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來說,教學樓這類建築的房間編號,其尾綴都會是教室。
又或是x年x班。
本就是教書育人的地方,除了教室就是辦公室,亦或是什麼資料室與實驗室,這些倒是理所應當,習以為常。
相較之下……大學部103號房?
這地址帶著強烈的違和感,倘若將‘大學部’換做‘美浦寮’、‘栗東寮’就能好上許多。
但要因此判斷三位女神不食人間煙火的話,卻也為時尚早,畢竟奧默對這房號確有印象。
不提那還暫且短暫的訓練員生涯,奧默.林頓就是有對常駐區域做好勘探了解的習慣,就像開放世界類型遊戲常有的。
當你走過每一扇門,每一條道,熟悉這片區域的各處岔道,你對此處的了解才算是入了門,亦能方便某些尋覓與追逐。
他就是有這樣的習慣。
早在麵見理事長,當堂筆試的第一天,他便有過走遍學院絕大部分公共區域的心。
這份心未能得到貫徹,因半途就被愛麗速子所截,之後更有後山的神明為他帶來些許衝擊——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之後補全了那份安心的拚圖。
隻是在補全拚圖的過程中,卻也不免拾起更多的疑惑。
就像某些門邊沒有橫牌標注,門上也沒有文字說明的房間,還有某些圖案稀奇古怪的警戒標識之流,看起來就像是這座名校沉澱的隱秘。
當然,在第二天看到umastaam上有賽馬娘吐槽學校裡的牌子被人亂劃亂改,之後更有黃金船被氣槽副會長逮住的照片刊登於學院論壇公告時,哪怕是奧默也不免啞然。
在失笑中承認自己仍是年輕,就那樣輕易地落入了奇人異士的整蠱陷阱中。
而今他麵對特雷森中的一些不理解,都要添一份‘黃金船傑作’的猜測選項,又或是她的那位訓練員金浪內田的合謀。
但就算如此,像是103號房這類標注始終不改,儼然本就如此的特彆房間也仍是存在。
它們總是圍繞著諸多傳聞與怪談,但訪問本身又並不困難。
風紀委員長、總務委員,甚至學級委員長都有掌握那些仍然屬於教學用室的鑰匙,若你覺得找她們太麻煩,也可以直接去找學生會開個申請,亦或是直達天聽——的聽話筒:駿川小姐。
前提是你有獲取鑰匙的正當理由。
但當你滿足以上任何一條路線的條件,打開了那些門,便會覺著索然無味。
傳奇的原型或許並不傳奇,它隻是有那麼點特殊。
而那份特殊,並不能滿足你的獵奇心。
說到底,傳聞與怪談本身都凝結著人的期望與向往,即便當事人或許不願承認,但它確實是依附於那樣的核心而存在著。
那在絕大部分時候,都遠比真相更深入人心。
誠然,奧默從來都不是怪文書入腦的癡人,即便他瀏覽的怪文書數量恐怕遠高於賽馬娘粉絲所能見過的平均值,也不妨礙他非常清楚現實與妄想的邊界。
更彆說他看怪文書有大半的動力都源自於創作者。
所以他對地下室這種建築結構並無什麼幻想,隻是驚訝於那諸多怪文書忽然有了現實原型,好似從‘極端扯淡’中變成了‘非常扯淡’。
雖然還是扯淡,但也還是巨大的跨越。
隻是當他真正步入那一度好奇但又沒空了解的103號房,在魯道夫象征、氣槽,以及真的有些打瞌睡,咬著根樹枝都在一晃一晃的成田白仁迎接下,步入那與無數管道與纜線一同通往的地下中控室時——
他會覺得絕大部分的怪文書創作思路都偏了。
比起創作什麼‘特雷森地下室的扭曲**、賽馬娘與訓練員的愛恨情仇’,還不如創作‘特雷森地下室藏匿著巨大機器,會在馬娘與人類因社會格差對抗時變形出動……’。
因為這裡真的有一台目測寬十三米,高二十一米的巨大梯形機器!
站在那玻璃壁構成圍欄防護的升降台上,奧默的目光尤其在那機器邊緣的凸起結構上逡巡。
總覺得那種地方是能夠收縮變形的。
“它能變形嗎?”
他還真的直接問了,問向了一旁那樹枝被咬得一晃一晃,眼皮也明顯有在打架,仿佛是在夢遊的成田白仁。
而站在他前方另一側,與奧默交流不多的氣槽則是有些問號,下意識看向那應該和他很熟的魯道夫象征。
但學生會長側目的眼中帶著同樣的詫異,儼然同樣不懂奧默何出此言。
相較之下。
“……”那短暫的沉默大抵是成田白仁大腦的開機過程,略略睜開了些眼睛的她順著奧默的指向看著遠處的機器,然後道,“應該不能。”
“不是巨大機器人?”
“不是。”
“那真是太可惜了。”奧默惆悵歎息。
心想著圍繞駕駛巨大機器人的馬娘與訓練員展開的怪文書故事也不是不行,創作者文筆好點說不定還能寫點機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