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一章、菩陽花的絕響之香
在兩片大葉子捧托包裹下的是一個拱起的葉狀環形盤,此般環形盤無關菩陽花本身的花齡,永遠都由七片較小一些的葉子所構成。
陽光輻照之下,這七枚葉子會緩慢的以環形之態此起彼伏,為其中央的花蕊淨化輸送著最純粹的太陽精華。
菩陽花的花蕊也同彆的花不同,它並非實質的,而是由日積月累的靈液緩慢彙聚而成,其中蘊含著精純至極的太陽精華。
換作平時,陸風是有些不忍破壞此般美好事物的,但眼下,卻不得不借其來祛除體內至陰至邪的絕陽散劇毒。
菩陽花雖已摘下,但其生機卻還十分的蓬勃。
陸風調轉靈氣嘗試湧向其中央處的花蕊,接連數次,都被那兩片大葉和七枚小葉子隔絕了開來。
感受著其上‘抵抗’的強度,尋常五行境以下的靈氣若不施展蠻力,還真難以破開它的防線。
陸風嘴角微微上揚,經由東魂之木提升下的木行氣緩緩運轉凝聚。
菩陽花在感受到陸風靈氣中夾雜著的那縷濃鬱到極致的木行氣後,當即主動的趴開了防線,綻露出了那嬌嫩的花蕊。
在那液狀凝聚的花蕊外層,有著一圈如輕紗般淡薄的膜,唯有戳破,方可觸及裡麵濃鬱的精華。
換作常人,想破開這層薄膜多半要耗費不少力氣,但陸風卻是不然,有著天底下最濃鬱木行氣的他,輕而易舉的便‘騙過’了菩陽花,讓其自主的裂開了縫隙,主動奉獻出了積累了二十載的精華。
隨著薄膜的破裂,房間中頓時彌漫出一股濃鬱的芳香。
常言菩陽花素來無味,殊不知,它可是普天之下,香味最濃鬱的幾種靈花之一。
隻是天性孤傲的它,從不輕易綻放它的芳香。
一生,也唯有瀕死枯萎之際才綻放一次。
那是屬於它的絕響之香!
在這香味之下,普天所有花卉都將折眉三分。
若無黃賀婁和畢空淨的氣息掩蓋,這芳香毫不誇張的說,足以彌漫方圓數裡。
純粹、冷冽、清幽、縹緲…
此般芳香,不似鬱金的濃鬱,也不似白蓮的淡雅,但卻使人感到十分的舒暢、愜意。
悠然且自得!
身處房內的熾魅,在這香味撲鼻的瞬間,仿佛間如同來到了花海一般,自己化身成了一隻翩翩起舞的美麗蝴蝶。
內心湧上一股少見的安寧自由之感。
就連黃賀婁等老一輩在這香味之下,臉上的神采也都不由煥發了幾分。
陸風牽引著那團拇指大小的液狀精華緩緩滑入口腹,入口的瞬間,整個人不禁都為之震顫了一下,緊接著,紫眸不受控製的綻放出了一縷耀眼紫光,猶如要洞穿虛空一般。
在那紫光深處,陸風恍惚間看到了一副奇異的畫麵。
那依稀是一頭有著潔白毛絨的奇異生物,明明就在眼簾之下,卻怎麼也無法看清其具體樣貌,隻依稀感受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親切之感。
溫暖而又充實。
也不知是因為紫眸的緣故,還是菩陽花本身的強悍,花蕊精華入腹的那一刻,陸風隻覺四肢百骸之中突然湧現一抹霸道的炙熱,頃刻間便將蟄伏在體內的那份陰毒死死的給壓製了下來。
整個祛毒恢複的過程,陸風並沒有感到太多的不適,反倒渾身上下時不時的被那份暖意籠罩,由內而外的感到十分的舒暢。
祛毒進行大半之際。
陸風突然眉目一凝,一股奇異的違和感自衣衫下的肌膚處傳遞而來。
“那是……白毛!?”
陸風雖看不清衣衫下的具體狀況,但胸口和背部皮膚所傳來的那份張力,他卻十分的熟悉。
正是那神秘白毛長出來時候的感受。
“怎麼回事?”
陸風心頭大駭,按說絕陽散之毒同獸毒毫無關聯,按理不會出現此般症狀啊,菩陽花生性溫和且蘊含著濃鬱太陽精華,也不該有此般副作用啊?
