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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章 坦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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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水麵,仿佛水底下可能隨時冒出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商船隨著秋風搖晃,四下裡看不到儘頭,好像世間隻有這一艘孤零零的船而已。

“接下來怎麼辦?”王詩涵右手扶著船幫,聲音打顫。

穀雨疼痛難當,但還是強行忍著:“扶我去駕駛艙。”

“你會開船?”王詩涵好奇地道。

穀雨露出苦笑:“我曾在船上待過數日,與船夫朝夕共處,多少了解一些,如果迫不得已,倒是可以一試。”

王詩涵恍然:“便是你護送胡應麟胡大人的那一次?”

“你怎的知道?”穀雨一驚。

王詩涵笑道:“你小穀捕頭的事跡傳得比秋風還快,天下第一捕快,很榮幸與你結識。”

穀雨尷尬地咧了咧嘴,心頭忽地閃過一團陰影,正要細細琢磨,王詩涵忽然“啊”的一聲尖叫,縮入他懷中。

黑洞洞的駕駛艙中一條人影竄出,穀雨動作迅捷,將短刀抄在手中,戒備地看著那人影。

豈料那人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口呼饒命。

穀雨沉聲道:“你是誰?”

那人哆哆嗦嗦地道:“我是這船的船老大。”

穀雨短刀指著他:“把燈點上,彆耍花樣。”

那人應了聲是,走入駕駛艙將一盞氣死風燈點燃,四下裡登時亮堂起來,那人是個年逾五十的老者,皮膚黝黑粗糙,臉上皺紋堆壘,頭發花白,戰戰兢兢地看著兩人,硬擠出一絲笑容:“兩位,我不是壞人。”

“可也不是什麼好人!”王詩涵氣道:“是不是我一上船,你便將燈熄滅了?”

那船老大麵露尷尬:“我不知道二位的來曆,那個,不得不防著些”

王詩涵雖然生氣,卻也能理解他的想法,哼了一聲,將頭扭向穀雨:“我們是要乘船出城嗎?”

穀雨好笑地道:“敵人縱使凶惡,卻也不是不能對付,咱們在京城尚有支援,但若是出了城,優勢不再,反而更容易給敵人可趁之機。”王詩涵定然是怕得緊了,才會想到出城的法子,但敵人身為倭寇,異地作戰,便利遠遠不如穀雨這種坐地戶,所以穀雨決不能將優勢拱手相讓,他想了片刻,向船老大道:“我是順天府的捕快,老丈無需害怕。”

船老大點點頭,也看不出信是不信,穀雨也不在意,安排道:“你來操船,記住不要靠岸。”

船老大瞪大了眼睛:“不靠岸嗎?”

穀雨強調道:“沒有我的吩咐,不得靠岸。”

“是,是。”船老大回過神來。

“我們去貨艙。”穀雨向王詩涵道。

王詩涵扶著他出了駕駛艙,跌跌撞撞走在甲板上,忍了半晌才道:“那些賊人根本料不到我們去往何處,趁他們來不及反應,我們不該上岸逃走嗎?”

穀雨沒有回答她,指了指貨艙,在王詩涵的攙扶下走了進去。

穀雨再也堅持不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嘴巴大張吐出一口血來,王詩涵大驚失色:“穀雨,穀雨,你怎地了,彆嚇我”

穀雨擺了擺手,爬起身來,靠著貨箱坐了,王詩涵左右環視,站起身來走到牆邊,點燃氣死風燈,昏黃的光線下,穀雨渾身傷痕累累,濕透的衣裳血跡斑斑,他渾身濕漉漉的,有氣無力地耷拉著腦袋。

王詩涵將外衣脫下,跪在穀雨一旁,從他袖中翻出短刀,將外衣劈成布條,又將他上衣脫下,露出赤裸的上身,舊傷未愈,又增新傷,身上幾無一塊完整的好肉,王詩涵鼻頭一酸,落下淚來。

穀雨胸腹間排山倒海,喉頭發甜,強自壓抑下嘔吐的衝動,同時腦袋傳來一陣陣眩暈,這是個危險的訊號,他緊咬牙關,指甲掐進肉裡,借此換來清醒。

王詩涵將布條纏在他傷處,穀雨打了個激靈,五官因為疼痛變得扭曲。

四下裡隻有水流的聲音,船隻的搖晃,船艙中昏黃的光線,自甲板打橫而過的夜風,每一個細節都令穀雨感到熟悉,不遠的過去他也經曆過這一幕,他想起了那個坐在他身邊的女孩,那個陪伴自己一路同行的女孩,今日一次次命懸一線的遭遇讓他漸漸看清了自己的內心。

王詩涵的指肚在穀雨的肌膚輕輕摩挲著:“你不該回來救我的。”

穀雨勉強笑了笑:“即便是隻小貓或者小狗,我都不會置之不理的。”

王詩涵目光幽幽地看著穀雨:“如果我們兩個隻能活一個,我願那個人是你。”

穀雨從她的目光中感受到了濃烈的情緒,他輕咳一聲,正色道:“詩涵,我有喜歡的人了。”

王詩涵的手攸地停下,呆呆地看著穀雨。

穀雨被她一雙明亮的眼睛盯得頭皮發麻,避開了她的目光,王詩涵緩緩放下手:“她是誰?”儘管裝得平淡,但顫抖的聲音還是出賣了她的內心。

穀雨道:“東壁堂的郎中,她叫夏薑。”

“夏薑”王詩涵默默地念著,胸前起伏:“她好看嗎?”

穀雨的腦海中出現了夏薑的身影,咧嘴一笑:“好看極了。”

“啪!”

王詩涵揚手給了穀雨一記耳光。

穀雨被打懵了,愣愣地看著王詩涵,王詩涵淡淡地道:“上船之前,你曾打過我一記耳光,這一下算是還你的。”

“倒也公平。”那時王詩涵如丟了魂,穀雨不得以給了她一記耳光,雖是無奈之舉,如今人家還回來,卻也無可厚非,穀雨笑了笑:“咱們算是扯平了。”

王詩涵扭過了頭,不知為何感到一絲委屈,淚水順著腮邊流下。

穀雨咧咧嘴,想安慰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王詩涵扭過臉:“你彆自作多情,我我是心傷牡丹之死,說到底她她也是個可憐的女子。”

“宏達被趕出家門,她能義無反顧地肩負起家姐的重擔,她很了不起。”穀雨歎了口氣:“至於她淪落為娼妓,那畢竟是她的選擇,我們無權評判。”

王詩涵回想到那間昏暗的房間,仍有些不自在:“孤苦無依生活在那種環境下,將宏達撫養長大,若換作是我,必定不會有她那樣的勇氣。可她最終卻為了區區二十兩出賣了我們,人性怎會複雜如此?”

穀雨淡淡地看她一眼:“二十兩很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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