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娘無疑是渴望奔跑的。
哪怕跑不到特彆的快,哪怕無法獲取冠軍,奔跑也仍是她們的本能所在。
而賽馬娘,則是比起尋常馬娘,多出一個『賽』字。
那個字便幾乎支配了她們青春時期的全部。
競賽,自然要有敵人,要有對手。
雖說賽馬娘就像大部分運動競技漫畫的主人公一樣,也能在賽場上收獲同伴,但賽馬的賽道終歸是個單行道。
一個‘單’字,不單指方向,更是指數量。
冠軍唯有一人,再好的同伴,到了賽場上也終歸是對手。
但對手亦是不可或缺。
沒有對手的舞台是孤獨的,有些力量,唯有存在對手才會迸發。
夢想的艱難之處也常在於對手的強大,正因為有那樣的對手需要勝過,才顯得夢想如此璀璨。
這樣的存在,哪怕是在英雄文學中也不可或缺。
“但是…你如何證明那位對手小姐的存在呢?”
奧默輕聲道,因圖書館終歸是要避免喧嘩的場所,而時鐘塔圖書館更為其增添一份危險的源能元素。
正所謂身懷利器,殺心自起,升華者的衝突常不止於口角。
“林頓先生不相信我?”
“不,我是在尋求一份證據……”
頂著三道目光的壓力,奧默輕聲說著,暗紅色的眼瞳打量著麵前的桌麵紋路,而未去看那心有動搖的女孩。
槐木是一種常見的中高檔木材,原產安美,後來被廣泛引種自各洲,東炎、極東亦不難見到。
像樣點的辦公桌、老式書桌都常是由它組成,常見而又習以為常。
而這時,你要說它那常見的外表下藏著槭木這樣的高檔之物,自然需要證據。
“我與東商變革小姐、格蕾小姐一同傾聽著你的講述,她們二人都沒有質疑伱的說法,我又有什麼理由懷疑呢?”
他扭頭,看向東商變革與格蕾,朝著她們微笑。
“同樣繼承了賽馬靈魂的賽馬娘本身,能夠通感靈體的守墓人,你們對荒漠英雄口中的賽馬靈魂的認知態度足以成為有力的證言。”
他抬手,輕輕敲擊著桌麵的些許破口,注視著破口下方那邊材色淺的木質:“我相信名為荒漠英雄的賽馬靈魂曾記住另一匹重要的對手,並為它的遲遲未現而焦躁。”
“但要如何證明它不是單純的耍性子呢?我是說,你等候的那位對手,或許其賽馬靈魂還未被牽引至此世,於是賽馬娘還未誕生。”
“這份焦躁,也或許是源自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焦躁。”
“不,不會的!她肯定存在著!…我非常確信。”
激動的聲音被奧默的安靜手勢所阻,荒漠英雄仍舊堅持著自己的觀點。
而第一次見她如此激動的奧默,也隻是略略抬眼,看向那因長期未操作而已然黯淡的光屏。
“因為直覺?”
“沒錯!”
有些巧合,或許隻是巧合。
聽著荒漠英雄講述的苦惱,奧默幾乎是立刻,就想起了昨晚的拜耶爾土耳其。
一位失蹤的賽馬靈魂,也就是他曾在那個世界見過的,從賽馬轉作賽馬娘姿態的靈魂。
奧默曾想過是否要通知女神,以她們的名義去聯係醫院訂一具肉身。
已經從賽馬變作賽馬娘的靈魂,再找個嬰兒附身也不合適,靈肉不符還不如重塑肉身,但重塑肉身仍然需要有靈魂的資料。
不管怎麼說,得先再接觸那靈魂,並且還得讓那靈魂足夠‘清晰’,或者說強韌才行。
上次那淡得連魔人的眼睛都看不真切,距離東炎語境中的魂飛魄散委實差得不遠,最後的操作也像是什麼以身合道。
若非直覺對方沒死的話,他也該直接否決那委托的意義。
直覺……
奧默在心頭歎息,歎息著自己和荒漠英雄也沒什麼不同。
大家都這麼理性,又都這麼看重直覺……
分明直覺被乾涉的可能也是有的。
他看向了另外兩位聽眾,小小的魔女正擰著眉思索著,而安靜的守墓人小姐卻隻是用那安靜的眼眸注視著需要幫助的朋友。
在察覺奧默的目光後旋即看來,然後低聲問:“林頓先生還是不相信英雄麼?”
這話倒像是什麼雙關語了,令他沉默了一下,道:“自然不是,既然都打算聽對方的困擾了,那我總是要站在委托者的立場,才能思考如何完成解決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