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當科技足夠發達,當源能足夠深奧,當往昔的許多「不可能」都搖搖欲墜時,所謂的「天賦」,也同樣被迫曆經了一番改革。
血脈純化、基因調整——儘管講究相對公平的大型賽事多會對此做出限製,但「生活」這場賽事並沒有那樣嚴格的主辦方。
你根本無法確定自己出門買包煙能遇上多少個升華者和調整者,更不確定自己曾與多少人造天才擦肩而過。
你隻知道你有對不負責任的親生父母。
他們抽卡的時候大抵沒有墊刀,生出的你並沒有怎樣凸顯的學習天賦、源能天賦、武學天賦。
這讓你顯得非常尷尬,也讓周圍人寬慰你還能在後天調整想辦法,隻要你攢起足夠的錢。
攢起足夠的錢,就連命數也能修改,何況隻是天賦?在這個充滿可能的時代,財富所能抵達的高度已是無限逼近真正的萬能,但要到那個地步,也同樣是一份天文數字,讓更多的人不得不連做夢也要保守一些。
奧默.林頓不願做那樣的夢。
因為他並不覺得尷尬。
儘管他的確生活在壓抑之中,但從小到大生活在一群天才之中這件事,並非他感到壓抑的理由。
這個時代的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壓抑,天才有天才的折磨,富人也有富人的苦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牢房,遲早都是會找到的,所以明智如他,並不急著踏入更上方的領域去眺望更高的視野。
他永遠都相信那眺望與俯瞰乃人類至深至惡之欲,魔鬼以此馴服人類,而訓練員亦以此鞭策馬娘,教人永無止境地追求著更廣闊、更前方的風景,得以眺望一切的榮華。
這條路永無止境,競爭心是最好的助力,它助你攀登得愈高,也讓你愈發地靠近深淵,不知何時便已不再回望自己。
三冠賽馬娘的體內,總是住著鬼——儘管還未親曆,奧默卻已能從另一種領域來理解這番話,就在他瞧見那幾位姑娘們出閘的瞬間。
“出閘成功!曼城茶座、愛麗速子、大洋船略微出遲!但相差距離不大!”
“領頭者是美浦波旁!領頭者是美浦波旁!美浦波旁以非常標準的出閘十步占據了最前方!她仍然要大逃嗎!此次比賽僅她一位逃亡者,先行部隊由吉兆、森林寶穴、愛慕織姬競相角逐!!”
“與此同時,愛麗速子追上來了!她越過了曼城茶座與鴻源櫻花的腳步追上來了!”
凶狠、猙獰,平日一貫的從容溫和不見分毫,在十日前的比賽就已初現端倪的惡劣笑容正以格外狂放的姿態釋出,而不隻是愛麗速子,在這18人的賽場上,多的是那跑起來便不像好人的女孩,儘顯**對人的異化。
分明隻是場複讀出道賽,至多是場中對了幾位朝夕相處的隊友,就能讓她們迸發出好似在跑人生最後一場的潛力。
有些不合時宜,但奧默想起了某些匹配排到兄弟方才全力以赴的段子。
也在這時候,那跑在第一,仍如機械般平靜神態的美浦波旁倒像是格外從容,令人安心,能將奧默扯出那滑坡的思旋。
但,真的該安心嗎?
或者說,真能安心嗎?
