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作為一座旅行城市,亞琛保留了一份很大程度的傳統文化。
但顯然,七成經濟靠外來者拉動的結果就是必須迎接外來文化的衝擊。
至於這衝擊的結果……
且不說如何評價,但作為外來飲食的受益者,坐在一家深夜經營的法式餐廳裡,奧默認可飲食文化的豐富是件好事。
不過委實說,奧默對法式菜係並無特彆的愛好。
會在柏德區城市吃法盧區美食,僅僅是因為德係菜式他在事務所裡就沒少做,可若要從界門區跑到柏德區來找東炎與極東餐館……那又多少有些行為藝術。
難得一起出一趟遠門,姑娘們都想嘗試些更新鮮的選擇,於是就靠著吉爾巴利斯的大數據好評率檢索與姑娘們的各自投票,決定了今夜的餐館。
雖然因為大數據檢索的動靜導致投票環節的姑娘多了一個,但女巫獸在現界食量還不如倆賽馬娘,加塞談不上太大的負擔。
不過委實說,就算是真的加塞賽馬娘也威脅不到奧默的錢包。
他隻是節儉成了習慣後,對一切‘突發支出’環節都很在意。
在意歸在意,要說心生不滿倒是不至於,隻是會忍不住在心裡多過兩遍預估消費,然後在實際結賬的出入中無語。
“數碼獸也會多出一塊裝甜品的胃嗎?”
看著麵前擺滿一桌的餐後甜點,再看向那仿佛自然融入女性圈子裡的女巫小姐,奧默覺得她這狀態也就隻剩下裝束違和了。
衣裝,或者說裝備,通常是數碼獸外觀數據的一部分,你通常很難瞧見換盔甲、換衣服的數碼獸,比起能不能換,祂們通常會卡在‘想不想’這個階段。
‘不想’是數碼獸們通常都會給出的答案,想嘗試不同才是一種「異常」,最近的奧默就有從畢澤那兒收到些巴爾獸的試衣照片,對此女巫獸還一度嗤笑,笑那所謂的‘自由’難道就是為了換幾套人類的衣服。
對此,奧默的回答隻是笑了笑,旋即在她愕然的目光中摘下了她的尖角帽。
‘多思考。’
這是他的回答。
理論上,為了更好地認知世界,研習魔法(編碼邏輯),而特地從貝爾斯塔獸退化成女巫獸的女巫小姐,應是追逐知識的典範,是勤勉的思考者。
可世上所有人的思考都囿於認知的局限,思維的每一次進階都是在殺死過去的自己。
進階並不容易,大多數人都還在卡在自我的迷宮中,無法正確的認知人和事,正如安美區哲學與心理學領域的一句名言:有些人看似在思考,實際是在整理自己的偏見。
人類尚且如此,或許不應奢求一位被數據支配一切的數碼獸。
尤其是作為搭檔的他手裡也不是自由數碼精神,而是黑暗數碼之魂。
女巫獸對巴爾獸的偏見不可謂不深,每次見麵時的動手絕非打鬨,飽含殺意的扣下扳機隻為一方的毀滅,隻是因為奧默與畢澤,讓這一切無限逼近曾經的電光機王片場——
——上工打打殺殺,下班各自生活。
你要說沒殺意,那還是有的。
怪獸操控者與戴拿澤昂兩邊的頭領矛盾可謂不可調和,唯有一方寄掉才能停下(在沒有奧默乾涉的情況下)。
但除卻首領之外,大夥兒各自下班時的生活感也是真的足。
甚至兩邊的人在下班時間撞上都能嘮嗑幾句,喝上幾杯。
一種割裂感便是如此油然而生。
相較之下,女巫獸這邊姑且還不算特彆割裂,她隻是被巴爾獸有意躲著才沒機會動手,真見麵還得奧默以各種牽扯大局的正當理由攔著。
這樣的敵意,這樣的偏見,能夠蒙蔽知性也不意外,要從中跳出反而不太可能。
可思考不同於立場,數碼獸也並不隻能仰仗於外物對數碼核的乾涉來達成蛻變。
所以他那麼說了,以指節敲了敲她那被金發覆蓋的額前。
之後過去了幾天,有沒有成果,他不知道。
隻知道對方當初對搶回帽子非常迫切,現在倒是把帽子掛在椅背一側,還被自己提在手邊晃動。
而那女巫小姐呢?她自個兒還端著手裡的點心托盤,扭頭與身邊的狹長黑貓一起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很是無辜的模樣。
看起來不急著搶回帽子。
在此之前,她還終於離開了那以前仿佛和屁股黏一起似的掃帚,坐上了座椅。
“不管能不能裝!我隻要進化一次就能全部清空!”
