完全可以望風而動,再者說,你以為我們助的是慕容旭嗎?”
拓跋餘福的話裡麵漏出了很多信息,讓拓跋浩一時沒有轉過彎來。
半晌之後才品出些意思“叔父你的意思是,慕容旭後麵還有人?”
“不然你以為就憑他也敢做這種大事?”
而就在拓跋氏叔侄兩人離開都督府之後,幾個商人打扮明顯帶有異族血統的人就進了都督府。
其中為首一人握拳在胸,躬身道。
“王爺,可汗向您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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