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陸~快跑!」唐元的聲音幾乎同時自遠處傳來。陸風看著先前離去的眾人,浩浩蕩蕩的奔來,目光不由停在了中央的若水身上。‘竟能奔行自如了?江若雲於旁拾掇著文光的納具,以及陸風散落在黃沙中的佩劍,遠遠看著這一幕,也驚在了原地:「發生什麼了?她的毒難道化解了?」很快,二人便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人群中,唐元、葉梵等人都在,唯獨少了祝一重。顧不得多問,陸風匆匆收起江若雲遞來的佩劍和納戒後,隨著唐元一行疾速逃離了這片區域。眾人衡量下,一致決議沿著後方亡靈風暴的側方向橫著拉開距離。如此方有可能擺脫得開風暴的席卷。眾人齊齊奔行數裡後。苗秋芸虛弱開口:「不行,我跑不大動了。」因為實力差距在,她為了跟上眾人的速度,到此已是極限。唐元大口喘著粗氣,「這風暴速度實在太快,我們這樣跑下去不是辦法,很難逃得開它的席卷範圍,遲早會被它卷進去。」「大夥向我聚攏!」四叔這時突然開口,滿臉決然:「我曾學得一座厲害防禦陣法,集結大夥之力,許有幾分希望在這風暴肆虐中存活下來。」陸風回頭看了眼四叔,見其周身已有血氣升騰,不由明白,其口中的防禦陣法,恐非比尋常,多半是基於血氣、性命一道的秘陣,有著極大代價在。雖心中不忍,但也明白,眼下確實再無更好的應對手段。「你們快看~」正當四叔決意孤注一擲的時候,苗秋芸驚愕的聲音突然響起。眾人順著其示意的方向看去,見遠處的亡靈風暴所在,於橫截麵處多出了一條朦朧似霧狀的通道,連接著另一頭的黃沙地麵。「那灰蒙蒙的是什麼?」唐元驚疑:「怎麼像是有什麼東西被那風暴給吸附過去了?」葉梵沉著臉道:「更像是有人在往風暴之中,投喂著什麼。」陸風祛邪靈眸施展下,透過漫天的黃沙,於那風暴雲層之中捕捉到了一副極為駭人的畫麵,猶似地獄一般數之不儘的亡魂骷髏狀雲氣團攢聚在一起,正在瘋狂的吞噬著地麵上湧去的那些灰蒙蒙塵埃。受此影響下,那風暴遷徙的軌跡,似隱隱發生了偏差,朝著那些灰蒙蒙的方向靠了過去。陸風見此情景,眼中不由閃過一抹驚疑,有些在意此般異像的形成,心中總覺有些不安,讓他擔心起不願露麵的藍田易乞,這一切,是否與他有關?隨著眾人又拉開一大段距離後,陸風停下了腳步。「怎麼了?」唐元下意識的提防看了眼四周,以為陸風停下,是預警到了什麼凶險。江若雲當下解釋了一番陸風心中的顧及。唐元聽得‘藍田易乞之名,頓時釋然,後者的事情他曾自陸風口中不止一次聽過,於藍田易乞這號特殊修行之人,也算神交已久。葉梵亦是如此,聽得藍田易乞就在附近,更是有些憧憬開口:「老陸,他修行的‘天冕連心環真有傳說的那般神奇嗎?回頭見著了,可要替我說叨兩句,讓我見識見識感受一二。」早在初聞藍田一族之名的那刻,他就於這套奇異的輔助功法無比向往了,很是想知道,若是那靈氣環套在自己身上,能於自己的藥道提升多少程度。陸風輕點了下頭,目光不由看向若水。僅是一個目光相對之下。若水便覺沒來由的一陣緊張,帶著幾分靦腆的笑容回應道:「風大哥,我體內的毒,暫時緩住了。」陸風一怔,驚喜間,狐疑的目光又看向葉梵和唐元二人。唐元當下解釋道:「是祝一重,他犧牲了自己,幫著若水妹子突破了五行純水體的桎梏;而後若水在老葉的幫襯下,勉強算是穩住了體內的劇毒。」陸風暗自感應下,發現若水此刻體內確實有著另一道至剛至陽的氣息,正同她那五行純水本源氣息,分庭抗衡著,維持在一個極其微妙的界線,共同壓製著那份瓷靈鬼蔓之毒。江若雲這時好奇問道:「你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啊?祝一重他為何一開始要擄走若水?難道就是為了給若水提升突破?」唐元解釋道:「才不是這樣,他擄走若水妹子,那是因為被鬼閣裡頭的虛影給攝魂控製了意識。那虛影意圖借祝一重的身體搶奪走若水妹子的本源之氣,讓得祝一重突破五行純火體的桎梏。」江若雲狐疑:「不是奪舍?僅是控製嗎?他要幫祝一重提升是為了什麼啊?」