這話未免像個飯桶。
“這話未免有損女巫的氣度,你搭檔的錢包也會傷心的。”
“那你就彆問啊!”女巫獸這幅理直氣壯的模樣,很難不叫搭檔扭頭看向一旁那將手機放在桌上單手戳點的速子小姐。
“不要一副很吝嗇的樣子,我明明一直在替你乾活誒!”
“這話的確沒錯,還請容許我向你致歉。”血紅色的女巫帽在雙手指間轉了個圈,奧默其實還蠻意外這家餐廳居然不在意奇裝異服和那半身寵物,分明這裡的客人們一眼看去都沒什麼數碼夥伴。
或許是因為魔界區太近了吧,他想。
魔界區本就有不少巫師、女巫居民,而女巫獸這幅樣子本就過於女巫,介乎於傳統與新式之間。
傳統在那仿佛萬聖節整蠱用的蒼白撲粉妝容,以及那雙過於寬大的手。
頗有幾分古老傳說裡的女巫造型的怪誕。
新式則在她那近乎於拘束服般,充斥皮帶與拉鏈的時髦服裝,時髦之餘又儘顯凹凸身段,就連麵孔也是死亡妝容都掩蓋不了的漂亮與俏皮。
一看就是走的近現代風格,很好的對抗著數碼傳說之‘所有金發女性數碼獸的麵具下都是同一個張麵孔,換言之,即是數碼複製人!’。
“可以哦,本女巫大發慈悲,接受你的道歉……”這樣的麵孔一邊說著,一邊又插起一支蛋糕,連嘴角的奶油都沒空注意,和她邊上那隻黑貓一樣閒不下來。
“那我繼續吃了?”
你不正在吃嗎?
“請慢用。”
無言的將那巫師帽重新掛在椅背邊上,奧默隻是歎了口氣,旋即對其他三位女孩招呼一聲:“我去結賬。”,便旋即走向那櫃台。
隻是在這之前,就會有詫異的侍從上前招呼。
彆說外區了,就連界門區範圍內的餐廳、飯館也都更多是招呼服務員來結賬,自個兒去櫃台不見得能招來感謝,反而可能招來鄙夷。
這對平日講究一個低存在、有禮儀的奧默而言,本不應當。
所以桌前幾位應聲的女伴可以說是全都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然後在奧默轉身之後,集體扭頭看向他的背影。
“ster,有心事?”波旁問。
林頓訓練員麾下的隊伍,有外人時最沉默寡言的是愛慕織姬,沒外人的時候,話最少的反而是美浦波旁。
愛慕織姬多少還會與愛麗速子吵架,與奧默.林頓的彆扭對話,對話時長不短,美浦波旁卻始終是言簡意賅且觀察。
尤其是對於ster的觀察。
她在這方麵的上心程度可以說是一點都不下於茶座與速子。
而在這時,已經支起了耳朵的後者,亦是詫異問:“他這是在避開我們?”
眼下她不論怎麼看,都是豚鼠君那家夥想帶那個服務員走遠聊點什麼。
“不行,聽不到。”她雙耳低垂,有些泄氣。
“可能跟你們卷入的案子有關。”切列尼娜說著,端起麵前的紅酒杯飲了一口,這是拋開女巫獸這種論外角色外,在場唯一成年人的含金量。
“我跟他去魔界區的那趟,感覺那兒也不太安穩。”
“有這種樂子乾嘛要獨享啊!”知道理由但還是要嚷的速子小姐不爽地雙手抱臂,旋即扭頭看向一旁,“茜君,能不能喊你手機裡那家夥幫忙竊聽一下?”
“那樣小蛇可能會……”一直在戳手機屏幕,似乎在和網友聊什麼聊的很嗨的茜小姐,說著忽然一頓,“啊,好像可以推到亞力克西斯身上誒,那我叫祂去吧。”
她態度一轉。
“聽到沒?亞力克西斯,快點過去,彆擋著我和那位霍爾海雅姐姐聊天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