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好像確實來得挺巧,這個季節剛好趕上,今年第一批肉蓯蓉應該進入豐產期了吧。”郭陽跟著也反應了過來。
陸漢斌笑道:“我是指公司的肉蓯蓉新品種。”
“這不是才兩年半嗎?”郭陽估算了下,說道:“按時間最快也要下半年。”
“兩年半怎麼了?”
“兩年半也能有一批尖子生啊!”
“主要是這批肉蓯蓉的效果非同一般!實驗室已經在研究具體有哪些功效。”
陸漢斌連連說道。
郭陽也確認了,這批寄生的肉蓯蓉正是他當初培育的種子。
常規意義上種子確實需要寄生在梭梭上三年才能采摘,但兩年半時間也相差不大,挖出來少量的也正常。
郭陽說道:“那這會兒去沙漠裡看看,順便熟悉下路線,領導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來了。”
其他人並不知道來的是哪位領導,但能讓老板重視的級彆肯定小不了。
還是沙漠裡的那條路,梭梭樹上已經冒出了星星點點的嫩芽。
一路開了兩三個小時。
目之所及,成片的紅柳、梭梭、檸條等植被像一條密織的綠色“圍脖”,將蠢蠢欲動的沙區阻隔起來……
情況很好。
超出預料的好。
車隊一直到了雅布賴山係下的雅布賴鎮,在鎮子的北方便是巴丹吉林沙漠。
而小鎮的西邊,就有一個雅布賴山係的缺口,民勤西北方向的風沙主要就是從這裡吹出來的。
這裡也是沙海這兩年的重點。
治沙區內一片繁忙。
連綿起伏的沙丘上,隨著坡勢已開發出一層層梯田式平地,平地邊緣的坡麵上,治沙工人正俯身紮設草方格沙障。
環保著巴丹吉林沙漠東南緣的生態屏障將逐漸補齊最後數十公裡的缺口。
“經過這幾年的探索,發現梯田式治沙後成本要下降一大截,效率也更快。”
“以往平整一座20米左右的沙丘,耗時最少需要20天,每畝成本幾千上萬元。而采用“梯田式”治沙後,費用降低到每畝1800元,耗時可縮減三分之二。”
“06年4月份拿的這一百萬畝沙漠,這裡是需要攻克的最後一個難點……”
“第一批接種肉蓯蓉的5萬畝的梭梭林,今年平均收益應該能漲到2000元,第二批接種的10萬畝,收益能接近1000元。”
“除此之外,我們開發了檸條、沙棘、紅麻、畜牧、種子等多種加工產品,不賺錢,但是營收數據起來了。”
一路上,陸漢斌都在激情的介紹著沙海的情況。
這是財務報表上那4.5億營收體現不出來的細節。
甚至郭陽第一次看到報表時,都還在疑惑,沙海前兩年不還隻有六七千萬的銷售數據。
如今乍然一看,還挺可以。
除了肉蓯蓉,沙海還開展了很多畜牧上的嘗試。
比如檸條,既能治沙,但又是優質飼料,新拿的這100萬畝沙漠裡,就至少有二十多萬畝種植了檸條。
每年可生產加工檸條顆粒飼料3000餘噸,出欄肉羊羔羊2000隻。
而且隨著時間越長,這個數據還將翻倍式的增長。
除了作飼料,檸條還能用做生物質發電原料,隻是現在還沒考慮往這方麵發展。
另外,種子和苗木也是沙海的一大營收來源。
這幾年三北防護林如火如荼,也帶動了防沙治沙相關產業的發展。
沙海的沙生植物園、日光溫室苗圃、露天苗圃,以及梭梭等灌草防護林等等,經過四五年時間發展養護,已經形成潛在的大麵積采種基地。
梭梭、細支岩黃芪、檸條錦雞兒、沙拐棗、白刺、沙棘、紅麻……種類也越來越豐富。
雖然虧損越來越多,但沙海的綠色經濟藍圖也已徐徐展開。
兩年時間,這一百萬畝荒漠也即將完成最後的種植。
雖然速度不快,但從沿路上的場景來看,樹種的存活率是很高的,飛播的混播草種也頑強的生長著。
郭陽笑道:“你覺得還需要幾年才能實現從民勤到金塔的封阻連線?”
陸漢斌沉默了會兒,才堅定的說道:“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輩子,總歸能把他完成。”
郭陽沒想到時間變長了,他還記得上次陸漢斌申請到庫木塔格沙漠呢!
