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玲瓏幽穀
“叮~”石晶上顯現出一個無比刺眼醒目的字符。
“九?”陸風滿臉不敢置信,石晶上顯示的竟然隻有九石之力。
陸風晃了晃手中的石晶,想驗證是不是石晶出現了問題,一魄境的實力卻擁有不到十石之力,說出來都沒人會信,哪怕是個未曾修煉的普通人,若是長得壯些都可能擁有九石之力。
若是在一般的俗世家族之中,陸風的表現絕對會受到無數人的嘲諷輕視,淪為笑柄。
“不用晃了,石晶不會出錯,”老者一副預料之內的神情,看著陸風驚慌的目光,笑著解釋道:“你七魄破碎,憑借陣法才得以重鑄穩固,能有九石之力就已經很不錯了。”
陸風苦笑著,若是這般修煉下去,他擁有的力量不如普通人的一半,甚至連那些天才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哪怕修煉到最高的境界怕也打不過任何人。
難不成要成為一個空有境界而無戰力的花瓶?
在陸風思緒萬千的時候,老者伸出兩根手指點在陸風額頭處,一道柔軟的勁力緩緩灌向力魄的位置。
下一刻,陸風整個人震了一下,手中石晶哆嗦一抖,其上顯示的字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跳躍。
九石之力!
十三石之力!
二十石之力!
……
最終停留在五十石之力處!
“這…”陸風神情顯得極其古怪。
老者同樣顯得有些震驚,雖然他早已預料道陸風力量會發生變化,卻怎麼也沒想到竟然變化這般巨大,震驚過後略顯感慨的解釋道:“這便是那七座靈魄之陣的威力,陣法完全解禁的展示。”
陸風感受著體內充盈的力量,的確是一魄境沒錯,可卻有著堪比五魄境的力量。
還沒等陸風適應這股力量,老者伸出的手指緩緩離開了額頭。隨後陸風隻覺力魄震蕩傳來一陣刺痛,體內力量急劇散去,沒過片刻又恢複到了最初的九石之力。
老者溫和的話語響起:“你雖領悟了第一座陣法,但你的七個靈魄支離破碎離不開陣法的維係,所以解禁陣法所帶來的這股強大的力量,你使用不了,強行動用必然導致七魄無法維係再度破碎。”
陸風聽懂了老者的話,明白其中的變故,支離破碎的靈魄需要七座陣法加以穩固重鑄,一但解禁任何一座陣法,雖然能獲得強大的力量,但同時也冒著七魄再度破碎的風險。
生怕解釋的不夠清楚,老者鄭重的再度提醒道:“以我如今的實力隻能將你靈魄之陣暫時解禁片刻,讓你感受這股力量,卻無法讓你進一步使用,待你七魄之陣全部領悟,才能通過秘法獲得一時半刻的解禁時間。”
“而想要完全融會貫通,卻需找到那傳說中的靈物——龍涎水。”
老者指尖一點,陸風腦海中出現一篇玄奧的法訣,是關於七魄之陣的基礎介紹和解禁的秘法,但卻並未記載七魄之陣的具體使用和掌握之法。
陸風感悟著法決並沒有太多在意老者後半句話,如今的他隻有一魄境,根本無法預料七魄之陣全部領悟後的事情,此時擔心龍涎水還為時尚早。
“其他六個陣法……可有領悟之法?”陸風期待的詢問道。
“這七陣,陣陣玄妙至極,你先好好穩固熟悉此陣吧,待得時機成熟,你自然就知曉其他陣法了,切勿急躁和貪婪。至於破陣之法……這些陣法的玄妙之處就在於破陣之法,隻可意會,強行參考他人破陣之法反而會適得其反,喪失了陣法的玄妙,一切都要靠你自己。”老者說完這話,轉身朝著竹門外走去。
陸風看著空蕩蕩的竹屋,甚至以為方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是黑暗帶來的後遺症。
……
幾個月下來,陸風已經完全適應了穀中的生活,對這裡也有了一定了解。
他所在的地方名為玲瓏穀,但具體位於玄天大陸何處卻不得而知,陸風也曾詢問過白衣老者,他隻是隱晦的笑了笑,並沒有說明。
加上陸風,現在的玲瓏穀也才三個人,一個是陸風先前見過的白衣老者,名喚白老,另一個是黑老。
按白老所說,玲瓏穀可以算是一個‘虛幻’的宗門,是一個專精陣法之道的宗門,之所以說其‘虛幻’,不單單是因為它位置的神秘,還因為玲瓏穀真正的核心,目前隻有他們兩人。
玲瓏穀在無數年前是一個大宗,宗門弟子無數,勢力遍布整個大陸,但隨著時間的遷移,世間的種種變化,發展至今已然落魄。
