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該說不說,奧默仍是懷疑這早上的事會有知情人。
不是從新條茜與切列尼娜.德克薩斯各自可能的延展角度,而是從自己昏睡的原因。
儘管這隻是一種缺乏實證的臆測。
但從茜那得意洋洋的戰績展示之後又興師問罪起了昨夜為什麼被捂一下就將計就計的睡覺了的話語中。
奧默感到了一份真切的違和。
畢竟他並沒有將計就計這一說,隻是無可否認自己昨日的精神狀態確實不佳,在從羅德島那邊的工作狀態中脫離之後,那儘量收斂的疲憊便如潮水般湧來。
讓他回家之後就在沙發上躺屍,之後再是茜跑下來關心嘮嗑,還給一份極東交往文化前端的膝枕。
雖然因腿不夠肉導致不是很舒服,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一開始躺沙發倒是挺有困意,但在茜和切列尼娜先後過來關心慰問時,反而沒有那麼放鬆了,於是那困意便也自然而然地被斂起壓製。
可也正是在那樣的情況下,自己睡過去了?
不再是記憶一片迷蒙,多多少少能想起去過哪裡,做過什麼,見過對方怎樣陌生卻又熟悉的一麵。
那是酒香。
但那會兒的自己又沒想睡覺!
這樣的清晰隨日期推進而愈發明顯,讓他一度認為這算某種適應性。
除了瞳色是金色之外,完全就是周日寧靜的外貌,就連服裝也同樣是那身奧默自個兒也在夢裡裝備過的風衣。
一股熟悉的醇厚酒香,讓他好似忘卻了現實中的事,自然而然地招呼起了對自己問候的大茶座和令,依她們期望講起了之前在現實未完的事。
在昔日的夢裡,自己大抵沒少這樣,但自己也總是記不清那樣的夢。
冥想的作用是排除雜念,這時候你若想睡覺那確實能睡得迅速。
開什麼玩笑?
他還記得自己那時候的掙紮,那試圖奪回空氣但又不能傷到對方的糾結,讓他感受到了久違的無助,饒是後知後覺地想起能平靜下來屏息裝死,那為了強化演技而展開的冥想,也沒有什麼立刻入睡的效果。
在茶座也開始和她一同出現後,他倒是難免想到這可能是‘正規技術’的介入——畢竟茶座是真學過聯邦主流的夢境搭建的,隻不過這小姑娘過不了未成年審核,老是在用姐姐的精神套皮。
但事實卻是,他在眼前一片黑暗中得見光亮,旋即豁然開朗的風景更是晴空萬裡。
就像是已經開始醉了,也就那樣輕易忽視了前幾秒的不合理。
能夠想起的,通過夢境服務器等方式抵達的,有意識的清醒夢,卻反倒總是巨細無遺。
逐漸適應,然後就開始去除副作用了,你彆說,這同樣符合他對‘東炎民間偏方’的暢想!
疲憊依舊,甚至在那充斥鼻腔的香氣悄然變換中,感到些許暈乎。
尤其是令那偏方也總讓自己失憶,這種缺點更符合奧默.林頓對‘東炎民間偏方’的刻板印象。
尤其是睡過去的理由還是因為洗麵奶?
但最近在夢中與令的見麵,的確是愈來愈清晰了。
特雷西斯的資格確定,夕小姐罵罵咧咧地過來興師問罪,泥岩小姐姍姍來遲的前來問候,以及在個彆研究員戀戀不舍的目光下,奧默帶走了格利紮怪獸卡片,與博士一行人商量明天過來的時間……
這也讓他一度認為,聯邦發展數百年才像眼下這般穩定的夢境服務器,與令那靠能力達成的‘民科偏方’,有這樣的差異算是理所應當。
隻是且不說記憶愈發清晰這點是不是因為茶座介入聯機,奧默的確是覺得昨夜入夢的時機太過巧合。
就連那一般夢境中那遲滯的感官,也本應是近期一點點被‘優化’掉的異常。
同樣有一種人為式的刻意。
是令麼?
