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看了眼天色,已臨近午時,剛打算問上一句第二關的馴獸何時開始,卻見遠處薛紫兒的身影靠了過來。
不由一怔,改口道:「該不會,此刻就要過去……」
話還沒說完,唐元便就在那苦澀的點起了頭。
江若雲埋怨道:「這都不給人休息時間的啊」
蕭姣兒上前,不滿道:「誰叫這第一關結束的那麼晚的咯,彆的勢力可已經等候好久了,總不能再浪費時間等下去吧。」
許是察覺話語有些過重,末了又朝唐元道了一句:「回頭你選二層靠東那邊的獸類馴化好了,那裡的一般會簡單一些。」
話語明顯存著幾分先前所沒有的善意。
儼然,唐元第一關的表現,同樣也折服了她,讓她有著很大改觀。
心中雖然依舊存著氣焰,但那已經僅僅隻是針對陸風的了。
對於唐元,她並不反感了。
相反,隱隱倒還有了幾分支持,想到以後出去能揚言自己有這麼一位厲害師兄,開創全新的修行流派的師兄,想想都有麵。
為女子者,大多都有慕強之心,她也不例外,隻是過於好麵子了一些,僅是在心裡頭想想。
蕭姣兒離開後。
唐元後知後覺驚了一聲:「什麼二層」
薛紫兒適時走近,解釋了一句:「是鐵戟塔的第二層,那裡囚禁關押著不少獸穀捕獲而來的凶獸,儘皆未曾馴化狀態,我們的馴獸比鬥,便要求自這鐵戟塔內挑選一頭。」
「我們」唐元一驚:「你也要同我比馴獸」
薛紫兒嫵媚一笑,看著唐元錯愕神態以及瞥向陸風的詢問目光,哪能不明白後者所想,儼然把她當做了陸風這邊的自己人,這才有此一驚。
對此,她很是欣然。
但還是解釋了一聲:「我是代表著紫霄山來的,除了我們紫霄山外,還有著**宗、幻音穀、天蠍門和碧雲澗等勢力。」
唐元狐疑:「你說的這些勢力,也都懂馭獸之道」
陸風則詫異:「幻音穀的人也來了」
好奇不知來的是何人,會不會是他的金蘭。
正好可引薦給江若雲,想當日青山劍宗內,落清秋還有意表露想著見一見這位嫂子來著。
薛紫兒先回應了陸風的話,稱幻音穀來的人她並不相熟,但並不是幻音仙子落清秋後,才回應向唐元的話。
「我們紫霄山的馭獸本事,靠的是特製的迷幻煙粉,**宗則是有著一門特殊指勁能把獸類控的如提線木偶一般聽話,幻音穀靠迷惑心神的音律馴獸,天蠍門則是用下三濫的蠍毒鉗製,碧雲澗是一些特殊的輔助性陣法。」
江若雲瞧著遠去的金裴裴,在意的問了一句:「那她呢說也是受邀來的她擅長什麼馭獸之道」
薛紫兒一愣,「她也是」
儼然,她並不知這點,見金裴裴已經朝鐵戟塔靠去,連道:「咱們也快些過去,塔內比較容易被馴化的一些凶獸,都被挑選過一輪了,晚了可就沒好貨了。」
眾人聞言,齊齊朝著鐵戟塔方向趕去。
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待得眾人趕至時,鐵戟塔下已經不見其他宗門勢力的子弟,隻有金裴裴和蕭姣兒的身影在那候著。
「選完了」唐元上下打量了蕭姣兒二人一眼。
蕭姣兒神情有些不自在道:「我們在這等你們先選,免得回頭你輸了找借口。」
唐元愣了一下,「你也要參與進這次馴獸」
「我不是……」蕭姣兒有些啞口。
金裴裴適時輕笑了一聲,解圍道
:「裡頭有個姣兒討厭的家夥在。」
