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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平生搖搖頭,揮去腦海裡的胡思亂想,由乾淨平整的石塊下來,看看頭頂瀉落的暖黃,背起磨出許多毛刺的粗布包裹,朝著山洞入口走去。
這次來大理,北冥神功與淩波微步到手,六脈神劍和控鶴功練成,還順便給段正淳戴了頂綠帽子。
主線任務是搞事,單純玩兒大活的話,殺掉段正明,利用段延慶搞亂大理是最優解,問題是這樣一來,大理國搞不好又會經曆一次楊義貞弑君的亂政浩劫,況且吐蕃對大理國垂涎已久,十有**會派兵來攻,屆時戰火一起,死些貴族沒什麼,怕就怕殃及平民,生靈塗炭。
作為一個深受九年義務教育熏陶的人,楚平生這點底線還是有的,最終放棄了和段延慶聯手搞事的心思。
“差不多也該回中原了,算算時間的話,應該能趕上丐幫的杏子林大會。”
走出山洞,他深吸一口馥鬱茶樹芬芳的空氣,背朝夕陽而行,動作看似輕緩,實則每一次落腳都在三丈外。
……
一個時辰後。
夕陽漸沉,夜色緩上,微風帶著淡淡的水氣撲麵而來,楚平生快步過彎,就見一條長河滾滾東去,幾個披蓑戴笠的中年男子卷著褲腿站在岸邊小聲談話,旁邊停著一排筏子,魚簍裡透著幾抹白,似乎魚獲頗豐。
再過去一百多米是個渡口,棧道儘頭的杆上懸著一個燈籠,微風西下,輕輕搖擺。渡口對麵是木樁與苫布撐起的茶點鋪子,供等候渡船的旅客歇腳,穿著麻布短衫的小二正斜倚櫃台與掌櫃說笑,未見打烊跡象。
他拍了拍綁腿和僧鞋上的灰塵,朝鋪子走去,打算弄半斤羊肉吃,誰想突聽一聲暴喝“好個空虛和尚,我就說他還在大理國內吧。”
一人由鋪內躍出,攔住他的去路。
楚平生仔細一看,黢黑的麵皮上釘著一雙小眼,頭上一頂青色包頭巾,癟癟的鼻子下麵是兩撇長而稀的小胡子,手裡攥一把磨得鋥亮的單刀,正是萬劫穀的穀主鐘萬仇。
如果換一個人來,可能會被嚇住,畢竟鐘萬仇長相醜陋,頗有幾分悍匪氣質,但是在楚平生這裡,他的標簽是“舔狗”與“綠毛龜”,無可救藥的那種。
“鐘穀主如此想念小僧,難不成是幡然醒悟,專程答謝小僧幫你捉奸。”
“啐,淫僧!”
伴著叫罵聲,皮膚白皙,微胖臉蛋,穿著一件對襟碎花長裙的甘寶寶走出來,手握劍柄一抽,鏘,長劍出鞘,劍柄末端係的黃穗變作細碎的流蘇,殘陽下有些晃眼。
這還沒完,又有二人自苫布下走出,都是老熟人。
穿黑色長裙,目光陰狠的是秦紅棉,上身斜襟短襖下身馬麵裙,身材苗條,一臉恨色的是她的女兒木婉清。
四人站成一排,刀劍光寒,殺氣逼人。
楚平生立掌輕笑“看來你們是組隊尋仇來了,出家人不打誑語,就憑你們四個,給我塞牙縫都不夠。”
“他們幾個不夠,那我們呢?”
數道身影與陰沉女音一起落下。
中間那人五六十歲,顴骨突出,兩頰凹陷,旁邊一水年輕女子,年齡在二十到三十不等,都穿著碧綠色錦緞鬥篷,胸口繡著黑鷲。
“靈鷲宮?昊天部首領餘婆婆?”
中年女子目光一沉“你認得我?”
“算是吧。”
算是?
餘婆婆甩開攏住臂膀的鬥篷,往前一步“我問你,日前與無量劍派東宗掌門左子穆同行的靈鷲宮弟子是不是你廢的?”
“出家人不打誑語,是小僧做的。”
“那對童姥出言不遜,也沒錯了?”
