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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的小湖旁邊長滿了高高的蘆葦,在某一處,還有一間已經破爛不堪的小木屋,想來曾經有人在這裡居住過,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們不得不離開這裡。
破舊的木屋連房頂都沒有了,陳陌就把他剩餘的木材拿來弄了一簇篝火,自己也從那小湖裡弄來了幾天肥美的大魚。
簡單的夜飯過後,薑婼還想和陳陌說說話,但陳陌自己一個人離開明亮的篝火,去到火光勉強照到的湖邊搭建的木質平台。
“天天就想著修煉,修煉真的就那麼好嗎?”薑婼看著陳陌那孤單的背影,有些鬱悶的說道。
清風拂過平靜的湖麵,吹動著陳陌的頭發。不知道什麼時候,陳陌忽然的神識出現在一片荒涼的土地上。
這片天地還真是除了天就是地,陳陌對這裡有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這裡就是師父說的炁界?!
.....
“小啞巴。”
“怎麼了師父?”
“人生活的地方就是人間,九天之上是神仙生活的地方,那裡叫做天庭,九幽之下是妖魔肆虐的地方,那裡叫做幽獄。”
“憂鬱?妖魔有什麼好憂鬱的。哎喲,乾嘛打我?”
“臭小子,是幽獄,不是憂鬱。”
“哦哦哦。”
“所以每一樣事物都有屬於他們的專屬的地方。”
“然後呢?”
“這個問題問得好,那你知道真氣所在的地方是哪裡嗎?”
“丹田。”
“嗯不錯,那隻是通俗的講法,在很久很久很久很久....”
“到底多久。”
“就是很久以前,那時候的修煉之人把真氣所待的地方叫做炁界。真氣本是不存在的東西,是修煉之人修煉出來的,所以真氣是不能存在我們生活的地方,出現即消散。那人們為了留住真氣,就不得不在自己體內開辟出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就叫炁界。”
“哦。”
“你除了哦,就不能在給出其他反應?”
“什麼反應?”
“就比如,哇哦,原來是這樣,好神奇,好厲害。”
“幼稚。”
“你個小屁孩才多大,不要老是這麼深沉,給老夫笑一個。”
一個老頭扒拉這年幼的陳陌的臉頰,擠出一個自認為很是滿意的笑容。
“所以,在人們修煉真氣的時候,就要先開闊這個炁界,而不是等有了真氣以後在被動去開闊。”
“有什麼區彆嗎?”
“臭小子,難道你要等屎急了才去挖茅坑嗎?”
“我不挖,隨便找個地方拉就是了。”
“臭小子,你就喜歡和老夫抬杠是不是,是不是?!”
老人狠狠的又拍了幾下年幼陳陌的腦袋。
“彆打了,彆打了。”
“所以有了茅坑就儘情的拉屎....不對,是有了炁界,就可以肆無忌憚修煉真氣了。”
“但是師父。”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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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給我鋤頭,我怎麼挖茅坑。”
“臭小子,這些日子真是白教你這麼多東西了,真是氣煞老夫也。”
“師父彆打了,再打我就真的記不住你之前教的東西了,實在要打也彆打腦袋,換個地方打。”
“你小子皮糙肉厚的,打其他地方我手疼。”
“啊~!”
......
陳陌站在這荒涼的大地上,看著一望無際的大地,視線所及之處,地麵都被翻墾便,然後就沒人理過,任由著它保持著這樣的狀態。
抬頭看向天空,很低很陰沉,就像塌下來的感覺,給人一種極其壓抑的感覺。
陳陌行走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沒有目的的向著一個方向去,他隻是想知道,這裡除了這天這地之外還有什麼東西。
就這樣一直走著,落寞而孤寂。
這裡似乎沒有晝夜之分,一直保持著一種色調,好像整個世界都是靜止的,連時間也是靜止的。
一直走,除了一直走,陳陌不知道他還能乾什麼,就算他想高聲嘶喊,也被這壓抑的天空給壓回了心裡。
走啊走,沒有了時間概念的陳陌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都沒有任何的發現,四周的景色一成不變,好像他沒有走動過一般,若不是回頭望去,還能看見地上淺淺的腳印,他都篤定自己沒有動過。
他繼續向前走,好像和這個隻有天地的炁界較上勁了,一定要看一看它的儘頭究竟是哪裡。
一天、兩天?
不,也可能是一兩個時辰。
陳陌也不在忘記了時間,隻是麻木的擺動著雙腿,兩個眼睛也慢慢的變得空洞無神。
不僅忘卻了時間,就連體力和饑餓感都沒有。
忽然一股風從陳陌麵前衝來穿透陳陌的身子,讓陳陌空洞的眼神恢複了一絲清明。
“好涼爽。”
陳陌第一次感覺到了這裡除了天地之外第三個存在,風。
陳陌再次打起精神,繼續前行。
忽然,陳陌看著不遠處的地麵,略微有意不同,他加快了腳步走了上去,是腳印,一條淺淺的腳印,一直向前延伸。
有人?
