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inf
!!!
!!!
沒人說話,整個大廳靜得隻剩嶽老三和雲中鶴的血由傷口往外滴的聲音,刀白鳳等人似乎驚到呼吸都停了。
除了段譽、遊坦之這種未經人事的雛兒,包括阿紫、木婉清,乃至王語嫣……都猜到了上麵問題的答案。
“秦紅棉,我問你,是不是那次以後,任憑你如何暗示,鎮南王都沒再碰你?”
怪不得他要說康敏的故事,原來應在這裡。
段正淳打個哆嗦。
阮星竹、秦紅棉、遊坦之等人呆呆地看著他,怎麼也沒想到段譽竟是段延慶之子。
“我還是語嫣的爹,你不能把女兒嫁給他……不能嫁給他……”
“阿紫,阿紫,看到你姐姐的下場沒有,他害得,都是他害得……”
秦紅棉默不作聲,隻因他說得一點沒錯,從放她鴿子那天一直到他們被段延慶和慕容複等人製住,期間段正淳一改常態,全無談情說愛,她但凡貼近一些,要麼是有公務要處理,要麼是朱丹臣、傅思歸有事相商,要麼是突然想通一句往日參悟不透的口訣,總之一堆推諉理由。
“鳳凰,我原諒你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搬回家住吧,外麵有魔鬼,有魔鬼……他……他法號空虛……是個和尚,是個和尚。”
“……”
這身殘誌堅的舊太子十分激動,掙紮著從椅子起身,然而氣提到一半便散了,卻不肯就此癱坐,雙手按拐,強撐頭臉看著他。
“那日我從聚賢莊把她帶出,她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唯一事相求,我問她何事,她的回答是想報複害了她一生的男人段正淳,讓他應誓,嘗嘗淩遲處死的滋味,我說可以,不過念及他是王語嫣的生父,殺了總歸不好,便把一盒有生肌消痛之效的藥膏贈給她,隻消咬一口,敷一處,淩遲的效果在,但人是能活下來的。”
說完他一指封住刀白鳳穴道,免得她再做出什麼過激舉止,轉頭望段延慶說道“還記得在擂鼓山上我對你說得那十六個字麼?”
一句“閹人”刺痛段正淳的神經,頓時暴跳如雷,一指點向段延慶眉心。
這話大家聽懂了,說刀白鳳還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刀白鳳的兒子……
一直不曾說話的慕容複也被這些轉折雷得不要不要的,驚訝之餘還有幾分驚慌,他拜段延慶為義父,想著舊太子膝下無子,隻有他這麼一個兒子,又有西夏駙馬的身份,未來繼承大理國皇帝之位的人除了他還能是誰?
“你……是你……都是你在背後搗鬼,對不對?”
段譽?
楚平生頓了頓繼續說道“她磕頭應下,拿著藥膏走了,我本以為過去一年有餘,她可能遇到一些事情放棄了,事實證明並沒有,她隻是改了一下方案,沒有殘忍到將段王爺身上的肉一口一口咬下來,而是隻動了一處,要知道這樣的傷,皇宮大內經驗豐富的刀子匠都無法保證活命,結果用了我的藥,一天不到就能下地走動了,段正淳,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我這算不算救了你的小命?”
便宜父子臉色難看,楚平生卻是一臉古怪。
“啊……”
阮星竹、木婉清等人則是一頭霧水,不知道楚平生跟段延慶打得什麼啞謎。
這話聽起來很有道理。
“婉兒,婉兒,聽爹的話,離開他,離這個淫僧遠一點。”
這個動作……是羞愧難當,也是間接承認。
就段正淳這個花心大蘿卜,以後有心無力,不能睡女人,可以說是最惡毒的懲罰了吧。
哪裡想到還未找到機會詢問,段正淳就先發製人,利用段譽這個棋子來分化他們的關係,不得不說,鎮南王一旦將心思用到正事上,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這麼一搞,他的計劃全亂了……全亂了!
楚平生冷笑道“段正淳,你莫不是忘記當年要康敏身子前所發誓言?”
“阿星,阿星,你被他騙了,你們全被他騙了。”
“她不僅救了你的命,還給你生了個兒子呢。”
“是……是你……竟是你……”
一道道目光集中在口不能言,身不能動,隻能用快速移動的眼珠來表達心情的鎮南王世子臉上。
段正淳情緒崩潰,抬起未受傷的那隻手,一指點向腦門。
然而這話說得,怎麼聽怎麼彆扭。
楚平生將從秦紅棉身上順來的白瓷瓶丟給阿紫,吩咐她給阮星竹、阿碧、慕容複等人解毒。
木婉清、阿紫和王語嫣的臉上還多了一份茫然,原來他們和段譽不是兄妹。
就空虛和尚的手段,她敢說不開心麼?
“你說,他日若負她,便讓她把你身上的肉一口一口咬下來。”楚平生撚佛珠的速度又快了不少,蜜蠟佛珠與光滑的指甲相映生輝。
單純從結果看,空虛和尚提供的膏藥確實起到了為段正淳保命的效果。
“……”
李青蘿的嘴角不斷抽搐,胸口半球貼了一層細汗“開……開心……開心……極了。”
太慘了,真是太慘了。
段正淳忍著痛說道“段延慶,你怕是還不知道,我已經給皇兄寫信,讓其立我兒段譽為太子,明年開春便將大寶予他繼承,相信旨意已經傳達給文武百官,那你覺得,空虛和尚是會支持段譽做皇帝,還是幫你複位?”
