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見薛濤依舊死咬牙滿目倔意,抬手一引,扣住了他的手腕。
哢!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骨裂聲,薛濤的手腕瞬時被卸下。
薛濤吃痛,冷汗直冒,哀嚎聲頻頻傳出。
“閣下此舉,是徹底不將我龍淵放在眼中嗎!”
幾名黑衣護衛滿目憤慨,放聲威脅。
陸風冷冷掃了一眼,單憑一個凶厲的眼神,便已是讓得幾名護衛不自覺的後退,膽戰心驚。
黑衣護衛捫心自問也都是經曆過風浪的存在,極凶之人也見過不少,可如陸風這般的卻還是頭一回見,那眼神之中內斂的殺意,直叫他們不敢有絲毫造次;
直覺告訴著他們,眼前之人真會毫無顧忌的殺人,並不會因為龍淵的名頭而受影響。
“還不準備說嗎?”
陸風冷厲的目光再次看向薛濤,轉手將他另一隻手的手腕也扣了起來。
“彆……我說我說……”
這一幕嚇得薛濤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先前的巨痛他可不想再承受一次。
“說!”陸風扣住手腕的勁道微微加重。
薛濤慌張道:“錘九爺他去了黑霧森林,判官遇險,他趕去馳援了。”
“什麼判官?”陸風冷眸一瞪。
王八方遠遠喊話道:“判官就是火手閻王,他在龍淵之中執掌刑罰,團內都喚他火手判官。”
陸風眉頭一緊,“火手閻王,你不是稱他負責的乃是西北邊毒沼?為何會在黑霧森林遇險?”
王八方搖頭,他得到的消息確實是如此,"火
手閻王負責毒沼,戟皇負責藤木林,錘九爺負責黑霧森林。"
隻是不知,為何突然變了。
薛濤有些陰鬱的道了一句:“是他們私下調換的。”
語氣透著一絲埋怨,像是對此很不滿。
陸風麵露疑慮。
按說就算調換也該是錘九爺和戟皇調換才對,莫不是火手閻王同錘九爺不喜蜘蛛一樣,也不喜沼澤環境?適才三個人都換了?
“你又是如何得知那判官遇險了?”陸風用力擒了一下薛濤的手腕,警告道:“莫要耍什麼花招,老實交代。”
薛濤眼珠連轉,回道:“團內各個領隊之間存著特殊的聯係,一人遇險發出求援,其餘小隊的頭兒會第一時間知曉,是師傅告知的我,他也趕去黑霧森林了。”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薛濤苦苦求饒道:“還望閣下看在龍淵的麵上,放過我吧。”
陸風收起殺心,盤算著卸下薛濤另一個手腕,懲戒其抹黑老木頭之過,然後趕去黑霧森林。
但就在堪堪用力的那刹,一道寒芒卻是突然自薛濤口中噴了出來。
那是一截細短的銀針,是薛濤假意求饒不得,趁著抬頭的那刹,行的偷襲伎倆。
陸風若不是一直存著提防,此舉還真有可能被薛濤傷到。
但實力的差距擺在這,哪怕僅是瞬息,在他反應過來之下,薛濤也是無論如何都難得逞的。
其後的幾名黑衣護衛本意配合,趁著薛濤偷襲脫身的那刻,牽製住陸風;
但奈何陸風速度實在太快,側身避開銀針的那刹,根本容不得薛濤完成抽身,手中長劍左右手切換下,一個反手便即又將薛濤給拿了下來。
“看來你並不老實!”
陸風眼中透過一抹凶光,探手扼住薛濤的嘴巴,微微用力。
隨著一聲清脆骨裂,薛濤的整個下巴都為之卸了下來。
卞天涯驚愕的看著這一幕,被陸風的手段所震驚,如此輕而易舉的卸下人的骨骼,讓他不禁暗自稱奇。
若要他來做,怕是掌控不好這份巧妙的力道,非把薛濤的下巴給捏的碎裂不可,而非單單脫臼。
唐元對此卻很是平靜,這卸骨之術他同樣精通著,對於陸風選擇以此來懲戒薛濤,也表示著理解。
龍淵畢竟是這裡的地頭蛇,該有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僅是以脫臼傷人,而不是實質性不可逆的傷勢,回頭他們也好有著回旋的餘地。
"阿巴阿巴~"
薛濤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卻礙於下巴的脫臼,難以發出完整的聲音來。
一旁的持刀男子急道:“兄弟你這可不好再問話了啊?”