於是他直接問了出來。
陸漢斌躊躇片刻,說道:“自從知道西湖濕地和國家荒漠公園項目後,我專程跑了一趟巴丹吉林沙漠南緣。”
“回來後,又跑了次民勤和阿拉善周邊,以前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整個巴丹吉林民勤延伸帶估計有800~1300萬畝風沙帶,分成了三條,而現目前沙海隻占了100多萬畝。”
“雅布賴山係再往西,也就是臨澤-金塔延伸帶,荒漠草地和沙漠麵積是民勤數倍。”
“民勤想要連線金塔,整個的麵積不會比國家荒漠公園小。”
從地圖上看,感覺確實很近。
聽陸漢斌描述了一會兒,郭陽就知道實際麵積和範圍大得超出人想象。
“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嘉禾從來不曾有消滅沙漠的想法,一直以來都是治理、防禦、保護…
但即使這樣,隻靠企業的力量也是行不通的。
陸漢斌笑道:“跑這一趟也不是沒有收獲,在巴丹吉林沙漠南緣存在大片可以發展紫花苜蓿的區域。”
郭陽眼前一亮。
“說說看。”
“在張掖的山丹、臨澤、高台北部,也就是沙漠南緣,種植苜蓿防沙彙很有成效。”
臨澤、高台、甘州……這一帶都是製種大縣。
隨著國家政策的轉變,地方也在響應優質牧草的種植,在那一帶應該會有不少牧民改種苜蓿。
“也許更應該發揮廣大人民群眾的積極性。”郭陽說道:“沙海多專注於研究如何治沙,以及開發產業,延伸產業利潤。”
陸漢斌若有所思,“要想大麵積治沙,這應該是最好的路子。”
郭陽說:“走吧,先回去,天馬上黑了,等會兒找不到路。”
陸漢斌笑道:“閉著眼睛我都能開回去。”
“那你閉一個試試?”
“……”
回去又花了兩三個小時,等到項目部時,已經烏漆嘛黑了,僅有的星光也在冷風凜冽中失去了色彩。
不過院子裡已經燃起了數堆篝火,篝火旁有木桌,周圍站滿了人。
郭陽一眼就看清了烤架上的東西,“烤羊肉啊,聽說民勤的烤羊肉可是一絕!”
留守在項目部的人紛紛打著招呼。
“老板,陸總。”
“就等你們了。”
“聞著這味口水就出來了。”
郭陽和陸漢斌幾人來到居中的一張木桌,等候在一旁的莊正跟著就給幾人倒起了酒。
莊正笑道:“這可是去年泡的肉蓯蓉酒,埋在地下窖藏了一年多時間,就等著老板來。”
“那得來一杯。”
其實郭陽這兩天吃羊肉已經有點膩了,但在這種樸素的環境下卻也來了興致。
民勤肉羊以食飲堿水堿草為主,選用的又是肉質鮮嫩的小羊羔,吃起來也彆有一番風味。
再來兩口小酒和蓯蓉粥,身上的寒意就被驅散了。
莊正來敬了一杯酒,“老板,開心農場計劃今年也要種下1億棵樹!”
郭陽下意識的按麵積進行估算,一畝栽50棵梭梭樹,那就是200萬畝公益林。
“能栽得完嗎?”
“沒問題。”莊正有些興奮,“公益林和治沙不一樣,難度沒那麼高,地點也可以分散,工人就更好找。”
開心農場的日活量和巔峰時的支付寶沒法比,但也差不了太多。
如今的收入也能達到4~5千萬/月,基本能覆蓋種植成本。
郭陽說道:“地點都選好了吧?”
“定好了。”莊正說道:“基本都在河西走廊這一線,依然以民勤周邊為主。”
閒聊了幾句開心農場,郭陽覺得抽空該給Pny馬打個電話。
想起馬總,就想起丁磊,郭陽突然碰了碰身邊大快朵頤的陸漢斌。
“漢斌,在民勤養野豬可不可以?”
陸漢斌思考了一瞬,說道:“完全可以,苜蓿、檸條等等都可以拿來喂豬,這又是一條致富路子。”
“好,那就這麼定了,先圈地,把豬仔引進來。”
陸漢斌沒想到這麼快老板就定了下來,但既然可以放牧牛羊,自然也能放牧野豬。
“養多少?”
“年出欄量定個100萬頭?”
“……”
陸漢斌說:“會不會太多了。”
“多嗎?”郭陽是以後世的上市豬企作參照,基本上每家年出欄量都是上千萬頭。
“主要是沒經驗。”
“那就分期來,三年後出欄3萬頭,四年後出欄10萬頭,五年後出欄50萬頭?”
“可以試試。”陸漢斌想了想,“前兩年效果好,就能以100萬頭為目標。”
“k。”
張競和莊正在一旁麵麵相覷,就這麼不到一分鐘,就定下了這麼宏大的計劃?
聊著聊著,就到了深夜,郭陽也不知何時回的酒店。
第二天,郭陽依然熟悉了解著沙海的情況。
也就是這天下午,又接到了上麵的通知,大領導明天上午會到移民區,再到青土湖。
依然是不確定的時間。
郭陽卻讓人提前做了準備,其實也沒啥好準備的,如今的青土湖主要歸嘉禾管轄,效果誰看誰滿意。
又過了一天,郭陽早早的來到了夾子灘移民區。
這裡是距離青土湖最近,也是距沙漠最近的一個移民點,一共有四百多戶人。
大約上午九點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