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看客區域本因比鬥結果都發出了陣陣喝彩。
突聽得齊蕭仁的質疑下,喝彩聲瞬間變作嘈雜的議論聲。
一些性子急得,對於齊蕭仁先前行為不忿的老一輩弟子,直接罵出了聲:「齊師弟,你莫要輸了,心存不忿,胡亂汙蔑。」
他的斥責,立馬引起年輕輩弟子附和:
「就是,唐師兄的表現,大夥有目共睹,哪裡用什麼邪陣之類的卑劣手段了」
「反倒是你,給雷炎火獅動用嗜血蝕骨禁咒,讓它身死當場,我們可都看在眼中。」
「在場的也就隻有你的馴獸手段有問題,也數你最沒資格評判彆人!」
齊蕭仁陰沉著臉,沒有理會周遭幫襯的聲音,目光冷厲的瞪向唐元:「你若心中無鬼,那你倒是說說,鴻閻魔獅身上的禁製為何物它又是如何提升到半隻腳跨入天魂境後息層麵的實力!」
此話一出,四周喧囂聲頓時少了一半。
倒不是說他們不斥責齊蕭仁的汙蔑聲了,而是相較於汙蔑,他們都要更好奇此般問題的答案,這同樣困惑著他們。
吼
鴻閻魔獅衝著齊蕭仁低吼了一聲,彰顯著憤怒。
但聲音明顯比先前少了幾分氣勢,整個獅身看上去也有些病懨懨的虛弱態。
感受間,甚至都有些氣息不繼,經絡鬆垮之狀。
齊蕭仁見狀,更得意道:「還說不是動用了邪術,就閻獅的表現,可不是普通戰鬥所能表現出的消耗。」
唐元沉悶著臉,不滿回應道:「你說的不錯,閻獅身上的禁製,確實是縛環滌心陣。」
「哈哈哈……」齊蕭仁哄笑聲傳出:「大夥聽到了沒有,他承認了,承認用邪祟手段了!」
唐元怒斥道:「是縛環滌心陣不錯,可誰同你說這是邪陣了少拿自己的無知來丟人現眼!」
齊蕭仁自信的哼了一聲,目光轉而看向碧雲澗所在,衝著汝紀婕發問道:「汝師,你作為陣道界享譽盛名的前輩,勞請說句公道話,這縛環滌心陣可為邪祟之陣」
汝紀婕見齊蕭仁竟不長眼的把自己推了出來,臉色當即一寒。
但見眾目睽睽下,四周不少求知解惑的聲音接連傳來,下不來台下,勉為其難開口道:「縛環滌心陣確實……確實是一座針對獸類布置的陣法,有著吸收、掠奪、存儲獸類體內能量的效用,常被用以剝削獸丹之力。」
齊蕭仁得意笑道:「大夥可都聽到了,連汝師都這麼說了!」
陸風聽著汝紀婕圓滑的回應,帶著幾分淺笑,站出身道:「老唐說你無知,我看還是說客氣了,連話都聽不靈清,可不是無知,而是愚蠢了,汝師不過解釋了一下陣法明細,可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半個邪字!」
齊蕭仁臉色一凝,待要再度朝汝紀婕確認,卻被陸風強橫的打斷了下來。
「傳統的縛環滌心陣確實如你們所知的那樣沒錯,是邪陣,很是歹毒,可鴻閻魔獅體內留存著的縛環滌心陣是經過改良過的,不存在陰狠的剝削掠奪之能,有的僅是幫著閻獅消化,協調體內難以掌控的氣息的能力。」
齊蕭仁不屑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誰會信你一派胡言。」
陸風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帶著幾分輕狂笑道:「你不是信得過汝師,且叫她上來感受一下不就知道了。」
吼!
鴻閻魔獅適時低吟了一聲,表示著配合,看上去懶洋洋的模樣,不像是氣竭經絡鬱結,反倒像是脫力,累著了一般。
汝紀婕早就想一探究竟了,當下也沒推辭,甚至在齊蕭仁懇請前,自己便主動靠向了鴻閻魔獅。
隨著手掌貼附
在鴻閻魔獅毛茸茸的身子上,甚至能從中感受到一股源自黑炎的餘溫殘留,外在陰寒內裡熾熱,對靈魂之力隱隱有著侵襲,確實是認知中達到成熟狀態的閻羅黑炎的特征。
隨著感知。
汝紀婕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化,好奇、錯愕、驚疑、震驚、驚喜……
一旁看著的齊蕭仁臉色同樣也在變,不屑、愣神、不安、僵住、發黑。
「妙哉、妙哉!」
沉寂良久,汝紀婕突然的誇讚打破了四周的安靜。
眾人清晰的捕捉到她臉上那不加掩飾的笑意。
「鴻閻魔獅身上難以解開的那部分實力禁製,竟能以此陣作為橋接支撐,釋放後得以被存儲運用!實在精妙絕倫,玄乎奇跡,天工手段!」
「這哪裡還是什麼邪陣,饒是放在輔助修行陣法一道裡頭,也是拔尖的存在。」
「能將縛環滌心陣改良提升至這般程度,了不得,了不得啊。」
齊蕭仁整個人宕住,滿是猙獰,他清楚,自己又敗了!