因為陸風先前的表現,他心中快意的同時,也已是完全被折服,從陸風教訓薛濤一事,他也明白過來,自己應該是遭了薛濤這個小人算計,險些被其當做抹黑錘九爺的工具。
因此,他也迫切的希望陸風能問出個事情的具體經過來,畢竟這還關乎著他的考核。
陸風沒有理會持刀男子的話,他本
就也沒打算繼續同薛濤這表裡不一的家夥再耗下去。
就算後者坦言更多,他心中也同樣不會全信。
適才,卸了他的那張嘴。
陸風緊緊握了一下手中長劍,道道劍意暗自流轉斂聚,隨即朝後一扔,筆挺的立在幾名黑衣護衛跟前,以作震懾。
繼而於薛濤驚慌的目光之中,一指點向了他的額頭。
雄渾的指力裹挾著靈魂震懾直接貫穿了薛濤的魂海防線,直抵命魂深處。
搜魂之術,悄然運轉!
既然問不出,那自己搜出來便是!
換作平時,陸風穩妥起見,哪怕麵對的是比自己弱很多的魂師,也不會輕易施展此般手段,謹防遭什麼反製手段所克;
但眼下,事出情急,為了老木頭的安危,他必須儘快探出事情所有的來龍去脈。
也顧不得太多了。
如若薛濤耍什麼滑頭,膽敢抵觸反抗的話,他不介意順勢抹殺。
這一幕,讓得在場所有人都不禁驚愕在了原地。
尤其是那些圍觀的獵魂師。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有人膽敢搜龍淵之人的魂,這也太猖狂了。
他們仿佛都已是能預感到陸風不久後的死相了。
饒是持刀男子等人也都嚇了一跳,他們是憎惡薛濤,可也不敢真的拿對方怎麼樣啊。
幾名黑衣護衛在驚愣過後,連忙衝上前,意圖阻止。
在他們看來,陸風正施展搜魂手段,此刻自身勢必受到限製,單靠這隨手丟出的一柄劍的震懾,可根本不會起到
任何攔阻之效。
此時動手,無疑是最佳時機。
哪料,在他們逼近長劍的那刹,長劍突然猛的震顫起來,繼而一股恐怖的劍意直衝他們而去。
恍惚間,好似有著龍爭虎鬥之景浮現,像是要將他們整個人都為之生生撕裂一般,讓他們止不住的愕然膽寒。
待得硬抗回過神的那刹,再想動手已然為時晚矣。
唐元的身影已經立在陸風跟前。
為首的黑衣護衛憤懣之下,直衝唐元殺去,想著陸風雖然厲害,可隨行之人卻是未必。
但他手中的寬刀還沒劈出,一股恐怖霸道的拳勢便已朝著他的麵門轟了過來。
在這恐怖的拳勢之下,那人猛地倒飛而出,仿佛都感覺到了自己腦袋被一拳乾碎的動靜;
甚至來不及發出半聲哀嚎,便即徹底失去了動靜。
一拳之下,頓時震懾得其餘幾人靜若寒蟬,再不敢妄動。
唐元原本並沒有如此殺心,但見陸風連搜魂之術都施展之下,不由明白過來,眼下情景可能要比自己預想的嚴峻得多。
基於此,他也就不用再顧及眼前這些人龍淵的身份了。
卞天涯遠遠看著這一幕,心中竟沒來由閃過一抹擔憂害怕。
這可以說是把龍淵徹底得罪死了。
不止是當眾搜了龍淵人的魂,還殺了龍淵的人。
可此般我行我素的快意行事,不正是他一直所向往的嗎?
若是因為懼怕龍淵,而連想做的事情都畏手畏腳,那他出來闖蕩還有何意義?
於這點上,他不由很是敬佩唐元,方才的情景他都看在眼中,唐元幾乎是連半點猶豫都沒有便站了出來,仿佛知曉那些黑衣護衛要對陸風不利一般,先一步就護到了前頭,不帶半點遲疑的。
而他自己卻還在想東想西,顧及這顧及那的。
著實是有愧瀟灑之名,根本全無半點灑脫之態。
正在這時。
原先和持刀小隊爭執的另一支隊伍眼看形勢不對,悄然準備開溜。
卞天涯驚愣下,連忙抽出身後的雙刀,一個閃身攔截了下來。
“諸位,這就想走了?”
“先前不還嚷著要這斷尾,搶著通過考核嗎?”
