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龐茜像是和朋友聊天:“到了高中……一開始倒是有一點改變,曠課的次數少了,可能是新的老師新的人際關係影響到了她,但沒想到……”
說到這裡,龐茜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痛苦,顯然是回憶到了自己不想麵對的事情。
陳益接話:“沒想到,龐蓉蓉卻突然死了,沒有任何征兆,這給你造成了巨大的打擊。”
龐茜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她很愛這個女兒。
此刻,某些話題已經無法避免,陳益開口:“那麼……龐蓉蓉到底是怎麼死的呢?”
龐茜:“自……我不想聊這個問題。”
還差一點。
龐茜已經完成了報仇的目的,也不在乎自己所要麵臨的後果,但是承認罪行需要勇氣,每個嫌疑人內心都有一堵牆,現在這堵牆已經出現了裂痕,需要用時間和更多線索去磨。
陳益沒有逼她,聊起了其他事情,半個小時後,他離開了審訊室。
晚上,何時新回來了,並帶來了龐蓉蓉的手機,手機處於開機狀態電量充分,且並未停機。
大概,是龐茜不舍得扔掉自己女兒的手機,也不願讓它就此停掉,懷念的同時提醒自己,大仇還沒有報。
“說重點。”陳益開口。
何時新道:“收獲並不大,需要從手機和電腦入手,台式電腦我已經讓人抱回來了,隨時可以調查。”
“審的怎麼樣?”
陳益道:“差不多了,我需要更多關於龐蓉蓉的信息,馬上清查她的手機和龐茜的電腦,還有,聯係幻武遊戲總公司,態度強硬一點,拿到兩年前詳細的遊戲數據,告訴他們如果不配合,陽城刑偵和經偵兩位隊長親自過去要。”
何時新:“好,我馬上辦。”
陳益回到了自己辦公室,這個案子已經到了尾聲,就差龐茜的供詞了,速度還是比較快的。
選擇在自己家裡殺害馮春波和翟琦,這是冒了很大的風險。
“自殺麼。”
陳益靠在椅子上點燃香煙,回憶剛才的審訊過程。
龐茜已經說漏嘴,龐榮榮就是自殺,而且應該就是在那間鬨鬼的房子裡自殺的。
自殺,一切都合理了。
首先是龐茜的殺人動機,既然龐茜是自殺,那麼就算報警,法律也不會判處馮春波和翟琦死刑,她決定自己動手。
其次是龐茜的殺人方式,選擇龐蓉蓉自殺的房子,選擇裝神弄鬼,其中原因可能有很多,需要聽聽龐茜怎麼說。
比如,降低作案難度。
比如,給女兒一個交代。
……
時間來到第二天,何時新加班加點隻睡了三個小時,將能查到的事情都查了出來,整個案情此刻已經非常清晰了,就差幾個小疑點。
這些疑點,隻有龐茜知道。
“遊戲實名製,龐茜也玩這個遊戲,開始的時間差不多兩年前,剛好是龐蓉蓉在學校消失的後幾天。”
辦案大廳,何時新頂著黑眼圈說道,將手裡的調查報告遞了過來。
陳益接過:“辛苦了老何,趕緊去休息吧,後麵的事情交給我。”
何時新:“行。”
待何時新離開後,陳益視線放在了手中的資料上,隨著信息的攝入,龐蓉蓉和兩名受害者之間的恩怨,慢慢展現在了眼前。
從遊戲數據分析,確實是盜號,龐蓉蓉辛辛苦苦玩起來的遊戲賬號,落到了馮春波和翟琦手裡,在持續了半個多月後,賬號內值錢的裝備和材料全被洗劫一空,時間和龐蓉蓉當初曠課的時間基本一致。
也就是說,當龐蓉蓉得知自己的賬號徹底廢掉後,選擇了自殺。
“半個月……看來不僅僅因為遊戲,這兩個混蛋還乾過彆的。”
陳益站起身,準備了結此案。
“那個誰!把龐茜帶到審訊室!”
“是!陳隊!”
審訊室,陳益再次麵對龐茜,經曆了一晚上,龐茜臉上的妝容已經花了,看起來很是憔悴。
失去自由的留置室對嫌疑人來說是一次巨大的考驗,這會給之後的審訊帶來不小的幫助。
人的心理防線強度是有限的,理論上,不存在毫無破綻的人。
“龐茜,我們已經都查到了,盜號是吧?”陳益指了指麵前的調查報告。
龐茜有些頹廢,麵無表情道:“是。”
陳益繼續:“龐蓉蓉辛辛苦苦玩了兩年的賬號,在一夜之間變成了空號,這對一個網癮少女來說打擊相當大,不過從賬號丟失到賬號被清空,中間經曆了半個月的時間。”
“我想知道,這半個月龐蓉蓉經曆了什麼。”
此話讓龐茜精神起來,緊握拳頭冷聲道:“重要嗎?!她都已經死了,死了!為什麼還要去查她!”
陳益開口:“很抱歉,我們是刑警,命案是重大刑事案件,任何和案子有關的事情,我們都不能放過。”
“真的還要再扛下去嗎龐茜,結果不會有任何改變,而且……龐蓉蓉現在在哪,你是否考慮……讓她真正安息,好好的離開這個世界。”
龐茜呼吸急促起來,眼眶泛紅,似乎即將哭出來。
陳益說出最後一句猛料:“她被強奸了嗎?還是誘奸?”
龐茜徹底崩潰,失聲痛哭,整個人歇斯底裡,夾雜著對馮春波和翟琦的憤怒,兩人雖然已經死了,但卻無法彌補她悲痛之萬一。
陳益微微歎氣,看來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