怪獸卡片沒有觸動,但那嘎吱作響的銳音卻正與四麵八方傳來的吼叫、咆哮、轟鳴混雜一同,清晰至極,甚至能蓋過觀眾席上的呼聲,儘顯非人與怪異。
這是一道道天賦的聲音,同時也是奧默.林頓那終歸凸顯而出的天賦所在。
一直以來,他的習武、源能、學習天賦都是非常直觀的平均且不出彩。
溫和的老師願意給他評一句中庸,輕浮的同學會稱其為平庸,惡劣的同學會稱其為癌症,而他也早已接受了這份事實。
以他那早早接觸兼職、臨時工的生活,同時觸及的領域總是要比課堂上的同學們多太多的。
在這樣紛雜的接觸麵下仍然沒能展現出怎樣的優勢與出彩,足以讓他下達自己的確沒什麼能被稱作天賦者的領域自評。
但在近幾個月,尤其是在最近……當他逐漸有了機會,也偶爾能抽出空閒來與幾位怪獸操控者交流,尤其是在與沉的交流中,他漸漸開始,不得不承認自己並非徹底的白銀晚期。
他終歸是有那麼一份值得被單獨拎出來,顯得好似萬中無一,乃至百萬中無一的天賦。
【怪獸操控者】
這份本應是被茜開啟,甚至該說是賦予的天賦,在他手裡實質並不與鬼蛇、貉、十駕相同。
這是與所有人交流後的他,再與沉交流時才能意識到的事實。
無疑,怪獸操控者之間亦有差距。
有的怪獸操控者能夠無時無刻地感應怪獸,與怪獸對話,活得像個魔斯拉的小美人。
有的怪獸操控者就擱那兒上下班的毀滅城市,回頭還能被怪獸炸出的餘波崩飛,怪獸的聲音更是聽不到一點。
而你要是問前者算不算是女神加護的特典內容,那位趴在邊上阿嘿顏的泡芙女神隻能報出個優質答案。
也是。
她連建模都是後學的,以前都是直接靠捏怪獸代工來心想事成,指望這位女神能弄清自己的能力原理,還不如指望那位怪獸民工第二世哪天拐著安奇君過來玩。
又或者是來告知麻煩?
一想到有些人跟個烏鴉似的,出現就意味著大事將近,奧默就不得不放下那種期盼,回到自己的琢磨中去,並頻頻與沉通過怪獸與怪獸卡片進行交互測試。
最後放棄將其分那麼開。
如今的他倆,已經能夠確信這是隨意誌觀念常伴的天賦,更能確信這是每一位成為怪獸操控者的人都理應抵達過的狀態,畢竟說到底——每一位怪獸操控者,其操控本身都是在觸碰怪獸這一概念。
成為怪獸操控者的他們,在最初的最初都定然有過這樣的天賦,有過能夠傾聽怪獸之聲的狀態,因這力量掌握的本身,就是展現出淩駕於怪獸之上的怪異與獸性。
在那片電腦世界,人類本是數據的一份子,而怪獸隻是一種bug。
但數據同樣能夠誕生bug,甚至成為bug本身。
異者為怪,狂者為獸,所謂怪獸本身,既是超脫框架的奇點,也是背離大眾的危險異常。
而到了現實世界,那能力依然適用的前提,建立在那場由狂亂根源影響現實的數據化災害之上,更建立在女神大人為每個人複現再造的怪獸模型上。
那是與電腦世界的怪獸本質相同的東西。
以數據信息為框架,以怪獸之種為核心,傾注以激進如獸,扭曲如怪的情感所誕生。
所謂怪獸操控者能夠聽到的怪獸聲音,就是那情感的聲音。
而值得一提的是,借由那秘鑰抽取的資訊所築的怪獸之力存儲物。
不論是卡片、徽章、還是u盤硬幣什麼的,其最終都是帶著偏向性的空殼,或者更形象準確的比喻,應是鑄模。
不論是秘鑰內的素材,還是你使用它時浸入的精神,都將在那鑄模中被賦予短暫的形象。
儘管隻要解除融合,亦或是選擇長期遙控的方式,就能減少鑄模對精神這種‘記憶金屬’的固化,但那鑄模本身並非徹底的死物。
它會記得最契合的素材,再以那素材為它留下的痕跡去熔煉所有使用它的人,甚至在平日就發散著那份痕跡的殘響,空洞地渴望著與同類的再度交融。
就像現在。
茫茫多的‘新人’,茫茫多的‘外行’。
他們似乎全然沒考慮過有人能夠聽到他們身負之物的動靜,就那樣不作壓製,不作遮掩地放任祂們吼叫出自己心頭的殘留。
振聾發聵,讓奧默那麵罩下的表情愈發微妙,愈發靠近老人地鐵手機與傻嗶網友又在發什麼勾八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