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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算說了老實話，是鐵人也不可能早起晚睡忙裡忙外的一點都不累，周半夏絲毫沒有懷疑顧文軒話裡有幾分水分。
可不困了？
借用她家這位一句話——眼睫毛都變長了，還不是想睡？開什麼玩笑，給我老老實實地閉上兩眼！
一個午休，再醒來，不出周半夏所料的，她這個廢人又起來晚了，但她家那位也沒好到哪去。
可不就睡了半個多時辰才起來，但凡不是很困，他最多也就等她入睡一個刻鐘之後再偷摸著起床。
再聽麥冬稟報二爺這會兒在西廂房，周半夏更是心知肚明顧文軒不止早起了，還不務正業去東廂房做木工活。
不像她，她再“不務正業”，最多是在後院調試一下有些方子能不能出成果，哪像她這位又親自給孩子做玩具。
不像對麵東廂房，早早被布置成產房的東廂房，西廂房除了進去的小廳以外，室內就更像是貴重頭麵首飾配飾的展示區。
西廂房小廳裡麵。
顧文軒就在動手做搖搖木馬，地上還擺放著一堆零零碎碎的小木塊，多寶閣上麵則是一溜兒的成品兒童玩具。
有擺好的五顏六色積木，有裝好的縮小版小桌子小椅子小凳子擺件，還有縮小版的牧童騎牛，小姑娘修好的擺件等等。
這其中有些是市麵上本來有的，還有些是他畫圖紙或是自己動手做的，或是請老師傅訂做的再拚接起來。
自從去年小年放假以後，顧文軒便給他自己的日程表做了大調整，除了陪媳婦、溫習練字、應酬理事，就是這手工活了。
周半夏邁進西廂房也不嫌棄他敲敲打打的聲音吵得很，讓顧文軒繼續忙手上的活兒，她也坐到不遠處開始畫畫。
隻是她想趁機不費腦的打算盤，總算可以趁著畫畫的同時在她這位眼皮底下寫寫計劃書了吧，可惜來人了。
先是她大姐周大丫，緊接著是近來每天早晚來一趟的馬珊，她隻好離開西廂房回上房聽聽她們怎麼說。
她大姐這個時辰來她這裡，她知道無非是顧文燦媳婦已經著手安排織布坊，她大姐想來和她說一說到什麼進展。
好比說，到今天這個時候顧文燦媳婦已經湊足多少台紡紗機和織布機，第一批又招了哪些大姑娘小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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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馬珊嘛，更好猜，左不過就是為她娘家那個空缺來道謝，但這兩人隻要湊一起，就肯定有的瓜可“吃”了。
這不，長話短說地說完正事，她剛剛讓麥香上“下午茶”，她的好大嫂比她大姐還心急，開頭就來一聲！
——你聽說了沒？
問的是她大姐，眼珠子卻盯著她，把周半夏給樂的，果斷率先接上話茬，“出了啥事兒？快說來聽聽。”
外麵，顧文軒隻想扶額，他寶貝閨女是不是出生以後必然不凡不好說，但愛聽八卦這一點肯定逃不了！
“多著了，我先說咱們老顧家的，大丫一準聽說了，老嬸和大伯娘今兒又差點打起來，你們知道為啥吧？”
捧哏的又要跟上了。
“為啥？”
看，可不就是他媳婦不是一般好奇的語氣，顧文軒搖頭無聲而笑，背著雙手直接從回廊朝前院而去。
“還是為了二妞親事，大伯娘娘家還是不鬆口，他們非要二妞嫁過去，被咱爺罵了，她把氣出在老嬸身上了。
說老嬸要是把二妞說給老嬸侄子也不會連咱奶都挨罵，當著三叔他們的麵說老嬸不孝，把老嬸給惹火了。”
周大丫聽到這裡，心想可算能開口了，“聽說是妹夫他爺爺讓兒子兒媳都去他那一頭，就是晌午的時辰。
好像是妹夫他爺爺說老伴早起有些不舒服，還不讓他請大夫，你們公公婆婆又不在家，讓他們幾家都去他那一頭。
顧三叔和顧老叔還請了董大夫一起去的，隻是等董大夫背著藥箱子出來，好像沒多久，那頭就吵起來了。
我那會兒剛好在村尾妹夫他二爺爺家，是妹夫他大爺爺家孩子跑來報信，說妹夫他爺奶那頭要打起來了——”
“你去看了？”
“沒！”周大丫嚇到，“你不是說了我有身子敢胡來，回頭就請我婆婆過來盯我，等咱爹回來收拾我了？
我哪敢過去，況且你快生了，大江還定親沒回來呢，多大的喜事，我可不想過去沒得晦氣，嘿嘿，虎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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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我能不成還把你這話傳出去？”馬珊好笑瞪眼，“就是大爺爺和二爺爺都過去了，老嬸才沒有和大伯娘打起來。
聽說剛開頭是咱爺問三叔和老叔這事兒咋整，三叔說他一個當叔的不好出主意，大伯才是二妞親爹。
三叔還說大伯要不應下這門親事，舅家總不能搶孩子成親，那就不是結親是結仇了，讓咱爺奶放寬心。
然後說著說著不知咋說到該給二妞找啥人家，老叔就說三叔和咱爺說再多，大伯看不上他們相中的人家。
剛好，大伯娘進東屋，老叔這話被大伯娘聽到了，大伯娘就說老叔不待見大伯，估計是沒說啥好話。
那會兒有咱奶在屋裡罵了，大伯娘不敢再說老叔啥不好，外頭也喊堂屋擺好碗筷了，大夥就上堂屋——”
開始鬨大了？
“大伯娘那嘴！”馬珊直搖頭，“不知是不是老太太在屋裡沒出來的緣故，之前她就嫌棄老多人在她家吃午食。
說她家如今吃兩頓都勒緊褲腰帶了，三嬸老嬸命好啥的，老嬸聽了也沒跟她較真，當沒聽見搭把手端菜去堂屋。
就是甜丫今兒不是也在那兒嘛，照那頭規矩，小姑娘家家的不能在堂屋上桌的，大伯娘就趕甜丫起來去灶房。
這也罷，不知她咋尋思的，在堂屋還老大聲地說老嬸不會教閨女，這一下子老嬸忍不住了，回她，就你會教閨女。
大伯娘就回她，我閨女有啥不好，老叔就問咱爺家裡還有沒有規矩了，大伯娘就說她長嫂，老嬸還跟她頂嘴……”
不愧是她小田氏！
還死抓著長嫂寶位不放了，欺負起妯娌沒完沒了了，難不成如今不敢欺負她婆婆，又想拿捏方氏了？
那腦子，是從哪兒看出老嬸好招惹了？