還是茶座?
還是說兩者……
……
奧默沒有證據,他也不太願意這樣想,所以他會覺得這隻是一種臆測。
可他也難以無視昨夜入夢的異常。
若是人為刻意,那同樣也可以理解為對方有注意自己這邊的現實,這才特地出手解圍。
那這無疑就涉及一份**隱患了。
不過委實說,倘若真是如此,那也隻能說是破罐子破摔了。
本來就看過自己某些不堪入目的夢境的令,再看現實也大抵不值一提,而茶座……
茶座一直是個好孩子,但奧默很憂慮可能的少兒不宜對孩子的壞影響。
這不存在可不可能一說,性行為對未成年人而言從來都是最真切的刺激,不論男女,也不論是畫麵還是實際,看過就會免不了胡思亂想,倘若平日接觸的少,那刺激隻會更加鮮明——這點彆說是在社會調研中有所記載,奧默自己就有過作為當事人的時期。
哪個青少年沒有過被那些東西刺激得東想西想的年齡,無機質如奧默.林頓,在最內耗的少年時期也同樣有過那般經曆。
不過這種隱患的查證倒是簡單,當下早上7:40,已經抵達活動室,接過茶座遞來的第一杯咖啡的奧默.林頓,單以短暫的觀察否定了茶座的嫌疑。
平日木訥沉默的形象並不妨礙訓練員的判斷,倒不如說正因為茶座那數月如一日,總是沒什麼變化的日常表現,反而很方便判明——就像榮進閃耀小姐也始終過著穩定如鐘表的生活,這樣的生活哪怕是一丁點的失準,都會格外明顯。
反過來說,倘若你每天的言行風格隨機得跟個千明代表、黃金船似的,那彆人還真不好看出你狀態的好壞。
這就是觀察與判斷的成本。
曼城茶座是成本最低的那一類,輕而易舉就能在奧默那兒洗清嫌疑,於是那疑點也就重新回到了令那兒。
令……
如果是她的話,奧默就太頭大了。
就像奧默上麵就沒少分析入夢見令的個中變化,繼而各種不確定那般,在他心裡,圍繞著令的不確定一直都很多。
這份不確定積攢得越多,指向的猜測分岔也就越多。
這固然讓他那份觀測心倍感期待,但若這些不確定的變量老是從不同程度,不同方向的扯上自己時,視角就會失去那份客觀。
邏輯的鏈條也會偏轉扭曲,比如說,最普信的那種。
女兄弟固然是兄弟,卻也是個不經意間就會感慨那份美麗,更時不時意識到對方身段著裝上的色氣。
要問奧默有沒有幻想過哪怕一點,那否認起來的說服力也不足。
在鋪陳推導的鏈條時,也難免被諸多可能導向到人生錯覺的方向。
但那果然還是不可能。
在過往那諸多模糊的夢境中,奧默猶記諸多碎片中的詩詞話語。
眾山遠,春風不至。
儘挹西江,細斟北鬥,萬象為賓。
誰言將軍有死誌,故壘新柳年年生。
山河遠闊,人間煙火,無一是你,無一不是你。
怎說?
這樣豪情快意的人,怎會有她口中感慨過的那份小女兒家?
誠然,他無比的清楚人有多麵,但也並非什麼樣的一麵都和拿成就一樣全部拉滿。
總有些性情會彼此衝突,總有些方麵互不相容。
於是幻想終歸還是要止於現實,更要恪守知性,不要去想那些尚不現實的可能。
隻是當那樣的普信夢斷,奧默也就更不知她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存著怎樣的心去做那些事。
隻能將那些隻待時間給出機會的鏈條放下,儘赴於手中那一杯黑色的漿液中去。
不消說,在茶座微微睜大眼睛的注視下,要將其暫時甩出腦海般的一口飲儘。
他便將那杯子重新遞給茶座。
“再來一杯,這次我會慢慢喝。”
從那口中散不去的苦澀裡重整思緒,將狀態調整到工作上來,他總是如此,宣布全新一天的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