苗秋芸則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她還從未見著過自己師傅如此失態,如此不假掩飾的連連誇讚彆人,還是於陣道一途,這簡直比縛環滌心陣不是邪陣一說,還要讓她驚愕。
想到夏儀韻回宗後的變化……
苗秋芸耐著脾氣,又一次朝陸風詢問:「這縛環滌心陣是你改良的嗎好厲害可以教教我嗎」
「當然不是,」陸風坦然回絕:「我可沒這般厲害本事。」
至於由誰改良事關玲瓏穀辛秘,陸風自不會多加提及,也無需向不相乾的人解釋由來。
苗秋芸又一次失落,見陸風不似說假,不由心生嘀咕,開始懷疑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申屠江山聽得有關縛環滌心陣的解釋,很是滿意,基於鴻閻魔獅安危考慮,還是詢問了一句:「閻獅此刻的虛弱有些異於常態,什麼緣故」
唐元笑著回答:「這點我清楚,老陸說它這是因為一時沒適應那份解禁的力量,身子與靈氣脫節了,可能要恢複個十天八個月才能有所好轉。」
「身子與靈氣脫節」申屠江山一怔,此般說辭,他倒還是第一次聽聞。
唐元解釋道:「老陸說閻獅體內壓製實力的那份禁製,就好比一道道門,堵住了流向經絡的路,讓得閻獅無法調運;」
「這些門因為沒了石長老這把鑰匙,外加受到異域空間之力的摧殘變形,很難再輕易被打開;」
「而縛環滌心陣的作用,就是將這些門開合出半條縫隙來,將那些被壓製的力量短時間內吸收存儲在陣法之中。」
「除了能維持鴻閻魔獅正常運轉外,陣法的存在還能起到幫它適應與消化這部分力量,更好的相融於自身,不至於一下被撐爆。」
「此刻的虛脫,是因為這部分磅礴力量又被鎖回了門內,加之縛環滌心陣的封禁,也消耗了它不少的體力,這才落得如此疲憊模樣。」
最後,唐元有意瞪向陰沉著臉的齊蕭仁。
「若還有人質疑,大可取些天品層麵的火係玉石,或是火係獸丹,供閻獅吸收恢複,隻要補給跟得上,小半天功夫,它就可以完全恢複,證實我所言不虛。」
齊蕭仁憤怒的握緊了拳頭,半天憋不出回應的話來,他知道想拿縛環滌心陣扳倒唐元儼然行不通了。
思慮間,氣憤的來了一句:「那你怎麼解釋,短短半日功夫,你同閻獅之間親和程度就達到了靈觀境乃至苦鳴境層麵」..net
「你羨慕」唐元冷傲的哼了一聲,滿是譏諷道:「獸看人的眼光可是很高的,許是閻獅瞧出我是好人,所以才會與我親和。」
「至於為何不同你親近,那你可就要好好反思反思自己了,有沒有做過什麼傷害閻獅的事情,比如拿它當擋箭牌,跑路時又夾它的傷口作逼迫之類的……」
「你放屁,」齊蕭仁氣得臉色漲紅,打斷了唐元的話。
明眼人都瞧出了他神色間的驚慌與羞愧。
儼然,唐元所言,多半都是真的。
蕭姣兒這時候已經在唐元身側有一會了,聽得這般解釋,狐疑的嘀咕了一聲:「就這樣呀我人也不壞,為什麼閻獅這家夥不喜歡我。」
唐元暗自一笑,沒有多加理會。
對於自己同鴻閻魔獅之間為何關係變親近一說,他其實也沒個確切的說法,但大致卻有著幾個說得過去的猜測。
最開始鴻閻魔獅服帖,是因陸風展現的氣息震懾之故,此後被動接受馴化也是基於陸風氣息灌入下的刨羲禦龍訣指勁脅迫。
初探境和納悉境應該便是在這個狀態下渡過的。
能成功跨入盟約境,可能是基於開始馴化後,唐元自己賣力的‘討好,時而強硬壓製時而氣息喂養,讓鴻閻魔獅熟悉了自己身上那各種獸丹的氣息,讓鴻閻魔獅莫名生出了一絲自卑心念,開始認可了他。
畢竟,他體內的每一股獸丹氣息,論品質都遠超著鴻閻魔獅。
這於戰獸視角來看,就好比唐元已經收服了那麼多厲害獸類,再拿下它絕不在話下一般,能跟著唐元,是它的殊榮。
至於跨入更深的關係境界。
唐元認為可能歸結於自己父親告知的事情,同自己母親當年有關。
當初母親其實並不是以蠻力逮住的鴻閻魔獅,而是機緣巧合下,救了鴻閻魔獅的命,並為之耗了好久,才將它帶回的獸穀。
若是那時沒有因故外出,而是直接開始進一步馴化,恐怕就沒有石長老什麼事情了。
基於這個過往,唐元認為鴻閻魔獅內心深處,其實對自己母親是存著認可也願臣服的,自己體內的本源氣息,許讓它認出、回想起了記憶中的這位故人,或者說,恩人。
適才生了信任與主動歸順,逐漸達到資深馴獸師才能接觸到的靈觀境等層麵。
隻能說,全是鴻閻魔獅表現得好!
換作彆的凶獸,唐元絕對沒有機會走到這一步。
四周看客此時已經陸續圍了上來,都想著湊到唐元跟前討教心中的困惑。
天蠍門的帶隊長老見狀,不耐煩的開口:「依貴宗所請,而今馴獸比鬥也了了,是該請出那頭珍奇異獸給大夥觀摩觀摩了吧」
「大夥不遠千裡趕來,可不是看這些小輩表現的。」
「趕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