落魄的真正緣由陸風原本想問,但在看到穀中兩個老‘小孩’天天爭吵不休之後便打消了念頭,似乎領悟了落魄的緣由。
幾個月的相處下來,陸風知道二老便是這隱世宗門的唯一傳人,白老專精布陣之道,黑老專精破陣之道,兩者一個布陣一個破陣處在對立麵,也難怪整日爭吵。
但若是知道這二人已經一起生活了近百年,那麼便會發現這平日裡的吵鬨鬥嘴,亦可謂是一種生活誌趣,老來有聊可謂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可能是互相較勁,二老的生活習性,舉手投足都是截然相反的,你布陣我就破陣,你穿白的我就穿黑的,你吃葷我就吃素,你上天我就入地。
這二人仿佛乾什麼都要與對方反著來。
兩名老者唯一相同的便是他們都是有著披肩的白頭發,齊胸的白胡子。
“你個老烏龜,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些能耐…”剛經過一場家常便飯的較量後,黑老站在一側的坡地上對著白老喊道。
黑老穿著一身黑色的陣袍,在坡地的高處隨風輕拂,衣服上墨綠色的紋路閃爍著流光,朽木一般的身軀流露出一副盎然的模樣,臉上帶著微微戲謔的笑容,卻給人有些溫和的慈祥。
與白老不同,黑老有著一個圓圓鼓鼓的肚子,略顯肥胖的身軀,陽光俯照之下油膩膩的皮膚活似一個笑麵佛,整天嘻嘻哈哈似個老頑童。
“老倔驢,也不看看你成什麼樣了,越老越倔,還不服輸!”說話的是白老,穿一身暗白色的陣袍,衣服上鐫刻的白雲紋路同樣閃爍著流光,臉上因為黑老的話顯得有些氣鼓鼓,捋著下巴上白花花的胡子,仿佛是要將它揪下來似得。
“服…服什麼輸,就你這兩三下的計量,還是歇停歇停吧,再過幾年莫說是我,就連我弟子都能打敗你了。”黑老繼續說道。
“就會說大話,你自己都破不了我的陣,還指望流蘇那小子?”白老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麼,於是乎有些不滿的開口道:“好你個老倔驢,原來你收流蘇那小子當弟子是打著這鬼主意,等以後他成才了來挑戰我,我贏了你說我以大欺小,輸了你就能一輩子牽鼻子瞪眼了。”
“哈哈哈,”黑老放聲大笑,臉上流露出‘你才發現’的表情,接著捋了一下那白花花的胡子,暢懷大笑道:“流蘇那小子的天賦可是世間少有,更甚你我之上,要敗你是遲早的事”。
看著黑老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白老氣的更是不行,原地跺腳轉了一圈,像是對話又像是自顧自的說道“不行不行,不能這樣,我也必須收一個弟子,那樣才公平。”
“莫說一個,就算你收十個,也不會是流蘇的對手”黑老氣死人不償命的繼續笑道,一副你儘管去,我不攔你的模樣。
白老冷靜了一下,腦中浮現當初流蘇在穀中學習的模樣,的確如同黑老所述,是個世間少有的奇才,再看黑老一副輕鬆的模樣,白老內心顯得更是有些焦急“這世間哪還會有第二個流蘇啊!”白老內心顯得有些苦悶。
“吱呀~”一聲,竹門打開,陸風緩緩走出,而迎接他的是白老驚喜又有些忐忑猶豫的眼神。
陸風有些茫然,看著白老直直的盯著他,打量著他,一時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暗自思考著是否做錯了什麼事情。
白老一個側身來到了陸風麵前。再一次打量了一番,隨後突兀的道:“小子,可願意拜我為師?”
“拜師?”這是鬨哪樣?陸風有些驚疑不定。
而同樣被驚到的還有黑老。
隻見黑老一個側身已是來到了二人身邊,急切的道:“老烏龜,你彆亂來啊,大不了我不讓流蘇來挑戰你了,要是還不行,也讓他叫你一聲師傅?”
黑老的話語裡竟然帶著幾分關切之意,與先前那般戲謔嘲笑截然不同。
世間最了解自己的往往是與自己對著乾的敵人或者知己。
黑老與白老相交多年,深知白老重情的秉性,也知陸風七魄的變故導致其僅剩最後的七年壽命,黑老並非排斥陸風,隻是更在意白老,他是萬萬不願白老用情太深,投入太多,怕七年後殤情不已。
先前還有些猶豫不定的白老,在聽到‘流蘇’二字之後不由更加堅定了幾分,看向陸風再一次詢問道:“你可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