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冬梅叫張冬梅,是方明麗的高中同學,兩人關係非常好,住的又近,經常到相互家裡串門。畢業後張冬梅考上了一所高中中專,也算不錯。
原來那個方明華是有點喜歡妹妹這個好姐妹的!
可那不是我啊.....
再說這個張冬梅長的又沒妹妹這麼漂亮,真不知道原來那個到底看上什麼
“咳咳.....”方明華假裝乾咳兩聲:“你們去吧,我要看書。”
“哥,我發現你最近愛看書了。”
“你剛才也不是說,要把失去的時間補回來嗎”方明華說了句,轉身出來房門來到自己房間。
方家在筒子樓原來隻有兩間房房,父母一間,原來兩姐妹一間房,後來方明華知青返城之後,老爸又找領導想法設法要了一間,不過在最東頭隔壁就是廁所,夏天味道有點不好聞。
方明華回到自己房間,立刻光著膀子穿著一個大褲衩,一個人躺在自己房間床上看書。
小妹去看電影,老爸老媽下去遛彎,老媽一般都是坐在家屬院裡和鄰居閒聊,老爸則是到街邊借著路燈看一幫人下棋。
他倒不是想把失去的時間補回來而是出去沒啥意思。
八十年代的安西遠沒有後世繁華,沒有咖啡館沒有網吧沒有奢侈品商店,古城牆爬一次足夠,旁邊的護城河水還是臭的,沒有什麼大唐不夜城,大雁塔還孤零零站在田壩中央。
逛上幾天最初的新鮮勁過去也就沒啥意思,更重要的是擠公交太麻煩。
還不如看書呢。
穿越到雜誌社,唯一的福利就是有社裡有免費的雜誌可看,反正是自家出的,還有彆的出版社的,如《當代》,詩刊《星星》等。
雜誌社裡還有一個圖書室,裡麵珍藏著許多中外名著,不過要有借書證才行,像方明華這種身份自然沒有。
今天他看的是《延河》最新一期雜誌,上麵刊登了陸遙的一篇隨筆:《病危中的柳青》,主要是紀念去世不久的文學家柳青的事。
情真意切。
到了晚上十點,洗漱睡覺,一覺醒來已經大天亮,家裡人都不在,方明華取了個冷饅頭出了家屬院,又到附近人民公園轉了一大圈,裡麵最熱鬨的要算是剛開不久的旱冰場,裡麵有好多少男少女。
方明華駐足看了一會。
重生前,上大學的時候也玩過,水平不高也不是很感興趣,溜達了好一大圈回到家,已經到了中午吃飯時間,老媽已經做好飯,吃飯就他們倆,小妹去學校了,老爸釣魚一般都是早出晚歸。
這次是饅頭和西紅柿炒雞蛋,還有一碗魚湯。
方長河夫婦倆都有退休工資,兒子方明華現在每月也能拿20元,女兒大學不交學費還有補助,基本上不用花錢,所以家日子比前幾年寬裕許多。
張鳳蘭對眼前的生活非常滿意。
當然也有不滿意地方,譬如住筒子樓條件太差,遠遠沒有前麵紅磚樓裡的套房好。
但那都是雜誌社領導以及編輯家屬住的,自然輪不到他們。
“小華,飯吃了,你到你妹的學校去一趟。”老媽突然說道。
“乾嘛”
“我早上去碳市街副食品商店買了一盒桃酥,你妹愛吃這個,你給送過去。”
我也愛吃啊.....
沒辦法,自從小妹考上大學以後,在家裡的地位就直線上升。
“好,我現在就去。”方明華喝完最後一口魚湯,抹抹嘴,站了起來。
“不準偷吃!”老媽叮囑道。
我#¥%……%
方明華的內心再一次受到來自老媽的暴擊。
將印著“安西市食品一廠”標記紙包桃酥小心翼翼放在自己的黃挎包,方明華下樓出了家屬院,準備去擠03路無軌電車。
公交車站上已經圍了一大群等車的群眾,看到藍色的無軌電車緩緩從後方駛來,等車門打開那一刹那,方明華仗著年輕力壯,護著挎包,卯足勁毫不猶豫衝了上去,根本不管後麵的叫罵聲。
素質
那是以後的事。
方明華記得自己的剛穿越過來,上車規規矩矩排隊結果等了三輛電車過去,硬是沒上去!
從此他學了乖。
電車沿著建國路向南行駛,方明華站在擁擠的車上,靜靜看著外麵的景色。
街道上到處都是自行車,電車被裹挾在自行車的海洋中,還有悠閒踱步的牛車。
街道兩邊民國時期的木質樓房,門麵房都是各種百貨小商店和賣衣服的門麵。
這個時代最時髦的牛仔服、喇叭褲已經出現了,就在街道邊一個很時髦的理發店裡,錄音機裡傳來一首清脆的歌聲:
幸福的花兒心中開放
愛情的歌兒隨風飄蕩
我們的心兒飛向遠方
憧憬那美好的革命理想
啊親愛的人啊攜手前進攜手前進
我們的生活充滿陽光充滿陽光
.....
秋日陽光下,給這座千年古城帶來了時代的氣息。
電車出了建國門向西沿著古城牆一直到一個叫邊家村的地方,方明華下了車,進了西大校門。
學校裡很熱鬨,路邊石凳、草坪上隨處可見席地而坐認真看書的學生,
旁邊還有一群學生模樣的正圍了一圈,中間一個穿著白襯衣藍色背帶裙的短發姑娘,發梢在風中微微飛揚,正大聲朗誦一首詩:
我如果愛你——
絕不像攀援的淩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愛你——
絕不學癡情的鳥兒,
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
......
......
舒婷的《致橡樹》。
藍天、白雲,讀詩的姑娘,方明華覺得這畫麵很美,停下來看了會。
姑娘朗誦完,周圍發出熱烈的掌聲。
就在這時候,方明華突然看到幾個男生說說笑笑向這邊走來,其中一個滿臉疙瘩豆的男生看上去有點眼熟。
這不是昨天硬要闖進雜誌社見主編的工大學生劉建軍嗎
怎麼會出現在西大校園裡
很明顯,他們互相還認識。
“李麗同學,剛才你誦讀舒婷這首《致橡樹》,聲音飽滿,感情真摯.....非常好。”劉建軍說道。
姑娘很謙虛,抿嘴一笑:“過獎了,我隻是朗誦你自己還寫詩呢,最近寫新詩了嗎”
劉建軍還沒開口,他旁邊個子稍矮的男生快言快語。
“他寫了,還準備向《延河》雜誌投稿呢。”
“是嗎,那朗讀出來讓我們欣賞欣賞。”
劉建軍有點躊躇,這讓他想起昨天下午在雜誌社門口難堪情形。
這種丟人的事他回去自然沒說,現在看到姑娘渴望的目光,想了想就從口袋裡掏出稿件。
雖然比不上門衛寫的那首,但是要強過在場的大部人寫的東西。
清了清嗓子,他大聲念道:
《告彆愛情》:
還沒來得及說再見
列車就已駛遠
....
....
突然,卡殼了。
他直愣愣看著左前方,仿佛是大白天看到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