麵對卞天涯的嗬斥,為首之人連忙賠歉道:“這位俠士,我們錯了,我們不參加此次的考核了。”
卞天涯手中雙刀一揚,玩味冷笑:“說說看,都錯哪了?先前的你們,可不是這般氣焰。”
於旁的持刀小隊眾人見狀,紛紛投去惡狠狠的目光,他們倒是也想聽聽這群卑鄙偷襲搶奪的人,到底是何圖謀。
陸風這時緩緩抽開點在薛濤額頭的手,冷冷說道:“他們是在替這小人辦事,故意創造抹黑錘九爺的機會,你等的考核,回頭我會告知錘九爺,讓他為你們作主。”
聲音不響,但卻恰好傳入在場每個人耳中。
此舉,也算是在為老木頭正名,恢複被汙蔑冤枉的聲譽。
眾人對此渾然沒有半點懷疑,畢竟陸風這手,可是實打實從薛濤腦海搜出的記憶
,哪能有假。
而且以陸風的實力,在眾多旁觀之人看來,同錘九爺那樣的人物有所結交,也並不是什麼太難接受的事情。
唯獨林緒緒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幾分,全然沒想到陸風竟會說出這樣的話。
結識錘九爺?
假的吧?
林緒緒很是狐疑忐忑。
要真的結識錘九爺這樣的大人物,哪裡還會如此的低調啊?
大可都在這片區域橫著走了好嗎?
砰砰砰!
卞天涯氣憤之下,直衝那幾人出手,他生平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等在彆人背後捅刀子潑臟水的小人。
早已怒火雄起的持刀小隊,霎時迎合圍攻而上。
這一肚子的氣,可算得以徹底發泄了。
唐元並沒有理會卞天涯等人的行徑,冷冷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薛濤,問道:“這小人都做了什麼,讓你發如此脾氣?”
“他害我兄弟!”陸風簡短的話,已是讓得唐元意識到嚴重性。
驀然看向身後的武子龍等人,“這裡是龍淵考核點位,勢必很快就會有彆的頭領來接應,你們且在此候著就會見著想見的人;”
“我等萍水相逢,就此作彆。”
後一句,是有意說給周遭人聽的,連帶著那幾名戰戰兢兢的黑衣護衛。
料想眾目睽睽之下,他們頂著龍淵的名頭,當不會暗施報複一類。
另一邊,在卞天涯實力壓製下,那小隊沒撐多久便敗下陣來,死在了持刀小隊的人手中。
眼看唐元離去,卞天涯急忙跟上:“唐兄等我
。”
林緒緒見狀,驚道:“我也要去。”
但卻被武子龍一把攔了下來,他清楚唐元話中的好意,可不想被林緒緒破壞了。
而且,黑霧森林所處還要深入許多,比之趕赴藤木林的路途也凶險很多。
林緒緒掙開武子龍的手,放聲揚言道:“我素來仰慕錘九爺,如今聽聞他可能有危險,哪能袖手旁觀,坐視不管。”
此話,既保全了唐元的善意,維持住了那份關係的撇清狀態,又為自己前赴,尋了個合理的好借口。
施小江見狀,明白林緒緒性子下,隻得苦笑開口:“我留下照料老郭他們。”
武子龍默契點頭,快步跟上了遠去的林緒緒。
林緒緒看著跟來的武子龍,不由心頭一緊,“武哥,你跟來做什麼啊?”
聲音帶著幾分抱怨,“我有亙古驚龍步傍身,遇到危險跑的可快了,不用擔心的啊。”
武子龍拍了一記林緒緒的腦袋,“就你虎,跑得快那也要有闖出包圍圈的實力才行,萬一遇上群居凶獸,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有武哥在,多少能為你開出條道來。”
“武哥~”林緒緒鼻尖驀然一酸。
啪~
武子龍又是一記,“少給哥玩煽情,下個月的酒錢,你包了。”
“得嘞~”林緒緒展顏笑道。
陸風聽著身後跟來的動靜,暗自放緩了幾分奔行的勢頭。
倒是沒有太過在意林緒緒等人跟來,反正有著照料夏儀韻的職責在,也不差多這一兩人。
眼
下情景,他雖心中著急,但麵對的敵人和凶險都未可知的情況下,也不好不計消耗的狂奔,需得保留一份實力,以待趕至時的應變。
隨著隊伍的綜合行進速度趕去,剛剛好。
卞天涯提氣來到陸風身邊,好奇問道:“你擱那小人記憶中搜出什麼了?”
唐元聞言,好奇的目光也朝陸風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