唐元猜測道:「可能是基於他口中複興古焱族一事吧,我們猜測若是被他得逞,許還會進一步控製突破後的祝一重,去做某些事情。」陸風臉色一沉:「後來發生了什麼?」唐元接著陳述道:「後來我們追過去沒多久,便給玲瓏閣那老小子的陣法給困住了,待得我們合力闖出尋得祝一重和若水二人時,他們已經完成了某類契約儀式,若水妹子的氣息正在瘋狂的被祝一重吸收融化。」「我在看到這一幕下,差點上去活撕了祝一重那廝,好在老葉及時攔阻了我;」「從老葉口中我們得知,祝一重和若水妹子當時雙手相合,氣息相融的情景,是不可中斷下來的,不然二者都會為此隕落;想來,那殘魂虛影也明白這點,是以才肆無忌憚的隨意尋了處地方就開始動手,料定了我們不敢如何。」江若雲詫異:「這明明是若水被迫著幫祝一重提升啊?怎麼會變成後來反過來的情景?」唐元慶幸道:「這得虧了老葉,尋得二人彼此連接的一個緩和空擋,一指點在了祝一重的頭上,激發了他的潛在意識,讓他有了短暫的一絲清明。」葉梵適時比劃了一個劍指,帶著幾分傲然開口:「辟元指,不僅於開辟丹田,於魂海,也有著辟清複明之能。」唐元柔和一笑,繼續之前的話語:「祝一重那小子也算爭氣,在那短暫的清明下,及時做出了決意,自知難以中斷擺脫開虛影造就的這般情景下,毅然選擇了同歸於儘自我犧牲,以付出性命為代價,逆轉了這般契約儀式,將自身的本源火行氣,過渡續承給了若水妹子。」「當然,這般逆轉,少不了你偷摸著給他的那個陣盤功勞。」陸風輕歎了一聲:「那陣盤本是想著若水毒發,無可挽救的關頭,讓他借助體質的特殊,分擔那部分劇毒用的,沒想到,會被他用在如此情景之下。」「唉,」唐元感同身受的也歎了一聲,「那小子也算個癡情種了,能為喜歡的人做到如此地步;可惜咯,咱們的若水丫頭福淺,沒這澤運。」若水聞言俏臉不經意一紅,餘光下意識瞥了眼一旁的陸風,見後者並沒有太過注意自己,臉上的紅暈這才緩和幾分。但這細微的動作,卻恰好沒入了江若雲眼中,讓得後者秀眉微微輕蹙了幾分,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幽怨之色。葉梵這時輕咳了一聲,正色道:「老陸,對於鬼閣虛影所說的那些話,你怎麼看?」陸風嚴肅道:「就後來發生的這些事情來看,儼然與他所言對不上,他古焱族與天雨族的關係,應該不是他所言的那般依附,世代守護,否則也不可能敢對五行純水體下手,於這點來看,反而更像是對立的關係,彼此都想吞並對方的感覺。」葉梵認同點頭,「不過有點他應該沒有說假,古焱族和天雨族可能真的是因為五行純水體和五行純火體的緣故走向的衰亡沒落,隻是具體情況到底是不是如他所言那般,就不得而知了。」唐元接過話,說道:「不管怎麼樣,回頭等我們尋到天雨族,許就都清楚了。不管是老陸的北精之水還是若水妹子體內未解的劇毒,這天雨族,我們儼然依舊非去不可。」江若雲這時走近若水,溫柔開口:「我自鬼閣中學得一門‘荒古築基經,回頭我一點點傳授給你,可以助你更好的掌控融彙體內的兩股水火之力。」若水聞言,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惶恐的擺手,緊張的雙手都晃出了扇形虛影。江若雲見狀,嫣然一笑,「這功夫應該本來就是為你們這種特殊體製設定的,你再推辭,可是要讓你唐元大哥和陸風大哥他們擔憂的喔。」若水受寵若驚的臉上因為‘大哥二字的刻意點醒,微微閃過一抹不自在之色,但很快便掩飾了下去,一個勁的點頭道著謝。江若雲嘴角泛起一抹柔和,同為女子,她又如何瞧不出若水下意識表露出的那般小心思。於此,相較若水性子下,她更傾向於疏導,而不是厲聲指責,護食排擠;畢竟,在她看來若水不過是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子罷了,基於慕強心理對自家風哥哥有所心動和歡喜,乃最正常不過的事情。陸風和唐元等人明顯都沒留意到二女悄然間的這抹‘交鋒。唯獨葉梵嘴角揚起了一抹玩味笑意。(看完記得收藏書簽方便下次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