刀白鳳紅著眼睛彆過頭去。
“你……你……你怎麼能夠……”
楚平生隻是小指輕撥,段正淳便中途遇阻,冷哼一聲抱住手腕哆嗦。
這不僅是段正淳的想法,也是其他人的想法。
段延慶和慕容複聞言,表情齊變,當時空虛和尚把段譽賣給鳩摩智,給人的感覺是這便宜徒弟就是對付段正淳的一步棋,直到少林寺一役,空虛和尚將本參的功力渡給段譽,這不禁讓父子二人在心裡畫出一個問號,空虛和尚究竟是怎麼看段譽的?
眾人不解,彆說什麼?
“難不成你還想回去繼續做你的鎮南王妃?你覺得我會讓你回去麼?”楚平生說道“都這時候了,再瞞下去對大家都不好。”
若說他錯,段正淳被閹是自作自受,可若說他對,又滿滿惡趣味。
早在少林寺一役結束後,段正淳就一直忐忑不安,揣摩空虛和尚會怎麼報複他,隻是一直不見動手,又因為他跟康敏的關係少有人知,便沒往空虛和尚頭上關聯,直至聽完上麵一番話。
“阿紫,去,給他們把毒解了。”
段延慶“說”道“空虛大師已然行動自如,段正淳,你覺得你還能殺得了我嗎?”
“放屁,你會這麼好心?!”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事到如今,竟又冒出一個親兒子來。
段延慶當然記得。
“她是誰?”
楚平生繼續往鎮南王傷口撒鹽“不是他不想碰你,實在是有心無力,為之奈何啊。”
秦紅棉、李青蘿、阮星竹、刀白鳳四人表情不儘相同,但是有一股情緒是相通的,那便是“恨”。
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居然是彆人的,這種事放在哪個男人身上都不可能保持冷靜。
楚平生說完瞄了刀白鳳一眼。
“……”
“……”
心虛的刀白鳳看到這一幕,頓時花容失色,不斷搖頭“彆說,求你彆說……”
段正淳花言巧語騙到康敏的身體,又不負責任腳底抹油再先,於信陽城看到她後色心大發尾隨至宅邸在後,結果女方以他當年所發毒誓來報複他的始亂終棄,一點問題都沒有。
“鳳凰,譽兒……譽兒……你說話,說話啊,空虛和尚說的是不是真的?”段正淳宛如一頭受傷的野獸,再無跟她們說情話時的溫柔,就連落到段延慶手裡,要惡人們給他一個痛快時都不曾如此。
段正淳對她們每個人都發過情誓,卻隻有康敏能狠到讓他應誓。
空虛和尚之所以收段譽為徒,怕是早就知道便宜徒弟跟段延慶的關係,狗日的和尚果然從不做虧本買賣。
整個大廳再次陷入沉默。
段延慶看著她,激動得全身都在顫抖,當年若不是刀白鳳,他怕是早已死在天龍寺外。
段正淳噔噔噔連退三步,指指段譽,又指指刀白鳳,怒雲滿麵。
“哈,哈哈哈……”段延慶表情不改,笑聲由腹中發出,頗有一股子陰森感“堂堂大理國皇太弟,被一個曾經拋棄的女人閹了,這事如果傳回大理,不知道那些做臣子的知道,會怎麼看這位即將登基的新主。秦紅棉,李青蘿,像這樣的閹人,你們還爭麼?”
“哈哈哈哈。”段延慶眼望段譽,越看越歡喜,越看越覺得跟年輕時的他相似,激動得想要過去好好瞧瞧這兒子,卻把拐杖打翻,整個人撲倒在地,可即便如此失態,亦難掩興奮,不斷腹語“段正淳,你沒想到吧,你養的兒子是我的,是我的……哈哈哈,哈哈哈……”
楚平生一指點出,搶先一步廢了他的武功,將人丟到李青蘿麵前“按照約定,我把人給你帶來,並且斷了他的一切後路,從今往後任你擺布,你開心嗎?嶽母大人。”
“這人呀,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段正淳被李青蘿摟在懷裡,時哭時笑,時喜時悲,語無倫次地大喊大叫。
“我搗什麼鬼了?”楚平生嗤笑道“是不是你自己循著康敏的足跡找到她的家裡?”
除了段譽,他們再想不出刀白鳳的兒子還有誰。
天龍寺外,菩提樹下,化子邋遢,觀音長發。
“……”
“是不是伱自己爬上她的床?”
當然,比起段正淳,慕容複是有優越感的,因為慕容家也就死了四個家臣,沒了兩個婢女,他還被逼著弑父,段正淳可是家裡的女人都被空虛和尚玩兒了,最後變成一個閹人不算完,連唯一的子嗣也變成了死對頭段延慶的,問題是臨了臨了段正淳還玩了個騷的,以為寫信讓段正明立段譽為太子可以挑撥空虛和尚與段延慶的關係,豈不知最後的結果是自己給自己的傷口撒鹽。
“說起來,我非但沒有害你,還救了你一條命哩。”
一代不愛江山愛美人的鎮南王,受到連番打擊,最後竟瘋了。
阮星竹定定地看著他,決定把那些準備好的,卻一直沒有機會說的絕情話爛在心裡。
(本章完)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