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緣跑者傭兵事務所,有著兩位穿越者身份的賽博黑客,琦薇與露西。
後者作為大衛的女友姑且不提,前者的地位可謂相當特殊。
哪怕奧默沒有被畢澤送過《賽博朋克邊緣行者》的資源,他也一樣能看得出來,就在當初合作過後的那次小聚會,他就多少能夠觀察出――那位金色短發的,總是習慣戴著類似防毒麵具般的嘴部接口的女性,與半個隊伍存在著某種細微的隔閡。
那種隔閡就像是重傷愈合後沒能被祛掉的疤痕,即便傷口已經好了,痕跡也依舊顯眼。
當然,考慮邊緣跑者事務所的成員就那麼幾個,這‘半個隊伍’算下來其實也就仨人――露西、大衛、麗貝卡。
再考慮在曼恩那邊聽說過的,他們在故鄉時的生活,以及穿越原因,邏輯的鏈條便會組出一份清晰的答案。
一場背叛。
在那即便吐血也仍要奔跑的馬拉鬆上,有人選擇了明哲保身,脫離、甚至算是害了一把那愈發虛弱的跑者隊伍。
委實說,從旁觀者的角度,這不難理解,就像曼恩和多莉歐都沒有怪她,與她的相處也沒有任何生硬感那樣。
一輛不斷朝著懸崖衝刺還在冒煙的車,想要跳是很合理的選擇,而若是卸下幾個螺絲釘就能給你一輛新車,便更是很難不去做――這是那個世界,那個時代下的縮影。
賽博朋克的世界,這種作品背景創作並不少見,並且普遍都存在著主角的結局都難以美好的現象。
不像主角的人物們更不必說,所有人都在為了活著而拚命生存,而在底層玩命的傭兵也會是更符合那位兜帽客人口中的‘真正的傭兵’。
違法亂紀、殺人放火,看似無惡不作的生活方式,卻是大部分都為了洗白上岸的生活。
在一片混亂法則下的傭兵群體中,能出邊緣跑者這種團隊已經算是難得,但可惜這樣的難得也沒能真正保持下去。
生活壓力、工作壓力與義體承受上限同時壓迫著精神,名為‘賽博精神病’的心理疾病站在那種生存方式的儘頭――當奧默從大衛那裡聽來這種好像屬於改造人特有的精神疾病時,他並不意外。
人的精神是精巧的,維持平衡更是一個奇跡。
而靈與肉的緊密聯係,更是源能學老生常談的課題。
這既是源能學通常不建議進行義體改造的原因,也是許多義體改造者要對精神維護考慮頗多的原因――就連從灰鴉事務所那邊傳入的構造體科技,也同樣存在著名為‘意識海偏移’這樣,涉及精神層麵的問題。
人類那生來便是為血肉,為人體配備的精神,被注入鋼鐵之軀、被賦予怪異的體感與形體後,便理應存在這樣的不適。
修行、強化精神與靈魂倒是能夠很大意義上的杜絕這種問題,但這些世界也沒有異界技術支援。
會發展起這樣的科技,就說明科技之外的技術都不太行。
他們的選擇是藥物與生活的優化調理。
而在缺乏足夠的這兩者疏導下,瘋狂是注定的結局。
若不缺乏這兩者――那你顯然已是人上人的等級了,犯得著玩命麼?把那個叫V的叉出去。
在那個世界,所有人都為了這條路奮進,但上升的道路是很窄的。
琦薇在隊伍邁向瘋狂的道路上,卸下了螺絲,踩下了油門,背叛了隊伍,但也被另一方所背叛。
倘若就這樣劃上了句點,大抵還缺了什麼。
奧默因為並未問及每個人的細致生平,所以當能讓那三人雖有嫌隙卻又並未直球趕人的結果出現,顯然缺乏一塊關鍵的拚圖。
譬如說,讓那三人雖然有著一絲隔閡,卻也仍然歡迎她在隊伍中的臨終操作,又或是那個世界下,‘背叛是一種自然’屬於烙入世界觀般的認知之流……
這樣的拚圖,對於推斷他們的關係很重要,但卻無關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