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能讓自己雙腿懸空的大排檔塑料椅上,奧默的心情不是很愉快。
倒不是沒人給他放appachin——當然,也確實沒人給他放,不過這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桌上的酒氣。
還有那之前雖然還是被他骰到出任,但卻無比順利的兩輪委托。
順利完成的委托,沒有埋伏、沒有突然襲擊,收件人也沒有遭遇任何意外,不需要像之前佩加星人那樣去找神經衰弱的收件人簽收。
對於一直在乾物流這行的快遞員而言,這樣的順利才是常態。
哪怕是貴重物的運輸委托,也不會常駐意外與襲擊,更何況這裡是界門區。
界門區表層的犯罪率本就不高,甚至兩年前的總警署還曾收獲聯邦治安獎章。
所以前幾次事件的警員們看奧默的目光雖然古怪,卻也算是友好。
畢竟如果不是奧默,他們真沒什麼機會撞上大案子,更彆說抓到一大堆有案底的慣犯和重犯。
和平年間的功勳積攢可不容易,所以在佩加星人造成的那場騷亂中,拘捕他的警員團隊便是對能天使千恩萬謝,熱情程度足以讓後者都感到些許錯亂。
有些分不清他們是警察還是受害人家屬。
當能天使將其作為談資講給奧默聽時,後者也並不感到意外。
隻確信那佩加星人大抵還負有其他罪行,是足以給整個團隊都算上功勞的重犯。
也正因如此,重犯出手催眠一整棟樓來給你添麻煩——隻是為了讓企鵝物流多出負麵新聞?
不該隻是如此,奧默想。
若非自己中途加入的話,換做能天使、德克薩斯、拉普蘭德的組合,不,甚至可能連能天使都沒有,就隻是德克薩斯和拉普蘭德。
在德克薩斯沒有主動求助的前提下,能天使有一半可能不在這裡——畢竟打從一開始,拉普蘭德和能天使都是因為奧默對德克薩斯求助,才會儘數聚集於此。
但比起娛樂方式多樣的能天使,拉普蘭德卻很容易轉到經典的‘去找德克薩斯’、‘觀察德克薩斯’、‘乾涉德克薩斯’環節。
奧默願稱其為拉普蘭德三步定律——是他從企鵝物流乃至羅德島的各方乾員消息記錄裡,總結而出的定式,如果你嫌長也可以稱其為雙狼定理。
即,一頭獨狼肯定會去找另一頭不太獨的獨狼。
可能是騷擾,可能是敵對,還可能是以愛為名的刀劍相向。
那是羨慕,那是憧憬,那是執著,那是渴望。
再獨的獨狼也會想要理解者與同類,甚至向往著對方的生存方式,卻又並不全然想著取而代之。
但一直以來的生存法則又會令她排斥著同質,自我拉扯的模樣很是笨拙,也很是扭曲。
拉普蘭德未嘗不是一位極好的觀察對象,但這顯然並非重點。
重點在於——這雙狼組合不會對貨物相關的宇宙人有所了解。
哪怕是加上能天使也一樣。
原本的企鵝物流就沒有這方麵的專業者,雖說伊斯能憑著一手情報搜集解些燃眉之急,但佩加星人的這場埋伏,以臨時抱佛腳的資訊檢索,顯然無法做到奧默這般的迅速平穩。
所以說,如果奧默不在的話,佩加星人不隻能將企鵝物流卷入法律與輿論風波中,更會極大拖延今夜委托的運輸效率。
——那這就該是對方的目的了,聽起來便像是要為後續某種安排爭取時間。
而哪怕自己提前解決,也該一頭撞入對方的準備階段,不是麼?
又怎會是風平浪靜?
奧默這麼想著,端起自己麵前的水杯,抿了一口後旋即皺眉,垂眼看向杯中的無色液體。
再看向那能天使、拉普蘭德,便見倆人就今晚的委托話題相談正歡,好似完全沒有注意這邊的空閒。
於是他便麵無表情地將杯中之物甩向地麵。
更是在德克薩斯疑惑看來的目光中端起她的杯子嗅了嗅。
再次看向拉普蘭德,這時對方倒是將目光投來,也望見他手中近滿的酒杯,臉上露出些許遺憾。
而奧默仍是麵無表情,再次將杯中的酒液甩向地麵。
“…什麼時候?”
當奧默重新用茶壺給杯內衝刷清洗時,已經反應過來的德克薩斯看向正朝倆人抬手擺動,一臉笑容的拉普蘭德。
徒留能天使在狀況外,看著這邊好像發生了什麼一樣,在問:“怎麼了怎麼了。”
“沒什麼,有人不守規矩而已。”
之前還說老板看到奧默都不會上酒,實際上拉普蘭德還是點了酒,甚至是東炎風格的白酒——這對能天使和德克薩斯本也無所謂,畢竟她們原本所待的城市,其文化也是東炎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