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炎風水學源遠流長,距今已有四千多年的曆史。
雖然百年前一度衰敗,卻也終歸是隨著板塊修複而重新接續,重新構築出諸多學術派彆。
隻是不論哪種派係皆是殊途同歸。
離不開‘風’、‘水’二字,也離不開‘大地’的存在。
且最終目的,都是用於改運。
正所謂幸福好運,『幸運』一詞,即是一切風水的至高追求,也是人對人生的永恒期望之一。
“所以您要用這種說法來解釋那位馬娘的奇怪行為嗎?林頓訓練員。”
塞壬混血的地質考察員,指著遠處那高舉雙臂,臂展拉開,以一副介乎於承托巨鼎與讚美太陽之間的姿態,站在湖泊前的小林曆奇,儼然很有些匪夷所思。
就連阿黛爾小姐也脆生生地問了一句:“那是一種儀式嗎?”
望著遠處那正做著那動作,還在喊著:“Rickey☆Lucky☆大Happy!!!”的小姑娘,即便她能聽懂對方喊的‘維多利亞語’。
但正因為聽得懂,反而會陷入自我懷疑。
懷疑著自己以往理解的是否錯誤,維多利亞語其實和這個世界的鴻英語,其實是有著某些似是而非的差異的。
偏偏這還是有例證的,譬如東炎與極東,便是有不少看起來一模一樣,發音也一模一樣的字,但含義又有所差異,令她深感語言比火山更難懂。
聽不懂,越是不懂,越是不懂,等於聽不懂,所以聽得懂等於聽不懂,如是而已。
而對此,那與她們一同待在遠離天池的林邊營地的奧默,隻是在本在閱覽的書籍前抬頭,道出一份優質答案:
“我不知道。”
這答案是如此的完美,足以令在場所有人都想起――他作為學術顧問是以怪獸使的角度,而非風水先生。
在風水層麵上,他大概和大家一樣都是外行,儘管他此刻手中正攤著一本《堪輿學》,甚至從頁數來看已經翻了不少。
堪指天道,輿指地道。
東炎的史書一度將堪輿家與五行家並行,本有仰觀天象,俯察地理之意。
而在如今,五行家中有一部分也被運用於風水學,劃入堪輿,一同稱作‘風水’。
大部分風水學的教科書也都直接標著‘風水’二字,唯有某些古書或是想要仿古者,才會仍然有著堪輿的名字混入。
而值得一提的是,這類書不論是真還是假,文字都比較拗口艱深。
同樣收集過風水資料的地質科考團隊們裡,沒有一個人對此感興趣到願意常看。
這也是奧默坐那兒沒人打擾的理由。
但這裡也不隻是這群人,那位之前低聲碎碎念著什麼的官方協助者,便是在此刻走到邊上,略微側眼去看的同時,搭腔道:
“不是說是位陰陽先生嗎?陰陽先生有些奇怪的行為也正常。”
作為東炎本地的升華者,他要定義同樣是從東炎開枝散葉的風水學研究者,自是很有說服力。
阿黛爾小姐的這支考察隊,一幫子種族各異,區籍也各異的‘外區人’,比起考察隊更像是大型桌遊的跑團車卡,然後被一個個投了個民俗失敗骰,就這樣很容易地被說服了。
唯有奧默微妙地看了眼那個男人,總覺得他被風水師坑過。
雖然風水師在東炎民間更多是被稱作風水先生、陰陽先生,後者的稱呼並無貶低與歧視意味,反倒是陰陽學說其實遠比五行學說更早運用於堪輿/風水。
但這種形容下的‘陰陽先生’,不失為一種攻擊。
隻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方針,奧默並未就此展開話題,隻是要重新埋頭翻頁時,又聽阿黛爾小姐關切問:
“不過林頓先生,您真的不需要來杯熱茶麼?這裡的溫度比山腰林間低了許多。”
主要是他那身西裝看上去足夠單薄,連跟他一起來的兩位小姑娘都老實穿上了大家遞上的棉襖,唯獨他還在這2312米海拔高度的氣溫中拒絕了羽絨服。
總不會是因為上麵印著東炎北方時興的花紋色調吧?
阿黛爾小姐雖然不願這麼想,但剛去給保溫杯續水時卻也聽到了不少隊員們的調侃。
甚至還有懷疑他根本看不懂那堪輿書,隻是在裝樣子的。
這種猜測就有些過分了,明明林頓先生大老遠地極速趕來,對這次的考察工作這麼上心,他們怎麼能這麼說呢!
倘若換作蒙貝蘭來的話,就該是當場叱責了,換成碧翠克斯甚至能端著喇叭罵,學著老朋友的樣子狠狠給員工加技力,但可惜,阿黛爾作為火山地質考察員的性情雖然能算是堅毅,卻談不上剛猛。
她會以溫和的方式勸說隊員們注意禮貌,至於道歉…林頓先生還什麼都不知道,就彆去徒增不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