唐元頓時明白過來,敢情是不想見那人,才遲遲不進去。
這時,鐵戟塔內走出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相貌冷峻,身形魁梧,穿著一襲虎革所製的常服,看上去很是威風凜凜。
「是他」陸風眼中閃過一絲意外,聲音下意識顯得有些冰冷。
唐元察覺下,輕聲問了一句:「有仇」
陸風僅僅道了四字:「鴻閻魔獅!」
語氣依舊冰冷,透著不喜與反感。
唐元愣神思慮間,反應過來,驚道:「他就是你自劍墟內遇見的那個獸穀弟子」
有關那日采摘子黛花時遇上的經曆,陸風曾同唐元提及過,雖是茶餘飯後的家常閒談,但還是讓得唐元聽後忍不住將那卑鄙自私的小人唾棄了好久。
眼下,得見那小人本尊。
唐元也是本能的湧上幾分厭惡。
「姣兒師妹!」齊蕭仁走出鐵戟塔的瞬間,便瞧見了蕭姣兒的存在,當即喜笑顏開,快步靠去,渾然不顧蕭姣兒臉上浮現的寒霜與嫌隙,殷切開口:「姣兒師妹,也要參加這次的馴獸比鬥嗎師兄剛選了頭‘雷炎火獅品相不錯,算是凶性少的,要不讓與師妹」
「我才不稀罕,」蕭姣兒噘著嘴哼了一聲,「你好了就趕緊走,我和裴裴姐還要去選。」
「彆急啊,」齊蕭仁死皮賴臉的黏著,「師兄剛從裡頭出來,熟悉得緊,可以幫你們提供些選獸建議。」
「不用!」蕭姣兒不耐煩的回絕,轉念掃了唐元一眼,心中鬼主意乍起,改口笑道:「我有唐元哥哥幫,不勞煩你了。」
一聲‘唐元哥哥可把一側的唐元驚得不輕,健碩胳膊上直冒起一大片雞皮疙瘩。
江若雲暗自憋著幾分笑意,哪看不出來蕭姣兒是故意為之,把唐元當做了擋箭牌。
齊蕭仁下意識回眸掃了唐元一眼,本因蕭姣兒的話存著幾分怒氣,想看看哪個不開眼的家夥敢和他搶女人。
但經由視線途徑瞥見江若雲的那刹,瞧見江若雲那溫婉清秀的容顏,那嘴角帶著三分笑靨的勾人神態,一時不禁癡迷在了原地,就差流些哈喇子出來了。
還是在陸風不滿的撲去一股殺意,才堪堪回過神來。
感受著陸風散發的氣息,齊蕭仁臉上的癡迷瞬間化作驚駭,顫著聲直指陸風:「你……你怎麼會在這好大的膽子,竟敢闖到獸穀地盤來了!」
儼然,並沒有忘記劍墟內的矛盾,更沒有忘記陸風那險些要了他性命的恐怖一劍。
此刻雖在指責,但話語卻全無半絲膽氣可言,魁梧的身姿瞧著像個慫包娘們。
蕭姣兒將齊蕭仁的神態看在眼中,有些詫異後者為什麼表現得這麼害怕的樣子,但這於她而言無疑是好事,當即順著杆邁步更靠近了唐元幾分,不善道:「他是來幫我唐元哥哥的,是我們獸穀貴客,你有意見嗎要沒意見,還留在這,莫不是也想同我唐元哥哥比劃比劃」
儘管她知唐元此刻的狀態不適合動手,但更知齊蕭仁的實力撐死都摸不到天魂境層麵,根本不可能是唐元對手,也絕沒這膽子動手。
齊蕭仁怨恨的瞪了眼陸風,終不敢開口回上半句,灰溜溜的走遠了開去,隻是眼中的怨恨愈發陰毒。
論實力,他自問鬥不過,但論馴獸馭獸,他有的是法子報複回來!
劍墟之仇,他沒有一日不在心中記恨著。
若非陸風使絆,那幽凰冥雀獸丹早就歸他所有了,他也勢必能因此受穀內器重,得到更多資源的栽培。
而不像現在,沒得到那絕世的獸
丹也就罷了,還把鴻閻魔獅給搭出去了,此行回來,他明顯感覺到獸穀那些老家夥愈發不待見他了。
而這一切,在他看來,都是陸風害得!