“難道是……”
陸風腦海中突兀的浮現出先前那一閃而逝的模糊畫麵,想著那頭看不清具體模樣的奇異獸類,不禁驚懼的打了個冷顫。
他發現,那奇異獸類的潔白毛絨獸發,似乎同自己身上的那些如出一轍。
唯一的不同,恐怕就隻是比自己稍微白皙潔淨些許。
好在此般異像發生在衣衫之下,同在屋內的黃賀婁等人雖覺陸風看上去有些扭捏,但並沒有太過在意,隻道是他祛毒過程中所發生的瘙癢。
……
霖硫閣。
夜宴結束沒多時,孫柳柳所在房間。
“小姐,這是您要我打探的消息。”
一名仆從半跪在地,恭敬的呈遞著手中的書卷。
孫柳柳皺眉攤開,引入眼簾的郝然正是‘東元靈獄’四字,再往下看,‘若水’、‘陸風’、‘驗陣考核’、‘靈獄導師’、‘青山劍宗’、‘宗主’等字眼一一呈現。
隨著看閱,孫柳柳的神色變得異常陰沉。
那仆從戰戰兢兢的開口“小姐,您派我打聽的那名五行純水體魂師,正是其上名叫若水的女子,據調查,此人並無什麼背景,甚至剛入東元靈獄之時隻是名普通人,小的推測,應該是由那叫陸風的一手激發了她的體質,助她提升的實力。”
“故而小的擅自主張,又將那陸風的信息收集了一遍,此人多半就是小姐您提及的於太虛幻境之中,同那五行純水體一夥的神秘男子。”
孫柳柳此時的臉色已是鐵青,握著書卷的手甚至都在微顫著,顯然已是氣到了極點!
“好你個陸風!”
“好你個青山劍宗宗主!”
“連我孫家的東西也敢搶,我定叫你整宗付出代價!”
一字一句的冰冷話語自孫柳柳口中蹦出,手中的書卷已是被她捏成粉碎。
仆從惶恐道“小姐,雖然消息來得遲了些,但眼下知道南神之火在誰手中,也不算晚……”
“呃~”
仆從話還沒說話,便被孫柳柳一爪拍在了腦門,瞳孔爆裂間已是死的不能再死。
孫柳柳看著倒在地上的仆從,冷冷的哼了一聲“你說的沒錯,消息確實遲了些!若非是你擅自主張去查那麼仔細,本小姐又如何會錯過此般良機!”
想著先前拱手將菩陽花讓給陸風一事,孫柳柳心中不禁萬分憎怒。
若是在這之前,陸風中毒危在旦夕,大可以菩陽花來要挾對方交出那南神之火,而不是簡單的勒索區區三十塊上品源石。
眼下,良機已失,孫柳柳心中也明白,再想要從一個有著不輸於二流勢力的宗派宗主手中,取得南神之火顯然不會是什麼容易之事。
至於軟肋、弱點,孫柳柳並不是沒想過抓幾個陸風的學生來相要挾,但在不確定陸風品性前,她不敢貿然行事,若後者薄情寡義,毫不在惜學生性命,此舉顯然是會打草驚蛇,徹底開罪,再想獲取南神之火無疑難上加難。
站在孫柳柳身後不遠的啞叔上前清理掉仆從的屍體,隨後朝孫柳柳魂識傳音道“可要啞叔去將那人抓來?”
“不可,”孫柳柳神情一凜,毅然攔阻道“此法太過冒失,他作為一宗之主,拋開其身份不談,身邊定也有著天魂境後息魂師存在,非萬不得已,還是彆行此般下策。”
啞叔沉思著詢問“那小姐待要如何?”
孫柳柳沉默了許久,腦海中回憶著早前的種種,嘴角驀然揚起一抹陰邪弧度。
“仔細想來,我同他之間並無太多矛盾,此番開價三十塊上品源石,雖說是我一時心起所致,但也大可推至秦天良授意。”
“加之先前,我還曾袒露心意,有意示好,邀他入我麾下……”
“想來,隻要找機會解釋清楚,當不難與之接近。”
顯然,在孫柳柳心中,全然沒有把戰境之中傷害冷花屏當一回事,或者說,在她看來,區區一個女子負傷,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事。
啞叔聞言,暗自皺了皺眉,“小姐是打算用美人計?”
孫柳柳冷笑著搖了搖頭,“以本小姐的權勢地位,他不過區區一個宗主,還是連宗派勢力界都不曾入的宗主,也配我施展美人計?”
接著又歎息道“再者,啞叔你該也清楚,我所修功法的特殊,是斷難行此計策的,一旦被人破身,那將功虧一簣。”
啞叔聞言臉上透出幾分悲切,“小姐也已到了出閣的年紀,若再尋不得南神之火解除體內的隱患,遲遲不與人聯姻,外界怕是會起不少流言蜚語了。”
孫柳柳冷傲道“區區流言蜚語,本小姐何時在意過,而且……本小姐心中已有良人,若不能與之相好,孤獨終老又何妨。”
說話間,腦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現一道翩翩美公子的身影。
孫柳柳臉頰微紅,喃喃自語,“若能相守,即使不得南神之火,即使不能根除隱患,即使將畢生修為儘數供奉於他,我亦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啞叔神情一驚,眼中滿是駭然“是那個救下老族長並要求我們尋南神之火的神秘貴人嗎?”
孫柳柳溫紅著臉點了點頭。
也唯有想著那人的時候,她才會流露出一絲平日裡不常見的少女姿態。
“不管如何,哪怕不為自己,為了他,我也勢必要將南神之火拿到手!”
孫柳柳想著腦海中那道身影的囑托,目光不由變得冷厲而又堅定起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