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陣法補天地第1744章、不戰而戰陸風不知如何表述此般玄之又玄的體會,這就像是一種奇妙的感覺,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一般,難以描述。
楚三通對此卻似了然於心一樣,朗聲說道:「是不是感覺明明很努力了,卻依舊有些力不從心,感覺總有力量憋著使不出來?」
陸風驚愕,而後小雞啄米似得狂點頭,此刻的體會被直言道出,讓他有種遇上知心人的感覺,說不出的激動。
「三叔,我應該要怎麼做?」陸風臉上滿是誠摯,就楚三通此刻散發的戰意表現來看,明顯跨出了這一層境界。
「簡單!」楚三通笑了笑,又嚴肅道:「於心中給自己找一個理由!為何要戰的理由。」
陸風一愣,思緒轉動,可卻茫茫然一怔,大有幾分不知所措之態。
他此番不過是應邀而戰,根本不是主動而為,也根本沒有要戰的理由?
勉強要說,那也隻能算是尊重長輩,聽長輩的話語而戰?
此般念頭下,散發的戰意渾然沒有半點變化,反而更受楚三通壓製了不少。
這也讓得楚三通湧上了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憤怒:「你小子當年不是挺機靈的,如今怎麼這般蠢笨。」
陸風臉色一僵,滿是尷尬:「還請三叔指點。」
唐元一行此刻已是憋足了笑意,他們還是頭一回見陸風如此直麵的被人嗬斥蠢笨,居然還被罵得服服帖帖。
這一幕驀然讓他們於陸風天才怪物的印象平和不少,無形中被壓的那些許自卑感也散了開去。
厲牧白一行遠遠看著,卻都沒有任何嬉笑,反而一個個均帶著驚羨的目光;
這一幕於他們而言最為熟悉不過,數月前,他們的楚老大楚雲荊就是被這樣嗬斥的;
然後在嗬斥完的第二天,就被丟去了前線戰場,經曆無數生死殺戮戰鬥,待得再回來時,已然成了他們高不可攀遙不可及的存在,料想應是尋到了那般答案。
他們隱隱都意識到,戰意修行的頂峰,所迎來的桎梏應該與此般答案有關;
若尋不得,將終身受困在尋常戰意之境下。
「指點不了!」三叔沉著臉失望道:「連自己為何而戰都需旁人指點,你空有這身實力做什麼用?」
陸風臉上閃過一抹愧色,思緒混亂間,散發的戰意於此刻節節敗退。
楚三通見狀臉色更為難看,不忿的一步邁出,渾身戰意如九霄之上的雷霆般猛然朝陸風蓋去,直將後者的戰意完全衝散,讓得後者跌跌倒退。.
陸風臉色被震懾的慘白,渾身不自主的戰栗……
但在短暫的膽寒下,受這股恐怖戰意震懾影響,目光卻是第一次變得堅定起來。
待得再度抬眸迎向楚三通時,氣勢已然發生微妙的轉變。
「三叔,」陸風傲然一笑,此前的局促仿佛於這一瞬完全不見,整個人透著一絲雲淡風輕的意味;
也不再像是比鬥,更像是拉家常一般,無形的戰意再度升騰,直麵向楚三通而去。
「我想……我知道答案了,為何而戰的答案!」
「麵對三叔您,我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戰鬥理由,也從未將三叔視作過對手……」
楚三通眼中泛起精光,喜道:「那你為何而戰?」
陸風淡然一笑,「我沒想要戰,但既已站在此,我更不想輸。」
「方才被三叔震懾的那一波,可著實不好受,心都快顫得裂開來了,這樣的感受一次就好,可不興再承受第二回了。」
「為此,我必須不戰而戰!」
陸風說話間同樣如楚三通先前那樣,一步邁出,但渾身淩冽的戰意卻不是一股腦的朝楚三
通瘋湧蓋去,而僅是柔和的將後者的那份戰意撥開到了兩側,讓得後者的戰意再難影響分毫。
旁人看上去此般戰意的散發著實普通,毫無氣場;
但楚三通親身體會下卻是明白,這樣的戰意已渾然不輸於自己先前的雷霆一震,甚至比自己那直衝衝的戰意還要來得難纏。
受這股戰意籠罩下,給他的感覺就好似不管怎麼折騰戰鬥,都難敵得過對方一樣,好似被人下了一手指導棋一般,似孩童麵對著大人,大人的手就這樣按在腦袋上,任憑孩童怎麼反抗,都夠不到大人的一絲一毫。
楚三通臉上終是浮現出寬慰的笑容,滿意的迎著陸風的這股勢頭,後退間斂去了自身的戰意。
而他的後退,卻是不禁讓得遠處厲牧白一眾驚駭的瞪大了眼。
「怎麼可能,三長老居然被震退了?」..
「難道陸師兄真的這麼快就尋到答案了?」
「不想輸,不戰而戰?這也能算答案?」
「若僅是如此,我也行啊,我也不想輸啊,可是為什麼我的戰意還是這麼弱的可憐?完全不成氣候?」
楚三通聽著厲牧白一眾嘈雜的議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不戰而戰,可不是單純的嘴上一說,真要達到此般心境,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得到的。
更彆提厲牧白這些人對於戰意連基礎的收放自如都難做到,每次都需外在刺激下,才能燃起戰意,距離不戰而戰那等心境造詣,實在差得太遠太遠。
就拿‘不想輸"三字而言,厲牧白一眾想得更多的或許是輸了之後的丟麵子,受恥辱或者累及宗門,以及賭注資源得失等等,顧慮乃至承受不起輸的後果與風險;
但於陸風而言,就真的隻是單純的不想輸三字,並沒有任何雜念想法,也不會去想輸了後的情景。
換言之也可以說是將俗氣的輸贏看得極其淡漠,已然不局限於對手帶來的比鬥輸贏,覺得那毫無意義;
而是於心而起,將比鬥視作了人生道路成長的一小部分,輸贏僅限於自己,贏是贏了自己,不想輸也隻是不想輸給這個階段的自己。
看似普通簡單的三字,實則上乃是一種極其超脫的心境。
此般層麵的戰意,楚三通自問連他都才於幾年前受傷後才達到,還是托了在清修禪宗那幾個月裡頭日夜熏陶下的福。
也正因此,得見陸風此般,才覺尤為難得。
眾人重新圍攏過來。
葉梵腳步稍微慢了些許,朝著唐元拱了拱肘,「你有沒有覺得,老陸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