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流光十三劍之精妙的天隙末影,不僅速度奇快,且劍芒無比沉重凝實,若有疊劍之勢,一劍更勝十三劍。
淩蘭秀驚鴻一瞬間施展出的天隙末影雖達不到斂十三劍之力的程度,但四五劍之勢還是有的。
朱嘯倉促之間陡然迎上,斷難抵擋;
近乎瞬間,其橫陳於胸前的長劍,便被淩蘭秀那霸道的一劍給震得彎折,出現了一個指寬缺口。
餘勢難卸,朱嘯整個人抵著胸口彎折的長劍倒飛了出去。
重重落地後。
朱嘯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怎麼也沒想到在那驚鴻一瞬之間,淩蘭秀竟能爆發出如此迅捷還霸道的一劍。
那般局麵,若是再能慢上半分,結果可就不一樣了,他定有十足把握借這故意賣出的破綻,一劍克敵。
那麼此刻倒在地上的便是淩蘭秀了。
可惜,沒有如果。
朱嘯感受著握劍的手被震蕩的發麻,無奈認清了現實,神色陡然黯淡了下來,整個人似泄氣皮球一般,一下子萎靡了下去。
“我輸了。”
朱嘯羞愧的低下了頭,明白淩蘭秀那一劍定然不是倉促間的反應,而是一早就盤算好了的,乃是將計就計下的一劍。
自己的劍,早被看穿了。
感受著周圍目光的注視,朱嘯有些不敢抬頭,不敢去看自己的導師,更不敢去看車暉鏹等人。
方道禮見狀急忙上前,並沒有任何責怪訓斥,而是拍著朱嘯的肩膀,滿是欣慰的誇讚:“好樣的!今日的表現,可比往日又強上了不少!”
朱嘯冷冷抬頭,看清方道禮臉上並未有虛偽做派下,眼中不禁蒙生出一抹水霧。
場上四周諸多獄子紛紛反應過來,發出無比響亮的喝彩聲。
饒是方道禮團中的諸多獄子也不例外,此番朱嘯雖然敗了,但表現依舊足以讓得所有人尊重。
二人帶來如此驚豔的一場比鬥,他們哪有不知足的資格。
要說不滿,放眼整個演武場,怕也就隻有車暉鏹幾人了。
此刻的三人臉色簡直猶如吃了蒼蠅一般,又臭又硬。
“算他運氣好!”賈章源啐罵間,輕聲安慰道:“車哥你沒輸,此戰不過是那女的僥幸提升了些許劍道境界,不是劍法本身的問題。”
閭健臉色陰狠,“車哥放心,回頭我與他比鬥身法,定將這一戰的恥辱連本帶利讓他還來,將他狠狠羞辱一番。”
車暉鏹臉色這才好轉幾分,隻是當目光看見遠處陸風那平靜的模樣下,心中還是莫名覺得有些沒底。
淩蘭秀這時已經回到陳川苓身邊,但第一句開口的話卻不是對著淩蘭秀說的,而是激動的抓住了陸風的胳膊,“師傅,怎麼樣,秀兒沒讓你失望吧?”
陸風無語失笑,“就你這表現,隻能算勉勉強強,距離合格,可還差得遠。”
“還有,彆喚我作師傅。”
說及這話時,陸風有意朝陳川苓看了一眼,似在傳達解釋著自己先前並沒有說謊,確實有勸阻過。
“我不管,”淩蘭秀虛弱的臉上浮現出堅定的神采,“你傳了我這麼棒的劍法和劍道經驗,在我心中你就是我師傅了,不管你認不認,反正我叫定了。”
陸風一陣汗顏,這般蠻橫不講理的架勢,倒是和洛小惜都有的一比了。
這讓得他不由隱隱有些好奇起淩蘭秀的家境身份來。
自此前陣內聽聞淩蘭秀自述的那些話語來看,能帶給她那般壓力的家境,當不會是普通人家。
但好奇歸好奇,眼下儼然沒有他詢問的機會。
閭健近乎於朱嘯被方道禮帶走後,便來到演武場中央維持起了秩序,順帶著將傳道帶入了第三環,朝著陸風發起了挑戰。
本就喧鬨的喝彩聲,得見教導淩蘭秀的人要親自上場後,猛然又提升了一個層麵,饒是演武場外,都能隱隱聽到這哄鬨的動靜。
陳川苓見此情景,關切的提醒了一句:“這閭健當年得蒙縹緲副獄主親自指點過,在身法一途有著不錯造詣,你小心一些。”
陸風點頭應下,迎著閭健的叫喝走上場去。
見閭健兀自尋人找來數袋白色粉末,於場上劃出一個巨大的圓圈。
而後又將一部分粉末朝他遞了過來。
陸風不由狐疑。
閭健放聲解釋道:“回頭我與這位陸師兄,雙手會沾滿粉塵,於圈內追逐閃避,除了身法外不得施展任何功法,待一炷香後,誰人身上的粉塵沾染的多,誰就算輸。”
“有點意思,”陸風嘴角微微上揚。
閭健眼神陡然一冷,繼續道:“既是比鬥,若無彩頭,多少失了幾分趣味,這樣,我二人不管誰最後輸下比鬥,都需得向著對方躬身,大喊‘技不如人,甘拜下風’八個字。”
此話一出,瞬時讓得場上氛圍火熱到了極致。
“陸師兄,你當不會不敢的對吧?”閭健挑釁的朝陸風挑了下眉。
對此,陸風唯有無奈冷笑,此般情景,他想推辭也斷難推辭得了。
陳川苓看著陸風那苦笑中帶著幾分無奈的表情,剛想開口維護,聲討閭健做得太過,但卻被楊潔又一次攔了下來。
楊潔輕笑著說道:“他這神態,可不是懼怕的表現,無需為他擔心。”
陳川苓一怔:“不是懼怕嗎?”
楊潔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是憐憫!”
也不知為何,楊潔總覺這般神態隱約間有那麼幾分熟悉感,自己僅僅看了一眼,似乎就對此十分心知肚明一般。
沒來由湧上的這份熟悉感覺,讓她甚是奇妙。
陳川苓聽得‘憐憫’二字,莫名多看了陸風一眼,很是不解後者何來的底氣敢於浮現這般神態,閭健於身法一途,饒是當年他們一屆之中,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如今隨著實力提升,造詣定當更為精進。
麵對這樣的存在,怎會有憐憫一說?
疑惑之餘,陳川苓目光轉看向淩蘭秀;
眼下,她有著更為疑惑的事情要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