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應又看了一眼岸上的情況,車隊本就搞不清狀況,他這個頭領又被騙上大船,以一團散沙的狀態同蓄意埋伏的柴家私軍戰鬥,可想而知會是什麼結果。
“這麼說來,皇宮的事……”
“很快你就能見到你爹了,不過黃泉路漫漫,你得走慢點。哦,對了,汝妻吾養之,汝勿慮矣。”
楚平生衝單美仙使個眼色,這美豔婦人一劍刺出,王玄應下意識去撥,未想這是一記虛招,等他意識到危險變招時,一切都晚了,隨著青光一振,項上人頭衝天而起。
王玄應隻覺一陣天旋地轉,視線掃過廝殺已經接近尾聲的灘塗戰場,甲板上平躺的軀體,還有對麵望過來的幾個人。
最後的念頭竟然是沒有玩到柴紹的老婆榮姣姣,這輩子活得……太遺憾了。
這時尚公的兒子尚明扯過一塊帆布向上一卷,便將王玄應的人頭裹在裡麵,遞到楚平生麵前。
對東溟派而言,王世充險些害死單婉晶,如今他們殺了王世充的兒子王玄應,也算是幫單婉晶報仇了,這人頭,既然柴家公子要,自是不吝借花獻佛。
“多謝。”
楚平生接過人頭包裹提在手裡,轉身看向通往內艙的走廊,就見生著一張可愛的薄皮小包子臉的東溟派小公主撅著嘴走來。
“娘,你為什麼不讓我親手殺了王玄應。”
說完看看地上的無頭屍體,又看看楚平生手裡滲血的包裹,小臉微白,卻又像個犟種那樣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好笑得很。
“晶兒。”單美仙瞪她一眼:“回你的房間。”
“就不。”
她拒絕。
楚平生不想看母親訓斥女兒的熱鬨,衝單美仙說道:“風老讓我帶話給夫人。”
“請說。”
“風老知道高麗女劍客傅君瑜落在貴派手上,希望夫人能把她交給我,帶往洛陽皇宮。”
之前楚平生在船艙駐足,就是因為透過門縫看到了傅君瑜的臉,沒想到東溟派最後還是抓住了她。
“這……”
單美仙皺了皺眉,麵露猶豫。
“夫人,傅君瑜乃是高麗奕劍大師傅采林的弟子,雖說之前有綁架婉晶公主,但是並無害人之意,隻是想用東溟號做誘餌,伏殺宇文化及為姐報仇,罪不至死。”
這話說得沒錯,如何處置傅君瑜確實讓她頭疼了好久,殺了吧,罪不至死,而且萬一引來傅采林的報複,東溟派會很難受,不殺吧,老這麼關著也不叫個事兒。
“就這麼放了她,我沒法跟門派的人交代。”
“夫人,這件事其實另有內情。”
“另有內情?”
“之前在江都,我與父親離開前遇到宇文成都,他曾提過一嘴,宇文化及登上東溟號時,是寇仲和徐子陵趁亂盜走了賬簿,而差遣他們做這件事的人正是李世民,所以歸根結底,賬簿遺失損壞東溟派利益一事,長安李家和雙龍要負很大的責任,如今朝廷與李家的關係你也看到了,早晚會有一戰,而傅君瑜又是雙龍的姨娘,我想風老此舉是為拿她威脅雙龍,對付李淵,試問對東溟派來講,還有比這更好的複仇方略麼?”
單美仙被他說動了。
“既如此,我就把傅君瑜交給你。”
說完揮揮手,一名女弟子見狀,轉身去船艙押人。
單婉晶走到楚平生身邊,前後左右打量他好幾眼:“你就是那個柴紹?”
“沒錯。”
“果然是個狡猾的家夥。”
“果然是個沒禮貌的家夥。”
“你說誰沒禮貌。”
“怪不得風老叮囑我,如果見到一個長著小包子臉的女人,讓我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單婉晶想起微雨山莊的事情,一臉的不樂意:“哼,真是個討厭的老頭子。”
“晶兒。”
單美仙凶了她一眼,正準備斥責兩句,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回頭一看,是女弟子押著傅君瑜來到甲板上。
“她中了禁製功力的毒藥,這裡麵是解藥。”
單美仙示意女弟子把人交給他,又從懷裡摸出一個淡黃色的木盒子遞過去。
“多謝夫人。”
楚平生道謝畢,把麵罩寒霜,似乎看誰都是老賴的傅君瑜推上小船,回身道彆:“說起來,我們還是親戚呢。”
“親戚?”單美仙被這個稱呼搞迷糊了。
“呃……後會有期。”
楚平生沒有細加解釋,跳上小船就這麼走了,留下單美仙在甲板上搖頭晃腦,搞不明白她跟他,怎麼攀上的親戚。
其實楚平生也在糾結。
從尚秀芳那兒算,嶽山是她乾外公,而單美仙是嶽山的女兒,她該稱呼單美仙姨娘,那自己也該喊單美仙姨娘。
從祝玉妍那兒算,單美仙是她女兒,單美仙應該叫他二爹。
所以這個問題該怎麼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