不對。
陳陌疑惑後又否定,然後把自己的一隻腳踩了上去,完全吻合,是自己的腳印,原來自己又回到了自己開始的地方。
陳陌不在往前走,而是乾脆的躺在了被翻墾過的土地上,也不覺得硌得慌,反而覺得跟舒服,泥土的氣息,泥土的清涼,他就這麼成“大”字型躺著,呆呆看著好像就能觸手可及的天空。
此時他什麼都不想做,什麼都不願想,就像小時候在後山山頂的草地上躺著,那時候的自己最是輕鬆。
眼睛緩緩的閉上,呼吸也變得緩慢悠長。
......
“師父。”
“老夫沒有你這樣笨的徒弟。”
“有了炁界之後,是不是進去新的層次了?”
“不是,茅坑裡沒有屎那就做茅坑嗎,頂多是一個坑。”
“師父,能不能不用這麼惡心的比喻。哎喲。”
“臭小子,還不是你把老夫給帶進去的,呸呸呸,你才是茅坑裡的石頭。”
年幼的陳陌腦袋上已經滿是紅彤彤的栗子,快要沒地方下手了。
“那師父,炁界是什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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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的炁界都是不一樣的,有的人,他的炁界雲裡霧裡,有的人,他的炁界驚濤駭浪,你的炁界嘛,老夫估摸著就是滿是大糞的茅坑,臭氣熏天。”
“師父,那你的炁界是怎麼樣的?”
“老夫的炁界?這個天地就是老夫的炁界。”
“彆吹牛了,我是認真的。”
“老夫也是認真的。”
“.......”
年幼的陳陌已經忍無可忍了,想知道的這個師父偏偏不說,不想知道,死皮賴臉的的塞進自己的年腦袋。陳陌緊握的小拳頭終於向一個老不正經的師父揮了出去。
“誒嘿~造反了你。”
“既然師父說自己這麼厲害,做徒兒的肯定要領教領教。”
“好啊,看老夫顯露一手。”
“求之不得。”
說完,陳陌的師父拔腿就跑。
“站住~!”
“傻子才站住,老夫都一把年紀了,哪有力氣跟你這朝氣蓬勃的小子過招,再說了,又是被人知道老夫倚老賣老,還不得被人笑話死。”
“站住~!”
“老夫就不站住,有本事你就來追老夫啊。”老頭子一邊跑一邊回頭用手指挑釁著。
“站住~!”
“啊呀!”
老頭子瞬間消失在陳陌眼前。
“我都叫你站住了,前麵沒路了,你還跑。”
.......
今晚的夜空點綴著很多星星。
薑婼躺在自己作的蘆葦墊子上,以最輕鬆的“大”字型躺著,被陳陌“冷落”的她,隻好一個人數著一閃一閃的繁星。
在陳陌解決掉那個三境的高手之後,薑婼那顆提心吊膽的心也輕鬆了不少。
以前也常常抬頭仰望星空,都沒有此時此刻這般,覺得星空無比的好看。
“哥,你說過,想你時候就抬頭看看星空,此時你也在看嗎?”
“舅舅,你遇見了他們沒有,希望你沒有錯過他們。”
“娘,哥哥說,人死了之後就會化成夜空中的一顆星星,但是這夜空好多星星啊,到底哪一顆才是您啊,能不能給孩兒一個指示,動一動,或者閃一閃。”
或許是聽到了薑婼的訴求,夜空中某顆星星忽然閃的比周圍的都要明顯,讓薑婼興奮不已,死死的盯著那顆星星,眼角流出了晶瑩的淚水。
“娘,孩兒找到您了。”
“娘,您放心,孩兒沒事,孩兒遇到了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他會帶孩兒回家的。”
“娘,孩兒在想,他是不是您派來孩兒身邊的,不然孩兒怎麼真麼好運能遇到他,您知道,孩兒從小的運氣都不好。”
“對,他一定是娘親派來的。”
薑婼露著如天上彎月的笑容,哭著,笑著,呢喃著,然後在這微風徐徐的夜晚,漸漸地睡去。
此時的陳陌也微低著頭坐在買個破舊的平台上,呼吸源遠流長,似乎也是睡著了。
兩個人的呼吸神奇般的搭在了一個節奏上,不止這樣,就連湖邊的蘆葦蕩的蘆葦都像是隨著陳陌的呼吸,在輕輕的搖晃著。
這天地的呼吸就像是陳陌在呼吸,又或者說,陳陌的呼吸跟隨著這天地的呼吸而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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