渾然沒想過,就算沒有陸風,他自己也解決不了幽凰冥雀,就算解決得了,其獸丹也帶不出劍墟之境。
齊蕭仁走遠後。
蕭姣兒回過神發現自己貼得唐元過於親近,嚇得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跳開了一步,想到自己先前的表現,同樣的雞皮疙瘩浮現在了衣衫下的肌膚上。
「你彆誤會!」蕭姣兒連忙解釋。
但話還沒說完,唐元大笑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他實在是忍不住了,蕭姣兒此刻的模樣實在太過滑稽,尤其是在他笑聲下,那又羞又窘急不可耐的模樣,著實讓他笑上加笑,笑得傷口都隱隱作痛了。
「你再笑我要生氣了!」蕭姣兒急得都跺腳了。
金裴裴於旁看著,也是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她知蕭姣兒性情,此刻雖說凶話,但是並沒有動起真怒,沒有取出她那鞭子抽人,就代表著她自身的羞窘要大大超過著唐元的取笑。
「好了好了,」金裴裴輕笑過後,還是幫著解圍:「我們也進裡頭吧,可彆回頭他們都馴獸完了,我們才剛選好。」
陸風也不知是不是多心,總覺金裴裴提及進鐵戟塔時,聲音似有著那麼一絲急切,隱隱還有著一絲壓製的感覺,像是對這座困壓凶獸的塔很感興趣的樣子。
在蕭姣兒領頭帶路下,眾人來到鐵戟塔內。
陸風的思緒很快便即被塔內的情景所吸引。
他雖設想過鐵戟塔空間不大,裡頭應該存有一些特設的生靈空間用以囚禁捕捉來的凶獸,但卻沒想到會是這般情景。
鐵戟塔的底層,儘眼望去陳列滿了一排排齊腰高的圓柱台,每根柱台上都擺放著一個水晶球狀的物件。
走進細看下,那一個個水晶球一般的物件中,竟都存著一隻隻形色各異的獸類,有一些尤為凶厲的,還隱約發出著凶厲的咆哮聲。
瞧此情景,陸風也明白過來,眼前這些石柱上的球體,應該都是一個個獨立的生靈空間,且是自成體係的高等生靈空間,能維係獸類自行於內生存很長一段時間的存在。
可真是大手筆!
蕭姣兒頓步,看著陸風饒有興致的看著四周球體,臉上那驚愕駭然模樣讓她不由一樂,戲謔笑道:「可不要少見多怪哦,這些不是普通獨立的生靈空間所能媲美的,不管是生靈氣息和內在環境,都比生靈空間要強很多。這些水晶玉石內部都有著特定陣紋布局,都聯結在鐵戟塔整體‘通靈生源大陣的一個個點位上。」
陸風從驚詫中回過神,聽得蕭姣兒解釋下,臉上的詫然之色緩緩平複,不禁暗歎自己居然局限了,出了個這麼低劣的醜,連陣法的存在都沒意識到。
若是借助通靈生源大陣布局,倒確實是比單一的高級生靈空間要省很多,也更適宜讓各類凶獸長久以往的生存下去。
不過,生源大陣也有著一處不足,那就是其‘通靈二字,那可是要無時無刻消耗大量靈氣的存在。
毫不誇張的講,單是鐵戟塔最底下這一層的規模,維係陣法運轉的消耗怕都需要幾十中品源石每天。
這還僅僅隻是針對囚禁的是五行境的凶獸,越往高層凶獸實力越強,消耗的源石資源儼然要更多。
而且,為了不讓凶獸在囚禁狀態下依舊得到良好的修行環境,無疑還需耗費一大筆資源,用以阻斷這份通靈的靈氣,不至於被囚禁的獸類從陣法中搶了去。
難怪這些年來獸穀會被冠以市儈俗名,單是這份消耗量
,想維係宗門運行就已不易,要想發展,不入世做些買賣,犧牲些精心培育的獸類,又如何能有足夠資源發展。
「想什麼」唐元見陸風有些發愣,好奇問了一聲。
陸風回過神,訕訕一笑,並沒有開口。
他心中雖有著些許改良陣法減少維係運轉消耗的念頭,但以他目前的實力還不足以布置得下那般品階陣法,且在不確定獸穀對於唐元真正的態度下,他也沒心思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裴裴姐」蕭姣兒調侃完陸風後,朝已經走至一側很遠的金裴裴招了招手,示意道:「這裡的都太弱了,馴成功了也鬥不過他們的,咱們直接去二層吧。」
唐元一怔,「啥玩意這馴完還要同那些人比鬥」
蕭姣兒無語,糾正道:「不是同他們那些人,是他們那些人選的獸,爺爺不是說了馴獸和馭獸嗎,馴獸在前,馭獸在後,馴完當然還要比一比馭獸能力啊,不然怎麼見證得了你們馴獸的本事有多高明,同獸類的配合有多默契」
陸風驚訝之餘,更多的在意則是在金裴裴身上,就方才後者所走的路徑,看似隨意,一副觀摩此間獸類的模樣,但實則,行走路徑卻暗自契合著生源大陣主脈布局之道。
不像是在觀摩挑選獸類,而更像是打量學習著大陣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