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兩人高興太長時間,就聽林太醫繼續道,“雖說太子的脈象沒有任何問題,可不代表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蘇棠眸色抬起,一臉狐疑看向眼前的年輕男人,“林太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長公主怕是有所不知,苗疆有一種蠱毒無色無味,人服用後怕是沒有任何的察覺,但這小小蠱毒卻能夠發揮大用處,或可操控攜帶蠱毒者殺人,也可殺了攜帶蠱毒者,讓人沒有任何察覺,就算是死了,也不知道其是怎麼死的,而根據老太醫的描述,微臣懷疑,太子殿下很有可能就是中了這種蠱毒。”
“微臣記得,周醫女曾跟隨父親前往苗疆遊曆過,兩人都曾接觸過苗疆蠱毒,隻不過周醫女的父親早在多年前被人陷害致死,這周醫女得了父親一半真傳,若想證實太子是否中了蠱毒,煩請長公主允許周醫女為太子殿下診治。”
畢竟是他國太子,若想讓周醫女幫其看病,還需要征得長公主的同意。
周醫女之前被皇後送到禮王府,幫忙救治那邊那些被禍害的可憐女子,現在卻連夜召入宮中,將人帶到了四方館,必然也是有所懷疑的,不然不會讓她前來。
林太醫都是沒有過多去懷疑顧見初和謝辭安消息來源。
畢竟這兩人身邊除了皇城司,必然還有彆的消息暗網,廣知天下事,不然兩人在宮裡真成聾子瞎子了。
在過來之前,他還聽說帝後剛處置了禮部左侍郎。
自從皇上登基後,朝中都不知道被肅清了多少官員,還有官員不斷爆雷,其中都少不了帝後暗箱操作的功勞,否則怎麼就事事都被這兩人碰上了。
蘇棠原本還在疑惑,帝後怎麼帶了一個穿著粗獷不像是太醫院的人前來,原來是這兩人已經有所懷疑。
蠱蟲一事她確實有所耳聞,但是卻從來都沒有見過,隻是在一本遊記中看到提起的寥寥幾筆,上麵記載了苗疆蠱蟲是一種極為神秘的殺人利器。
苗疆遠在深山之中,裡麵的人鮮少出來,同樣不接受外人前往,算是完美的避世在深山之中。
朱丞相注意到太子妃因為慌張逐漸捏起的手指,就連她的眸子閃爍著驚慌,朱丞相立馬意識到,太子今日暈倒,隻怕是和蠱蟲有關。
二殿下送去太子妃手裡的信他並不清楚,隻知道二殿下讓他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拖住晉國人插手此事,時候不需要太多,隻需要三天就行。
一開始他隻以為二殿下讓太子妃給太子下了什麼查不出來的毒藥,未曾想是蠱蟲。
如今是已經上了賊船,再想下來已經晚了。
一旦讓晉國人繼續插手,這蠱蟲的事情隻怕是早晚都要查出來。
不等蘇棠開口,朱丞相搶先道,“一個鄉野村婦也想給我們太子看病,你們在想什麼呢,誰知道是不是你們瞧不出太子的病情,又覺得這樣走了比較丟麵子,所以就將事情都推到一個鄉野村婦的頭上,這樣既能全了你們自己的麵子,還將這件事情糊弄過去。”
“公主,微臣知道您心急太子殿下的病情,但是我們也不能病急亂投醫,隨便找個鄉野村婦就讓他們糊弄著給太子殿下看病吧,萬一將太子治壞了怎麼辦呀,我們也沒辦法回去和皇上交代。”
“殿下他們找一個太醫來給太子看病也就算了,畢竟是個太醫,可是一個衣著破爛的女人這算是怎麼回事啊,說不定還是隨便找個人,說什麼懂得蠱毒一事,那我們也可以隨便找個婢女,說她也懂得蠱毒呢。”
“自從我們入京以來,就沒有同外人接觸過,我們夜闌國的人,更是不認識苗疆的人,哪裡弄來的蠱蟲,就算是有蠱蟲,那可是蟲子,太子吃喝不可能看不到,說不定他們就是找不到病因,隨便找了個借口。”
蘇棠沉吟思考,沒有及時出聲。
倒是一旁坐著顧見初不疾不徐道,“朱丞相,做人不能太過鼠目寸光,行事淺薄了,這世間之事,你沒有見過,並不代表沒有,你如今官居高位,隻一心想著往上爬,卻不低頭多看看世間,又怎麼會知這世間的許多的事呢。”
“本宮發現朱丞相有些怪呢。”顧見初說完,端起茶盞撇了撇上麵的茶沫,目光卻忍不住看向一旁的朱丞相。
有些話,謝辭安身為帝王沒有辦法說,但是她身為婦人,確實能開口說。
顧見初的一句話,瞬間讓朱丞相慌張起來,他努力壓製著自己慌張的情緒,冷聲問道,“皇後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微臣哪裡怪了,就因為微臣不讓那醫女給太子瞧病微臣就怪了,微臣也是為了太子殿下著想,一個民女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給太子殿下看病,還是晉國的人,萬一她想對太子殿下不利又該如何是好。”
“皇後娘娘如果是貴國的太子病了,你會毫無戒心地找彆國民女給你們看病嗎?”
顧見初手指摩挲著茶盞,仰起一雙桃花眼,她眼神中帶著澄澈的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冷笑,“會,畢竟人命重要。”
“自從我們帶人過來,朱丞相就不問緣由的將人拒之門外,真的很讓人懷疑呢,知道的事你有防備心,生怕他國人借此機會謀害太子,可從另一個層麵上講,你推三阻四地阻止晉國的太醫來為太子把脈,是不是害怕彆的太醫診斷出什麼,救了太子,阻止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也未嘗不可。”
“前幾天宴席上太子殿下還活蹦亂跳的,一個好好的人,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沒有任何病症的就忽然暈倒了,朱丞相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你不給太子想辦法張貼告示找醫者,或者去查查太子為何會中毒,卻在這裡試圖隱瞞太子出事的事情,甚至還在想方設法地不讓其他醫者給太子瞧病,朱丞相做的這些難道就不怪嗎?”
“這可不像是正常人會做的思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