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湖麵為中心,整片天地在這一刻仿佛都凝結住了一般;
陸風、司馬鄴、霧隱等所有掠向湖麵的人,在這一刻全都像是被點穴一般,定格在了半空,有些甚至還做著踏水掠行的姿態……
隻是,那半浸入水麵的腳,連帶著濺起的水花,都在這一刻詭異的停滯了下來。
整片天地,像是成了一副畫卷,不管是人還是水,亦或是一隻細小的飛蟲,在這一刻都再無半點動靜傳出。
“他們怎麼會這樣?”
唐元滿臉駭然,急切的看向飛絮真人;
此時此景,他反而比平時還要來得冷靜,十分明白斷不可貿然行事的道理,自己若是也出了什麼意外,那陸風脫困的機會可就渺茫了。
蘇清兒和乾芯同樣看向著飛絮真人,臉上滿是驚恐憂色。
麵對這樣的局麵,她們內心隻覺自己是那般的渺小。
蕭憶雪神色凝重,此刻除了憂心於陸風一眾外,更擔心自己於如此處境下,還能不能活著回去,整個人顯得很是焦慮不安。
一路上得見陸風的不凡後,她有些後悔聽從管事的話來湊此般熱鬨了。
管事的那份建議,於她如今看來,根本就是不切實際的;
自己就是普通荷塘裡的一條小魚,而對方卻是馳騁大海的鯊魚,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扯得上關係的。
甚至於,彼此所處的圈子都是不對等的。
飛絮真人神色嚴肅,並沒有回應唐元的話;
她此刻的心境同樣十分混亂
。
她發現以她沉浸陣道多年的經驗,竟渾然看不透此刻湖麵上的動靜起源。
試著以魂識感應,但卻發現僅僅隻能滲透入湖麵兩三米的距離,便受到了一股可怕的阻力。
分玄霧境於此般情景下更是連侵入湖麵都做不到,所生成的雲煙,剛彌漫開去,便像是被凍結一般,凝在了湖麵與岸邊的交界處。
唐元看著飛絮真人接連試探,明白對方多半是於此回應不出個所以然來;
當下,撿起地麵上的一塊石子,猛地朝湖麵擲了過去。
旁人靠不住,那他便隻能憑自己的感應來判定下一步如何做了。
不論如何,他都要將陸風給救出來!
唐元自問這鉚足了勁投擲的一擊,如果說砸向山壁的話,足可洞穿個十餘米的深度出來;
然,石頭飛入湖麵區域的空間後,卻是肉眼可見的緩了下來,於空中呈現出一條鮮明的飛擲軌跡,像是破開空氣後所成的空腔一般,久久不散。
石子最終僅在沒入湖麵上空區域不到五米的距離,便停了下來。
這一幕,讓得唐元猛然失色。
飛絮真人臉色也更沉了幾分,從方才唐元的投擲,她清晰洞察到那股裹挾在石頭上的力量,在入得湖麵上空後,明顯受到了一股外來之力的阻隔,並在幾乎是眨眼的瞬間,被消磨殆儘。
從石頭最終停留後並未隨之破裂來看,這股阻隔的勢頭應該並非依據的蠻力;
這或許是唯一值得欣慰的事
情;
石頭完好,說明此刻受困湖麵上的那些人,大概率應該也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勢。
隻是不論魂識還是聲音都很難傳及,無法溝通下,並不能確定他們的具體狀態。
唐元一擊之下,不見任何結果,轉而自納具之中取出一根普通棍子;
在不確定湖麵上的那份詭異具體會不會蔓延而出下,又於棍子的一端,係上了一根繩索。
而後,才將長棍朝著湖麵投擲了過去。
亦如先前投擲石子那般,長棍進入湖麵上空區域後瞬間變緩,趨於停滯。
唐元握著繩子的另一端,仔細感應著長棍傳來的變化。
驀然間,突然被飛絮真人傳來的掌風所震開。
唐元待要發怒,卻是突然看見離手的繩索此刻竟如被冰封一般變得筆挺,依舊維持著先前他拉扯時的狀態,並沒有掉落地麵。
乾芯看著這一幕,滿是驚駭:“湖麵上的那份陣勢居然可以彌漫出來!”
蕭憶雪更是嚇得連連往後退了幾步。
唐元滿是餘悸,這若不是飛絮真人及時出手,他怕是也要同湖麵上的人一樣,詭異得被凝結在原地了。
飛絮真人緩步走向繩索,近距離一番感應後,兀自摘下一根秀發輕輕的放到了繩索上空。
隨著發絲下落,接觸的瞬間,原本柔軟的發絲瞬間變得僵硬,而後猶如被凍住一般,掛在了繩索末端,任憑怎麼吹拂,都不見半點晃動。
眾人都被這奇異的一幕所驚。
“都散遠些!
”
飛絮真人朝著眾人揚了下手;
待得眾人退開十餘米開外後,兀自朝著繩索末端轟了一掌。
伴隨著掌勢侵襲,繩子輕微震顫了一下,表層激蕩出無數猶若冬日裡嘴巴哈出的寒氣一樣的虛霧。
那垂掛末端的發絲,在這股掌勢震撼下,猶若冰錐受力一般,碎成了無數截,但卻詭異的並沒有飄落下來,而是像蛛絲一樣,彼此牽連著,依舊垂掛在繩子的末端。
飛絮真人眼中滿是驚駭,她的這一掌儘管收了不少力量,但再不濟也有著天魂境層麵的攻擊;
結果竟是連一根發絲都沒能完全撼動得了!
唐元此刻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他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區區蔓延開來的部分陣勢,便有如此之餘威……
實難想象,此刻凝結在湖麵之上的那股勢頭,該是何等層麵的恐怖。
斷不是他們所能撼動得了的存在。
一時間,眾人心中不由滿是絕望,深感無力。
……
與此同時。
在宦海梅花陣中棺槨浮現的那個時間點。
位於內城最中心的石壇區域,月焱等人也是迎來了一場嚴峻凶險的局麵。
月瀧本順利的控著陣法取著一件又一件的寶物,眼看著就要取完剩下的那部分時,異變突生。
受他調控的李太淵與蒼瀾二人之力,所維係的那份平衡不知因何被打破。
失衡之下,陣法內部猛然傳來一股可怕的吸扯,像是盛滿水的巨大魚缸,底部突然破了個洞,滿缸的水正
在瘋狂流逝一般,近乎要將他所布的一線天陣勢,都給一股腦吸扯進去。
月焱於外竭力製止,驚慌喊道:“小瀧,究竟怎麼回事?你不是稱已經有把握了嗎?”
月瀧帶著無儘憤怒,急道:“問題不是出在我身上,此陣果然與彆處的陣法有著共鳴相融,有該死的人毀了另一處的陣法,導致兩陣間的平衡給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