“小僧讓她清洗乾淨,等小僧去幫她祈福開光,實乃一片善心。”
一片善心?
就這說話的調子,傻瓜也聽得出有多不對味兒。
秦紅棉譏諷道“一片善心?哼,我看是一片色心吧。”
餘婆婆化身扶風,瞬閃而至,啪啪啪,連續幾個巴掌下去,打的修羅刀嘴角溢紅,滿眼怨毒。
“哼,靈鷲宮行事,哪有你插嘴的份。”
教訓完秦紅棉,餘婆婆回看楚平生,手中拐杖向前一指“既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阿彌陀佛。”
便在這時,苫布下傳出一聲佛號,三個穿著灰色僧衣,胸口垂掛長串念珠的和尚緩步走出,不疾不徐地道“幾位女施主,可否容貧僧問幾句話。”
楚平生右眼一跳,心說這不是少林寺的玄渡與慧方、慧鏡嗎?他們怎麼來大理了?
餘婆婆強忍不耐說道“伱們是誰?”
玄渡雙手合十,低頭見禮“少林寺玄渡,這是貧僧兩位師侄。”
餘婆婆冷哼一聲,並沒有給這中原武林第一勢力門下弟子足夠尊重“少林寺的和尚?你要問他什麼?”
玄渡轉身麵向楚平生,渾濁的眸子突然變亮,身周氣息為之一寒“虛空,你可知罪?”
虛空?
這個稱呼將鐘萬仇、甘寶寶、秦紅棉、餘婆婆等人全喊懵了。
他的法號不是空虛嗎?怎麼成了虛空?
麵對質問,楚平生表現得相當平靜,目光始終如一,帶著三分輕視,也可以說戲謔含笑而立。
“師叔祖,不對,應該是師伯祖,你這就不對了,靈鷲宮弟子欺負我就算了,同為少林寺僧人,你不說幫我出頭,還要在外人麵前審我,當真是一點同門情麵都不講啊。”
慧鏡被他吊兒郎當的態度激怒“首座念你俗家親人病重,準你回鄉探親,結果你一去數月不歸,如果不是大理段王爺與寒山寺方麵聯係,又有姑蘇慕容家臣上門討要說法,首座還以為你路遇不幸,已然故去。”
慧方也在旁邊說道“虛空,我問你,慕容複的家臣包不同說你也會鬥轉星移是怎麼一回事?之前方丈派玄悲師叔前往大理支援天龍寺對付四大惡人,途經涼州身戒寺時遭遇襲擊,死於其成名絕技韋駝杵之下,這件事是否與你有關?從實招來。”
楚平生頓時恍然,怪不得這三個禿驢帶著火氣出場,原來是包不同在背後使壞,把本該由慕容複承受的臟水轉到自己身上。
“我若不招呢?”
他依舊笑眯眯地道。
慧方說道“哼,不招?那我們隻能把你押回少林寺交由戒律堂首座處理。”
靈鷲宮的餘婆婆一聽不乾了“空虛和尚膽敢侮辱童姥,當帶回靈鷲宮受寒冰刮骨,火焰焚身之苦,你們三個要把他帶回少林寺,問過我的意見沒有?”
這話說得極不客氣,她身邊女侍齊出兵器,殺意凜然看著少林寺的和尚。
鐘萬仇看看涇渭分明的兩幫人,諂笑道“各位,能不能讓他先告訴我們鐘靈的下落,你們再動手?”
餘婆婆兩眼一橫,殺機畢露。
醜鬼嚇得一哆嗦,往後退了半步,既尷尬又驚慌。
“喂,玄渡師伯祖,天龍寺的禿驢沒跟你說我在天龍寺乾了什麼嗎?你們這樣,我很為難的。”楚平生往前走了兩步,負手眺望江流,僧衣隨風飄揚,單從氣質這一塊看,像公子哥兒多過和尚。
慧方的鼻腔發出一道悶哼“你不說我險些忘了,你身為少林弟子,卻假冒寒山寺僧人盜取天龍寺的六脈神劍劍譜,還結交四大惡人,意圖顛覆保定帝,實在本門之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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